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苏流年点头,花容丹倾已经转身大步离去.
那两名将长剑横在脖子上的女子这才松了口气,相视一眼,双双放下了已经出鞘的长剑。
见花容丹倾离开,而那两名女子还活得好好的,苏流年这才松了口气,她实在不想再有人因为她而死了。
同样是命,同样珍贵。
她没有比她们的命贵到哪儿去,却也不比他们贱到哪儿去刻。
见两人正要离去,苏流年这才又赶紧开了口。
“两位美人姐姐,可否帮我倒一杯水?我渴了”
她是渴醒的,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此时总觉得特容易口渴噱。
这两个女人看模样是比她现在这副样子大个两三岁,喊一声姐姐也不为过吧!
两人微微顿了下脚步,相互望了眼,最后一个朝外走去守在门边,另一个走到桌子旁替她倒了杯水。
苏流年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子,接过那女子递来的水大口地喝下,说了声谢谢,这才把杯子递还回去。
嗓子舒服了许多,之前花容丹倾喂她吃过食物,倒是恢复了些力气,看东西也不再那么一片模糊,只能瞧个轮廓。
只不过此时还是觉得饿,毕竟从早上到现在又是下午了。
睡意去了许多,伤口的疼虽然还很疼,但只要别去碰着,倒也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想到之前自己无助的时候在花容丹倾面前哭成那样,真是没脸没皮的,不过幸好,花容丹倾并未取笑她,反而细声安慰,她这心里才减去了许多的尴尬。
第一次,在她这么无助狼狈的时候,是花容丹倾主动找上来,给她温暖的怀抱。
不能否认的,花容丹倾给了她许多许多的温暖,犹如燕瑾的,只是花容丹倾对她的好,或许更纯粹,只是针对她苏流年而非司徒珏。
燕瑾对她的好,或许是有关于司徒珏,当有一日,燕瑾知道她已不再是司徒珏,而是真正的苏流年,可是还会这么对她?
正当苏流年一个人乱想的时候,外边又传来了声音。
“让开!”
是花容丹倾的声音。
他不是走了吗?
怎么去又复返?
“奴婢帮十一王爷端进去可好?”
女子冷归冷,在这样绝世的美男面前,还是显得人情了许多,甚至脸上微微泛着红晕。
花容丹倾自然也清楚她们不会轻易放行,二来也不想给苏流年制造麻烦,便将手里的托盘拿给了对方,这才转身离去。
虽然他想留下来,一口一口喂她吃下,他可没忘记她的右手上缠着纱布,左.胸.上也带了伤,不论是动用左手还是右手,都必定会扯疼伤口。
但如果这么做,又不好对花容墨笙交代,最后为难的还是苏流年。
他只得作罢!
几位王爷中,唯有十一王爷花容丹倾还算好伺候,两名女子这才松了口气。
苏流年看着那名女子给她端来的食物,心里一阵感激,还有一股暖暖的感觉。
原来花容丹倾在离去之后,还给她准备了食物。
淡淡露出一笑,苏流年起了身,在那名女子的搀扶下朝着桌子旁走去。
看着花容丹倾为她准备的事物,一大碗的白粥,还有几叠小菜,有荤有素,不算丰盛,可是对于她来说,已经算是很可口的美食了。
只是在要动筷子的时候,才看到右手的食指与中指缠绕着纱布,上面还带着血迹。
而左手虽然没有受伤,却是不敢轻易去碰,稍微一个不慎就会扯疼伤口,疼过好几次,她可不想再多疼上一次。
想到花容丹倾那么一口一口喂她吃下,动作几分生疏,却是绝对的耐心,想来花容丹倾应该是第一次这么伺候人吧!
想到此,有些苦中作乐,苏流年微微一笑。
只要用没有右手没有受伤的几个手指凑合着拿起勺子,艰难地开始用膳。
没吃几口,便看到几名丫鬟打扮的少女走了进来,先是朝她行了礼,而后二话不说就把她床上所有的东西搬了出去。
苏流年回头,只见她们手中一人拿着一堆东西。
很快的被子床单枕头,床.上所有的东西一并被拿了出去,包括桌子上除了她正在吃的东西,一并全都搬走。
甚至是连那一块看起来金贵珍惜的绣花桌布,也一并给撤走了。
“你们喂,你们这是做什么?”
没有人回应她,只是在她们刚出去之后,立即又有人抱着崭新的被子等其它一切东西进来,手脚麻利地将东西铺放好,再一次鱼贯而出。
东西一切归位,若不是那些被子床单等一切都换了个个颜色,她当真以为刚才那不过是她的幻觉罢了。
只是那些丫鬟敢这么做,必定是奉了花容墨笙的命令。
他这么做是为何?
稍微思索一下,她突然就明白了。
莫非花容丹倾抱着她的那一幕,被花容墨笙给撞见了!
