夕阳把晚霞染成酡红一片,海面也洒下了万道跳跃的金光,大洋深处吹来的风带着淡淡的盐碱味。
不远的海面上,一群海鸥在忽高忽低的盘旋,时而如离弦之箭般扎入大海里,溅起一片白sè的lànghuā,扑腾几下之后,又展开翅膀飞上蓝天,整个过程仿佛就是在悠闲的嬉戏。
“你看,是不是觉得它们很悠闲,很无忧无虑?”
王守毅今天好不容易等到风刀子的几艘船回来,又连忙来央求风灵儿。风灵儿却指着海面的海鸥对王守毅问道。
王守毅匆匆望了一眼海面上的海鸥,无奈地点了点头。
风灵儿今天没带她那根往日不离手的皮鞭,反而是纤腰之上多一串腰链,用各种美丽的贝壳串起来的七彩腰链,这让她看上去多了一份野xìng美,加上那头飘散的黑发和长长的美tuǐ,就如一条悄悄出现在海边的美人鱼。
“然而只要你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它们其实是在觅食。”
风灵儿怎么跟海鸥较起劲来了?
王守毅恨不得冲上去用力晃她几下,把她晃回现实中来,但他不敢,风灵儿今天虽然没带皮鞭,但她那双修长的美tuǐ踢出来时,跟鞭子也差不多。
“我们大多数人,为了一日三餐,为了这样的事那样的事,每天忙忙碌碌,终年埋头苦干,甚至忘了抬起头来看看蓝天,而你看看这些海鸥!”
风灵儿展开细长的双臂作翱翔状,海风猎猎地吹动着她的长发和衣衫,让她整个人仿佛真yù乘风飞去。
但王守毅心急如焚,他实在没闲情欣赏风灵儿的仙姿美态。
“你仔细看看这些海鸥,它们同样是为了一日三餐,却可以把姿态放得这么悠闲,这么雅致。王守毅,你是一个长着脑子的人,难道还不如这些海鸥吗?”
“副岛主!”王守毅快要哭出来了,风灵儿那么轻盈都没法真的飞起来,他王守毅身高体壮,那就更别想飞回去了。
“王守毅,瞧你这熊样,跟你说这么多,简直是在对牛弹琴,急什么急?这么多天都等了,就不能再等一晚上吗?这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船上的货还没卸完呢,你急有什么用?”
风灵儿终于忍无可忍,瞬间从悠闲的海鸥变身为被踩尾巴的猫儿。王守毅看着突然指在自己鼻尖的纤纤yù指,呼吸为之一窒,双目也变成了斗jī眼。
到了晚上,风灵儿找到风刀子,螃蟹岛的副岛主与岛主之间,展开了一次友好的促膝长谈。白虾、黄蟹、水里蛟等列席了坐谈会。
听到送那个旱鸭子回去,就能换得两艘海船。风刀子也很心动,开始沉yín了起来。
白虾在旁边chā嘴道:“岛主,这买卖做得,明天我来负责送他回去好了,要是真多了这么两艘海船,咱们螃蟹岛的日子一定好过得多。”
风刀子瞪了白虾了眼道:“白虾你这hún蛋,告诉你们多少回了,凡事要细心,多思量,xiǎo驶得万年船。一个旱鸭子能换回两艘海船,谁不知道这买卖合算,但这人回去之后,咱们螃蟹岛也就暴lù了。谁知道这将引来什么后果?”
“爹!你才hún呢,咱们螃蟹岛这几年,本来就少做那没本钱的买卖了,还怕他什么?要是真多了两艘能装千多石的大海船,咱们一船丝绸瓷器出去,一船香料象牙回来,不知比你做那没本钱的买卖强多少倍,到时还怕人知道咱们螃蟹岛吗,大不了咱们回江南落脚去。”
风灵儿一点也没给岛主大人面子,在坐各人只是偷笑,早已见怪不怪。
风灵儿的话也没有错,螃蟹岛这几年来,因为大伙基本都有家有室了,那些杀人越贷抢船的勾当已经很少做。
现在主要的收入反而是来自正经的海上行商。只是由于他们的船少而xiǎo,来回一趟赚得不是很多,所以偶尔也还宰几只féi羊补充岛上所需。
“问题是他真能换回两条船吗?”黄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风灵儿想了相说道:“按他所说的原由和经过来看,王守毅现在确实是那个姓许的官儿,和那些船厂股东摆月兑困境的关键。所以我倒觉得他的话可信,我观察了王守毅多天,这人可以肯定不是那种jiān诈之人,他编不出这样的故事来。而且我们当夜过润州江面时,润州城里确实有火光,咱们当时没在意而已。”
水里蛟这时说道:“岛主,副岛主说得有道理,咱们这些年很少抢大宋的船,相信官府也不会留有什么案底,至于出海前的那些事,怕是早就没人记得了,若是真能换回条海船,这点风险还是值得冒的。”
风刀子刚想表态,突然mén外冲进来一个叫陆大郎的手下。
“岛主!距我螃蟹岛五十多里的乌龟岛上,前些天来一群人,我和李三白偷偷盯了两天,发现这群人大概有近百人,全是些壮汉,其中还带有十来个漂亮的xiǎo娘们。还有三条船,比咱们的船还新。这些人看上去没有走的意思,好象是要长住下来了。”
