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阁楼的花园那一片紫惊天,便是皇上不远千里让人从花容王朝运来种植上的,只因为苏流年喜欢。
听见夜香慌张的声音,苏流年吸着鼻子,随意地抹了几下眼泪,问道,“你慌乱个什么呢?我好得很,哪儿不好了?”
夜香喘息着道:“奴婢主子当然好,只是只是奴婢将阁楼内寻找了一遍都不见着花神医的踪影,又去他的房间找了一遍也不见人,就连茅房也叫侍卫进去寻找了一番还是不见花神医,最后在药室的地方找到了这一封信,是花神医留给主子的!”
说着,夜香已经将手中的信件递了过去。
苏流年看着信封上的字迹,只有两个字:年年惚。
陌生的字迹,却是熟悉的称呼。
她心里一动,脸色更为苍白。
为什么花竹要这么称呼她温?
她从为告诉他墨笙对她的称呼!
苏流年看着信封上的那两个字,耳边想到的是昨夜隔着一扇门板,花竹轻柔而低沉地喊她。
那嗓音几乎要与花容墨笙喊她的重叠一起。
她打开了信封,从里面拿起一张薄薄的信纸,看着上面带着飘逸的字迹。
“年年:
这段时日,我所做的一切不曾悔过,对你也无轻.薄之意,全属一腔爱恋,但既然你希望花竹消失,那花竹便消失就是。
给你的配制的药方已经给了太医院的卢太医,好好喝药,喝完之后必定药到病除,这些时日哪儿也不要去,呆在宫内,出阁楼记得有人跟随,朝内不稳,切记自保。
花竹亲笔。”
苏流年看着信中的内容,简短的几句话,去似乎道出了许多。
只是
花竹一直以来皆是研制药草,怎会对于朝内的事情
似乎了如指掌?
花竹要消失,他会消失到哪儿去?
再说阁楼流年戒备深严,每一个出口都有侍卫守着,任凭花竹他又是怎么离开这座阁楼的?
一时之间,对于花竹满是疑惑与好奇,他一个医者,此时此刻,被蒙上了神秘色彩,让她更是猜测不透!
也许花竹的真正身份,并非一个医者那么简单。
目光不离手中的信纸,苏流年又将内容看了几遍,最后落在后面那句句话上:这些时日哪儿也不要去,呆在宫内,出阁楼记得有人跟随,朝内不稳,切记自保。
切记自保,便是有人想要对她不利,而且花竹知晓这些事情!
他怎会知晓这些?
又想到昨夜回来的路上,花容丹倾话中的弦外之音
永宁王?
可是对于这个人,她顶多昨晚与他有一面之缘罢了!
怎会将算盘打到她的身上来?
还是想着她对燕瑾来说即是重要,若是将她除去,燕瑾悲伤之际,必定无心于朝政,如此一来,这个皇位,对方还不是手到擒来?
苏流年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但是又觉得自己所想的可能性即大,否则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为何还有人要对她不利?
当年在花容王朝,想要加害于她的人也只有德妃一人,此时在这里,没有德妃,但可能有永宁王!
若是此时离开临云国,是否永宁王就会放过她,还是趁她离开之际,派人将她掳走,以此威胁燕瑾。
若是拿她威胁燕瑾,只怕燕瑾真会答应永宁王的所有要求。
那时候的燕瑾必定要背负天下人的骂名!
甚至永宁王得了这个天下之后,也不会放过燕瑾!
一想到这里,苏流年只觉得自己是走也不行,留也不行!
她不能再害燕瑾了。
对于燕瑾,她已经亏欠了他太多太多,这一回也绝对不能再欠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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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丹倾这一次过来,让花容宁澜粘了一整天,直到傍晚的时候这才摆月兑了他的九皇兄。
几个月不见,他的九皇兄依旧没变,还是以往的那一个他。
只不过不得不承认自从花容宁澜认识燕瑾之后,性子的确是收敛了许多,起码再不会动不动想去射杀奴隶,也不会再对下人随.心.所.欲的打骂。
这一切,全是燕瑾改变的。
以往当皇子的日子确实荒唐,从不将奴隶当人命,连他也亦如此。
直到苏流年入了那一片林子,试图想要拯救那些奴隶,在她的眼中,他们便是一群刽子手,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那一刻,他确实因她的目光慌了心神,虽然表面上无动于衷。
从此之后,他花容丹倾再不曾射杀过奴隶!