所以,他便把这房间内所有可能被花容丹倾碰过的东西,一并全都换掉!
这样的洁癖也太过了吧!
还是
花容墨笙吃.醋了?
可是花容墨笙会为了她而吃.醋?
这个苏流年有些想象不出来。
他花容墨笙会吃她的醋,还真是
母猪也可以上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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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药,花容墨笙向来是不假于他人之手。
苏流年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伤在这一处地方,不论是谁过来给她包扎都觉得尴尬,还不如让花容墨笙,只要他别动不动就借此挑.逗她就成。
两天之后,伤口已经好了许多,那块掉落的结痂开始重新长上,上了一种可生肌的药后,冰冰凉凉的,减少了许多的疼。
反正苏流年就觉得自己已经舒服了许多,只是左手还不能有太大的动作,会扯疼伤口。
右手的手指也已开始愈合,只是还不方便动,吃个饭什么的都是无比地艰难,只能用大拇指与无名指,夹着勺子,小指头做辅助工作。
筷子是拿不起来的,偶尔花容墨笙好心,会夹几口菜放到她碗里。看清楚了是放碗里,她再艰难地用勺子舀起放嘴里.
直接放她嘴里不就成了,亲过多少次了,还嫌弃她口水脏吗?
不过这两日沐浴工作,都由花容墨笙亲自料理。
难得的是这两日以来,他似乎没动过什么邪.念,规规矩矩的不像他本人,如被附身一般,一度让苏流年以为对方不是真正断袖了,那就是不举了!
如此时,花容墨笙一改以往的态度,手执温热的湿汗巾,认真地擦.拭着她身上的每一寸地方,然而却并不会刻意在一些敏.感的地方停留,擦干净就过。
甚至她能感觉到花容墨笙的手几乎是没有碰.到她的身.子,是一种刻意的躲避。
上了药,又擦了身.子,最后替她换上了件新的内衫,苏流年看着这么沉默不语只轻浅含笑的花容墨笙,心里总有些忐忑,不会又想了什么来害她了吧!
“那个”
她最先打破了彼此之间的沉默,开了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花容墨笙将被子拉好,才问:“他碰过你哪儿?”
这个他,指的可是花容丹倾?
苏流年摇了摇头,并不答话,她与花容丹倾是有些暧.昧的举止,他曾吻过她的唇,曾亲过她的脸,还亲过她的额头。
至于她昏睡后,吻了她哪儿,应该也差不多就是这三处地方吧!
男未婚,女未嫁,可自由恋爱。
她不想用这里的思想来交代自己的未来。
“本王说过,谁敢碰你,本王不伤你,可会要了对方的命!十一也不例外,年年,你可要记牢了。”
淡淡一笑,花容墨笙并没有打算离开,反而从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了本书籍,开始翻阅起来。
苏流年沉默了,在被窝里眨着眼睛,抬眼望去,正好是他微微低下的侧脸,那侧颜的线条当真比笔墨勾勒出来的还要好看,更有味道。
双眸低垂,浓密的长睫毛微微翘起,那弧度藏满了风情,而下是挺俏的鼻子,还有那微微抿着的薄唇,淡淡的色彩,如淡粉轻抹,比桃花还深些的色彩,这唇的味道,她尝过,细女敕温润,如酒芬芳。
她的目光就这么落在他那诱人的薄唇上,始终没有移开。
在把正看的那一页书翻过去的时候,他突然开了口。
“快把伤养好了,好替本王洗衣,一日一套或两套,从你受伤到今日正好三日,等到你手好之后差不多也是在十日之后,有得你洗了。这些日子本王沐浴都没你伺候,这些帐,一笔一笔的,本王算得可清了。”
他没有抬眼,目光依旧落在手中的书上,就连睫毛也没轻颤一下。
也就是说从她受伤开始,每一日他换下的衣袍都还未洗,等着大概十三天之后一并清洗,就不怕发霉吗?
花容墨笙的习惯是一日换一套或是两套,每套加上亵.裤大概是三件或是四件,就当他一日换一套,每套三件就好,积堆个十三日那也有三十九件。
也就是说等她伤好之后,第一件事情要做的就是至少洗三十九件以上的衣服。
翻了记白眼,苏流年继续沉默。
见她始终没有说话,花容墨笙抬眼淡淡地瞥着她。
“怎么又一副死样子了?”
苏流年摇头,“衣服太多了,光想想就觉得伤口又开始疼了。要不”
眉眼里突然带着俏皮的浅笑,“不如,王爷给我唱个曲儿听听可好?”
微微一愣,却是极快的那么一瞬间,快到苏流年也没有捕捉到,还真是第一个敢叫他唱个曲儿的,那态度,还真有些纨绔公子调.戏良家妇女的调了。
“本王敢唱,你还不一定敢听呢。”
花容墨笙笑着放下了手中的书,大有与她长谈的样子。
“为何我就不敢听了?”
