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苏流年拉着他朝着亭子的方向走去,那里夏连城已经将她准备好的食物一盘盘端了上来摆放好,就连米饭也都盛好,碗筷、酒壶,杯子,一样不少。
甚至,小家伙不晓得去哪儿找来只古雅的瓶子,上面插了一朵紫惊天,就这么摆在了几道菜的中间。肋
若是晚上,再点燃几支蜡烛,那气氛便来了!
入了亭子,花容墨笙见那几样菜,心里一暖,很简单的菜色,不像大厨们烧出来的那么讲究,不论是菜色或摆放都是一绝。
可是这一刻花容墨笙看着那些小菜就暖暖地笑开了,不似以前的笑容,虽然温润,却不含感情。
两人入了座,花容墨笙看着一桌子的菜,道,“怎么今日就想着亲自为我下厨了?”
“因为你说你爱我啊!”
若不是因为这一句,她会有如此好的兴致给他下厨吗?
那些大厨随便来一道菜就比她的好吃多了。
花容墨笙一愣,随即想到他们欢.爱的时候,他确实是忘.情地说出了这一句话,那也是他第一次亲口对她承认自己的感情。
没想到是欢.爱.时他忘情的一句话,对她来说能有如此的分量。
他爱她吗?
他不晓得爱是什么,什么样的感情才能称得上爱,只知道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很重要,一点一点地开始侵.占他的心。镬
在他心中所占领的位置,已经与从小陪他一起长大的画珧一样了。
或许是有些爱了吧!
他也不是不想承认,而是
他想等一切尘埃落定。
轻轻地笑着,花容墨笙握上她的手,只是他没有说话,目光柔和似水,苏流年看着他的目光,突然就笑了。
“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你若喜欢吃,往后我经常烧菜给你吃!”
说着她已经夹了菜往他碗里放去。
花容墨笙用筷子夹了一块排骨咬了一口,满意地点头。
酸中带甜,甜而不腻,这道是什么?”
“糖醋排骨!味道不错吧?”
苏流年也夹了一块往嘴里一放,别有一番味道。
“以前在外面的时候,我也烧过菜给燕瑾与十一吃过,他们都喜欢!夸我手艺好!”
每回她烧的菜总是一抢而空,足以见他们多少给她面子了!
他微微一顿,将剩余的骨头夹到一盘一只干净的盘子里。
“往后不许你烧菜给他们吃,就是烧水也不许!当然,最好是见了面也当作不认得!”
他竟然到了今日才享受到她亲手烧的菜,没想到那两人却不晓得吃过多少次了,单是这么想着,心里就觉得不舒坦。
如果不是他喊出了那么一声,是否她就打算一辈子不入厨了?
“霸道!”
她轻笑了一声,满心的欢喜,虽然很霸道,可她喜欢他这副模样,似乎怕她被人抢走一般。
其实只要他想她留下,她苏流年自会留下的。
抿着笑容,见花容墨笙在每一道菜上都尝了一遍,吃到那一道拍黄瓜的时候,笑道,“这又是什么菜?生生脆脆的,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辣,倒是开胃得很,与平时所吃到的黄瓜似乎不大一样。”
“拍黄瓜,开胃菜,生黄瓜加一些酱料,味道不错吧!”
很简单的做法,可是她喜欢吃!
“你懂的倒是不少!”
他轻笑着,继续吃饭。
花容墨笙的食量不大,一般只吃一小碗的米饭,再加上一些菜,喝碗汤也就了事了。
今日却是破天荒地吃了两小碗的米饭,每一道菜也都吃了一些,包括那道鱼汤,一个人就吃了一半。
于是在他吃饱喝足之后,以丝帕擦拭了下唇角,又道,“晚上,你再下厨吧,我要吃红烧鱼,拍黄瓜,糖醋排骨,还有这道肉末茄子和卤鸡腿。”
“没问题!”
苏流年满意一笑,只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是安稳,如果没有那些事情,这样的日子便是她想要的。
安稳,快乐而幸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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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个平凡的女子一般,给自己的丈夫烧饭,见他吃得开心,而她就觉得自己的辛苦值得了。
饭后休息了一会,苏流年便很自觉地将花容墨笙换下的衣袍一件件收拾好放到了木盆里,抱着一堆衣物朝着院子走去。
那里有一口古井,平时吃喝都是靠那一口井,井口旁有一只木桶,苏流年将木盆往地上一放,卷起了袖子,便走到古井边将那绑着绳子的木桶往井里慢慢放去。
这井面的水倒是不深,两米多的距离,她力气不算大,但小半桶地提还是可以的。
虽说想要提小半桶,可那桶放进去的时候,好不容易让它装上了水,却是满满的一桶。
苏流年看着井底下装满水的水桶,真有些怀疑自己能不能将这一大桶给提了上来,深呼吸了口气,还是一点一点地将桶往上提。
只不过提上来没几下,就觉得整个手心都是疼的。
此时正闲着无事干的夏连城见着苏流年正站在井边吃力地提水的模样,立即惊讶惶恐地朝她跑来。
“王妃,这是做什么呢?”