他也为她有所改变。
此时想想过往,只觉得荒唐至及。
因有苏流年的吩咐,花容丹倾去流年阁楼的时候并没有受到阻拦,直接进入了流年阁楼。
只不过毕竟男女有别,身份有别,苏流年的闺房,他自是不能再随意进入。
在亭子内等候,此时阳春三月,鸟语花香,整座阁楼笼罩在一种静好的氛围中。
看得出来燕瑾对苏流年很好,单是这里深严的戒备,包括他连帝王令也给了苏流年,只怕她住在这里受了点儿什么委屈。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一片紫惊天上面,只觉得空气中也带着一股熟悉的幽香。
听闻这是之前燕瑾从花容王朝那边移植过来的,倒是生得挺好,一朵一朵亭亭玉立着,犹如身穿紫纱的美人。
那独特的气韵如苏流年一般,让他永远也忘不了苏流年第一次入皇宫身着一袭紫色淡雅的衣裳,与她身后的那些紫惊天几乎要融合一起,美得如仙子下凡。
燕瑾没等多久,苏流年便来了,入了亭子,她朝着燕瑾一笑,“你可总算来了!”
她本以为花容丹倾必定一大早会过来,没想到会等到现在。
花容丹倾正想回话,却见苏流年额头上肿.了个不小的包,还泛起淤青,而旁边红.肿着。
眉头一蹙,带着关怀询问,“怎么把额头整成这样?撞上哪儿了?可有看过太医?”
苏流年轻模了下额头,还是疼得让她眉头微蹙了下,而后摇头。“没什么大碍,昨晚撞上门板了,只是疼了点,已经擦过药,不过本就破了相,此时更丑了!”
这么一大个包,确实让这张脸看起来更为狼狈,已经有过最丑的时候,此时倒也坦然接受。
花容丹倾摇头,“不丑,昨日那打扮可让我惊艳了许久,往后小心些,别迷迷糊糊的,连门板都能撞上,万一撞上个窟窿,岂不是得让你赔钱!”
“哼,那也要看燕瑾敢不敢收我给的钱!”
苏流年一笑,带着几分俏皮,只是掩藏不住眼里透露出来的沉重。
花容丹倾轻笑一声,“本一早要过来看你的,不料九皇兄粘着,说什么数月未见甚是想念,与他下了棋喝了酒,一起用了午膳,而后那为你在信中所提到的嗜钱如命的安宁王过来,谈了些话,并且做了些询问,知道一些此时临云国朝里的情况,一天便过去了大半,一直到现在才过来看你。”
看来花容丹倾并不知道昨夜她的事情,忍不住松了口气。
“十一,你说我该不该离开这里呢?我想离开,但是我觉得永宁王知道燕瑾在乎我,我担心他会先对我下手,拿我威胁燕瑾!”
花竹给她的警告,她确实放在了心上。
只是花竹让她好好呆在宫内,哪儿也别去,便是不能离开。
也许对她来说,此时这皇宫之内便是安全的地方,而最为安全的便是这一处燕瑾花了心思的流年阁楼。
花容丹倾对于临云国自是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一路上除了赶路,剩余时间他不止要了解临云国的风土人情,还得了解这临云国的政事。
特别是当燕瑾派了人过来接应的时候,他更是觉得事有蹊跷。
昨日的洗尘宴,看着临云国朝里的那些大臣,具体分成几派,他心里自是有数。
今日与花容宁澜一聚,也从他口中了解不少,花容宁澜虽然看着不务正业,可也是玲珑的人。
朝里之事,看得清清楚楚,加上安宁王那边也透.露了些消息。
昨日的洗尘宴如此隆重,加上燕瑾那一席话,便是做给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看,目的便是要告诉对方,花容王朝绝对是站在燕瑾这边。
只怕过不了三日,摄政王便会亲自找上他来。
此时苏流年所担心的,便也是他所担心的!