苏流年疑惑,莫非花容墨笙五音不全?
这里的男人一个个可算是学识五车,才华横溢,她还真从未见过花容墨笙抚琴吹萧什么的。
倒是无意中听过花容丹倾吹了一曲,曲调悠扬婉转,一听就着了迷。
花容墨笙带着玩味朝她望去,笑得几分诡异与邪魅,最后才轻声开了口。
“因为凡是听过本王唱曲的人,都死了。”
声音几分低沉,藏着笑意,在苏流年听来,却是一种极冷的语调,就连背躺在床.上,下面有厚实的被单垫着,还是觉得发冷
苏流年发悚,但还是疑惑地问出了声,“怎么死的?”
难道他的歌声有毒,一听就毙命?
风华一笑,眉眼微挑,他淡淡地道,“销.魂而死。”
“噗——哈哈哈哈”
苏流年立即就笑出了声,不带这么逗人的,没想到他还能如此幽默,“你呵呵,王爷还真是幽默呢,哎呦——”
苏流年突然就捂住了胸.口,眉头蹙起,低喊出声。
笑得太过了,都忘记有伤在身,此时牵疼了胸.前的伤口。
花容墨笙见此,加深了笑意,让她笑,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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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势一日日地转好。
这些日子苏流年的脑袋也没有闲着,开始考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了。
她总觉得自己,犹如一颗棋子,特别是在花容墨笙偶尔谈起司徒珏的时候。
只是当她追问司徒珏是什么身份的时候,对方却是不说了。
花容墨笙认定的就是她是司徒珏!
不能从花容墨笙这里探到消息,倒是可以从花容丹倾那边问问。
只是司徒这姓氏在花容王朝里怕也有不少人,名为司徒珏的怕也不少,不知花容丹倾会清楚她想问的是哪个司徒珏吗?
燕瑾清楚这事情,可惜他不愿意说,短时间内可能也见不到燕瑾。
她不想成为谁的棋子,也不想成为谁的玩物,她苏流年本该是自由的。
花容墨笙说她暂时还有用处,怕这用处,是在她的身份上,如果这身份对花容墨笙真有用处的话,那么她就不会一直像这样处于被动的状态,目前对她来说,情势很是不利。她不知道花容墨笙想要做什么,可是隐约的,她能感觉到,这必定是大事.
还有之前那一座刻着他名字的坟墓,那里面躺着的人,于她来说也是一道迷团,甚至苏流年可以感觉到那里面的人,很是重要。
分析了下自己目前的处境,苏流年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司徒珏的身份,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为何燕瑾不说,花容墨笙似乎也不愿意说起。
这些日子七王府如常,几位王爷也常来王府里小逛,只不过花容宁澜来得少了,而花容丹倾来得还算是勤快。
有时候是一日来一次,有时候是两日来一次。
苏流年偶尔能见上他,想来也花容丹倾使了法子吧,但是几乎花容丹倾见着她的时候,花容墨笙都会在。
不过花容墨笙的日子并不闲着,今日一早听闻已经跟画珧出王府了。
跟着那画珧出去,她想到的第一件事情那就是
幽会!
那两个男人在一起
苏流年就想到了那一日被她撞见的一幕,画珧居上,花容墨笙居下,甚至是衣.衫.不.整,举止暧.昧。
不论是谁瞧见了都会认为这两个人绝对有问题!
只是后来花容墨笙说过不是她想的那样,花容墨笙说的话,她该相信吗?
她更相信亲眼所见的吧!
花容丹倾今日甚至亲自带来了炖好的人参鸡汤,看着坐在他面前脸色苍白的苏流年,脸色还是那么差,不过人倒是精神了许多,不再如那一日奄奄一息。
将盛好的鸡汤摆到了她的面前,才说,“赶紧趁此时还热着,喝了吧!”
苏流年先是一愣,而后笑了起来。
“这不会是从你十一王府带来的吧!”
十一王府离这里可不算近,骑马快速加鞭,那可是也要半个多时辰的。
花容丹倾点头,“你若不喝,可就要拂了我的心意了。”
她身子失血过多,是该好好补了,加在鸡汤里炖的是御赐的千年人参,倒是滋补得很。
苏流年也不推却,笑着点头,尝了一口,立即眉开眼笑地点头。
“很鲜美!”
她吃东西并没有古典女子的文雅,一碗鸡汤两三口便喝了个见底,见蛊里还有,也不懂得什么是客气,又倒上了一碗,几口喝了个精光。
笑话,这么个大美人亲自给她带来鸡汤,她能不捧场吗?
万一以后不给她带了,这王府里虽然什么东西都有,但是难免哪一日身份大跌,想从花容墨笙占点便.宜,那是纯属白日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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