“提水啊!”
她艰难地回答,又缩了一些绳子,夏连城跑来,立即抓过她手里的绳子。
“我来!”
苏流年这才松了口气,轻揉着已经泛红的掌心,果然不是丫鬟的命啊!
真是小姐的身子,小姐的命!
不就一桶水,瞧她提得这么吃力。
而此时夏连城已经将满满的一桶清水给提了上来,“王妃,还需要吗?”
他年纪虽小,但好歹也是个男孩子,又学过一些功夫,力气自然还是比她大了不少。
苏流年还在喘气见他已经把水提了上来,便走过去,将那桶水朝着装门衣袍的大木盆里倒去。
“你再给我提桶水,然后找来只木盆,本王妃今日兴致好,要洗衣!”
王妃要浣衣
苏流年找来了只小凳子,便开始仔细地揉搓着衣袍,她真该将她在七王府里让人制作的洗衣板给带来的,起码洗衣服方便许多。
夏连城愣了一下,随即又提了桶水,这才去把木盆找来,在苏流年的指挥下把提上来的水往大木盆里倒,而后又提了一桶放在一旁,这才在她的身边蹲下。
“王妃,王爷的衣袍都有丫鬟专门清洗的,只不过王爷喜欢清净,那些丫鬟不住这里。”
他看着她认真细致地清洗着衣服,神态是安然平静的,还泛着笑意,有些不明白像她身份这么高贵的女子为何又是下厨又是洗衣的,而且样样都会。
“我记得以前在王府里,他的衣服都由我来清洗,很久没洗他的衣服了,此时如此,又是一番心境。”
那时候的她是被逼迫的,每天都洗那么多的衣服,她都觉得自己的双手要粗糙了,而现在她洗他的衣服,是心甘情愿的。
她愿意每天为他做这些事情,这些事情在平常的人家里,也是一个妻子应尽的责任。
“王爷与王妃的感情真好,让人艳羡!”
夏连城一笑,干脆就蹲在一旁看她洗衣。
苏流年一笑,自从她勇敢去接受花容墨笙,主动追求他的时候,也觉得他们之间吵嘴的时候越来越少,难道以往会出现频繁的吵架是出在她的身上吗?
将衣袍洗净,一件件挂在绳子上,她将那些褶皱一点点地披开,正要转身的时候似乎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苏流年以为是夏连成与她开玩笑,正笑着回头这才发现原来不是夏连成与她开玩笑,而是一把她所熟悉的长剑散发着寒森气息就这么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瞬间她一动不动,只是将目光移到了那持剑的男子身上。
似乎有些印象,那不是中午她从厨房走出来遇上的那名扛着柴火的男子吗?
“你是谁?为何想要杀我?还有这把剑为何会在你的手里?”
这一把长剑她曾经好几个晚上抱着入睡,剑柄上的图纹她再清楚不过。
那是天枢的剑,而此时持剑想要杀她的人并非天枢!
夏连城听到声音,见苏流年被挡在晒在太阳底下的宽大衣袍后,立即朝着她走去。
只见她的脖子上横着一把利剑,而想杀她的人正是
“石景大哥!”
他惊呼出声,不是自然人吗?
怎么这会想要杀王妃?
对方却是轻笑了一声,伸手撕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只见一张清秀俊朗的脸就这么露在他们的面前。
苏流年惊呼出声,“是你”
原来是天枢,怪不得他手里会有这一柄剑,却不料他已经易容成他们的的人模样,混了进来。
“来人啊!抓刺客啊!快来人啊!”夏连城立即惊喊出声。
因为夏连城的呼救声已从四面八方来了不少的人,苏流年见此,回头朝着天枢望去。
“你还不快把我放了,否则一会你想走都走不了!”
“那便趁此机会看看你在七王爷心中的分量吧!”
天枢一笑,伸手已经揽在了她的腰间,将她往怀里一带,长剑依旧横在她的脖子上,吓得苏流年脸色有些泛白。
她怎么就那么背,连在这里都能碰着这人。
“刀剑无眼,你再用力点可真要割到我了!怎么说也算是旧识,你何必拿刀剑伺候我呢?”
这么锋利,轻轻一划,小命难保。
“大胆,竟然敢非礼我们王妃,还不快把王妃放了!”
夏连城大叫,来的人一个个武功自是不弱,但是此时苏流年在他的手中,一个个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站在那里干着急。
天枢看着脸色微白的女子,却是温柔地笑了。
“七王爷毁我青谷派,杀尽我青谷派千余人,甚至一把火烧了干净,还掳走了我几位师弟,你晓得我会放过他吗?”