陆大郎的报告秉承了螃蟹岛一惯的作风,很详细。
“mō清这些人是什么来路了吗?”风刀子问道。
“来路没mō清楚,这些人tǐng警觉,我和李三白没敢太靠近,从装束行为上判断,这群人也是水面上hún的,或许是初来乍到,这些天一直躲在岛上,没有出去猎过féi羊。”
“岛主,乌龟岛离我们螃蟹岛太近,要是让这些人在这里站稳脚跟,咱们螃蟹岛可就别想安生了。”黄蟹有点焦急地说道。
听黄蟹这么说,连风灵子在内都纷纷点头。这些人来历不明,两岛距离又如此靠近,迟早这些人会发现螃蟹岛,到时就算不明着来找螃蟹岛的麻烦,螃蟹岛的人也不可能再放心出海做买卖了。
“岛主!干吧,那三条船可都新着呢,正合适咱们用,李三白还在那边盯着,我回来时,那帮人正在拼酒,好象是谁喝赢了那些nv人今晚就归谁。咱们今夜要是悄悄mō上去,准能把他们一窝端了。”
说到这陆大郎眼睛变得贼亮贼亮的,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果实。
“岛主,机会难得,别犹豫了!”白吓嚯地站了起来。
“好!送上mén来的féi羊不宰对不起祖宗,太祖爷说得好,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黄蟹白虾,招集兄弟们,今晚咱们要开开荤!”
风刀子把前面的大碗酒一口干掉,大声地下着命令。
不一会,螃蟹岛上就忙碌起来,点火把,找武器的人汇成一片,把xiǎoxiǎo的螃蟹岛变得嘈杂异常。
风灵儿也换上了一身黑sè的紧身衣,手提一把东洋刀,脚穿高统鱼皮靴,纤腰扎得细细的,衬出她饱满的xiōng脯异常的突兀。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英姿飒爽!
“副岛主,你们这是要干嘛?”看着岛上嘈杂的场面,王守毅对风灵儿问道。
“五十里外的乌龟岛上来一群海盗,咱们今晚要去把这群人一窝端了,你是本副岛主的手下,武功也不错,就跟在本副岛主后面一起去吧。”
风灵儿瞄了王守毅一眼,想起这家伙那天显lù出迅如猎豹般的武功,于是打算带自己这个唯一的手下去充充场面。
打海盗?王守毅自然也不会反对,所谓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两人来到集合的xiǎo码头,码头上已经集合了两百多人,今夜螃蟹岛可谓是倾巢出动。
“灵儿!你要干嘛?马上给我回去睡觉去!”
“爹!我身为螃蟹岛副岛主,这样重大的行动怎么能不参加,你少管我,管好你这帮虾兵蟹将就行了!”
“噗!”
不知道谁先喷了出来,众人指着白虾和黄蟹大笑不已,螃蟹岛半夜倾巢而出的紧张气氛被一扫而光。
看到nv儿是铁了心要去,风刀子也显得很无奈,这nv儿长大了,越来越不安分,今年还自封了个副岛主,搞得不伦不类,可自己这帮手下还都当真似的,一个个副岛主叫得忒顺溜。
风灵儿不理风刀子那刀子般的眼神,带着王守毅率先上了船。
五十里不算远,就算再慢一个多时辰也到来。螃蟹岛上的人对这附近的海况早已熟得不能再熟,息掉了火把,mō黑把乌龟岛围了起来,乌龟岛有点象只乌龟,比螃蟹岛还xiǎo了一倍。
“李三白,岛上情况怎么样?”风刀子低声是问着一直盯在这里的李三白。
“嘿嘿!岛主,七八十号人,起码有一半人喝醉了,剩下的正在那破草棚里快活呢,咱们这么多人,慢慢mō上去,端掉这乌龟窝应该不难!其中有一个娘mén,啧啧,没得说,除了咱们副岛主外,xiǎo的我可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娘们。到时候给帮主您……”
脸sè有些苍白,人长得高高瘦瘦的李三白还没说完,就闻到一缕香风bī近,腰间突然挨了一脚,“噗通”一声掉进了大海里。
“李三白,这离乌龟岛也就两里,你老老实实自个游上去吧,敢拿本副岛主来瞎说!你胆子可见涨了!事情办完了有你好看。”
风灵儿话声刚落,水下一个人影便如鲨鱼般,带起一条白sè的水线,飞快地向乌龟岛游去。
“灵儿,不得胡闹!”风刀子一边为李三白默哀,一边叱起风灵儿来。
“爹!咱们围是围,但最重要的还是先控制住他们的船,这样他们除非长着翅膀,否则别想跑掉一个。”风灵儿对风刀子的喝叱听而不闻,自顾说着自己的观点。
“黄蟹带二十个兄弟负责把他们的船驶出来,其它的人跟我m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