这仇,他不得不报!
苏流年将目光瞥向了那长剑,只觉得一股恶寒,深呼吸了口气,才道:“那是你青谷派咎由自取!你们若不听德妃的命令成天追杀我与七王爷,你们会落得如此下场吗?我告诉你,任凭德妃那样的女人,此时你青谷派的几位师弟落到七王爷的手里,你觉得德妃会让过他们吗?必定想要杀人灭口!天枢,别一错再错了,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让七王爷放过你!”
“放过我?”
天枢笑了起来,“我天枢并非贪生怕死之徒,可灭我青谷派之仇不得不报!流年,今日就看你的表现了!”
他轻哼了一声,而此时,花容墨笙已经赶来,他的身后跟着画珧,还有修缘也赶来了。
花容墨笙大步走去,只见苏流年被天枢给搂在怀里,长剑正横在她的脖子上,目光闪过一丝锐利。
敢动他的女人,他最近连吓她都舍不得,这野.男.人竟然还把剑给横在了她的脖子上,没瞧见脸都吓白了吗?
“年年”
他轻唤,见她倒没有受伤,一颗心才稍微放松了些。
“墨笙”
苏流年几乎是哭着喊出了声,“呜这野.男.人要杀我”
“天枢,放了她,本王让你安然离开这里,否则”
“否则怎么样呢?”天枢反问。
“不怎么样,只是必定叫你青谷从此灭绝,一个不留!”
此时的青谷派几乎全军覆没,剩余五个弟子,他要灭他们,如捏死一只蚂蚁。
但他现在动不得,因为苏流年就在他的手里。
“那今日就看看,是除掉我青谷派剩余的弟子在你心中重要,还是流年的性命重要!”
天枢笑着,毫无畏惧,并且勾起一抹邪笑,侧过脸在苏流年的脸上亲了下。
那一下于苏流年来说,犹如青天霹雳,能否别在花容墨笙的面前这么亲她?
没看到眼前那男人虽然笑着,可目光已经能杀人了吗?
没看到他的拳头握得死紧,恨不得立即奔过来揍死这野男人了吗?
这会害死她的!
苏流年有些欲哭无泪,因为震惊的缘故,颤抖了下,脖子就这么抹在了锋利的剑锋上,而这轻轻一抹,足以割破了她雪白的颈子,一道血迹就这么形成。
“他亲我的,不关我事啊!”
苏流年大叫出声,而后才感觉到脖子上一疼,想伸手去模又敢,只怕一不小心没割着她的脖子也会切掉她的手指。
“年年”
花容墨笙看着那一道血迹想上前将她救回,又怕一不小心伤了她,心里虽急却也没有其它可将她安然救下的法子,除非,先在天枢还未动手之前就杀了他。
竟然敢亲他的女人,他虽笑着,双眼却是万分冰冷。
画珧见他如此紧张的模样,不禁眉头一蹙。
“想救她吗?可以,七王爷,那么我们万念悬崖见!”
天枢抱着她,众目睽睽之下,施展轻功离去。
笑容依旧,冷意更甚,万念悬崖!
凭他的心思,还能不懂得天枢所想吗?
此去,只怕凶多吉少。
修缘却已经先他一步追了上去。
花容墨笙正要动身,画珧却已经先一步拉上了他的手。
“墨笙,别冲动!”
“我的女人就在他的手里,能不冲动吗?我若有什么意外仇恨若不能亲手报了,你便替我当这皇帝,要这江山,让所劝我的人,臣.服.于你的脚下!”
他咧唇笑了开来,清雅风华,温润如玉。
“你明明晓得,不可能!你若有什么意外,我必定杀光所有害你的人,包括苏流年,然后再去陪你!”
似乎这么说还不够表明他的决心,画珧冷冷一笑,双眼的柔情却是更甚,他咬牙切齿地道,“我给你陪葬,成吗?”
“兄弟如此,别无所求!”
他轻笑着,抽回了手,施展轻功朝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追去。
黑色的身影迅速地远去消失
画姚冷眼看着一切,见青凤就要追去,便道,“青凤,去把掳来的青谷派那三个人押到万念悬崖,速度要快!”
青凤没有任何地犹豫地答应,转身就消失了,而画珧已经朝着花容墨笙消逝的身影追了上去。
万念悬崖,一片萧瑟,风很大,带着一股似是腐烂的气味。
来到这里,万念俱灰,万念皆空,也正因此成名。
悬崖边上,天枢依旧一手搂着苏流年,另一手持剑横在她的脖子上。
此时苏流年只觉得脖子上被剑锋所伤的地方,一阵刺疼,却也因为那一把剑她几乎动弹不得。
目光却是瞥到脚边,竟然是一只骷髅头,而旁边,白骨成堆。
也就是说,她的脚下可能踩着某个人的骨头,这样的想法,加上这里的气味,只让她觉得一阵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