永宁王这人,并不足以为惧,让他可当成对手的,是幕后之人。
永宁王的身后必定有一高人指点,否则任凭永宁王一人,绝对不会如此胆大!
昨日永宁王一番好话说尽,却不过是想要羞.辱他罢了,让他花容王朝的十一王爷在众人面前犹如献技的艺人一般,降低了他的身份。
如此明目张胆,那些大臣必定也是看在眼里,又惧怕于永宁王的权势。
不过想到昨日苏流年对他的维护,还是觉得心里暖暖的。
“你所想的便也是我所想的,可惜了临云国的大好风光,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宫外景色必定不会比这皇宫之内的逊色,带着大自然的气息!这些时日你便先在宫内住下吧,我猜想那些人只怕真要对你不利,但你放心,流年阁楼戒备深严,可保你安全!”
“看来只有这样了!”眸子微微垂,带着失落。
花容丹倾岂能不懂她的心思,轻笑道,“你放心,七皇兄的下落,我会帮你找,直到找着为止,你只需在宫内住下,好好把身子调养好了。宫内之事你并不需忧心,燕瑾这个皇帝并不简单,再说他还有一个好帮手,那便是摄政王!摄政王一生并不平凡,虽然此时年纪已大,却也绝不糊涂!”
临云国有摄政王辅助,怕是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也不晓得墨笙去了哪儿?有画珧的消息吗?”
若是有画珧的地方,也许就能找到花容墨笙。
花容丹倾摇头,“画珧等人毫无消息,我给你说说你离开后,宫内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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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瑾冷冷一笑,这个花竹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将所有的侍卫询问一遍没有人知道花竹从哪儿消失的!
守在流年阁楼的那些侍卫并非一般的侍卫,一个个武功高强,从小接受训练,充当的是死士的角色,可竟然看不住一个花竹!
根据他所知道的消息,那花竹并不会武功,那么怎会凭空消失了?
这一点燕瑾想不明白,但也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对于花竹的猜测,此人绝对不会简单。
一开始他以为对方是易容而来,只不过任凭他已经炉火纯青的易容之术,还是没有看出来花竹有易容。
普天之下,他所知道的有一个人可以轻易看出他的易容术,那人便是花容墨笙,他却不知道花容墨笙会不会易容之术。
若花容墨笙会易容之术,便一定是在他之上,那么如此一来,只怕他也看穿不了。
“花竹”
燕瑾轻念着这个名字,姓花名竹!
花姓在临云国并不少,花竹的身世他也是调查过的,但若是花容墨笙有意想要隐瞒
捏造一个身份并不困难!
燕瑾在明媚的阳光下来回走动着,嘴里依旧念着花竹,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破茧而出。
“花竹花竹花容墨笙”
当年在念奴娇里,花容丹倾便被称为花公子,让人误解花容取花为姓,他们两人同为花姓,那么墨笙
笙,不正是取竹为名吗?
竹笙阁
燕瑾双眸一亮,犹如璀璨的星辰,是否是他所想?
若说花竹的能力在戒备深严的流年阁楼必定是离开不了,但若是花容墨笙那却是轻而易举!
花容墨笙的医术也不容小觑,苏流年几次受伤便是花容墨笙给她医治好的!
遍地心兰乃是花容墨笙给苏流年调配下的药方,医治她恢复记忆,既是如此,他就一定有法子医治好苏流年的饮下遍地心兰的留下的后遗症。一开始花竹揭了皇榜信誓旦旦地说可以医治好任何的疑难杂症,当时他就怀疑过,而且那时候的花竹一副爱钱财爱权势的姿态,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吧!
再说花竹看苏流年的目光,始终那么不对劲!
那并非第一次见面该有的目光,虽然看似淡然,里面却暗藏了许多的情愫,那些情愫却似乎只对于苏流年一人。
毕竟第一次认识的人,他也没有去在意去深思。
可如今,他恍然大悟,当初错得离谱。
若是花竹真是花容墨笙,那么他还真是隐藏得够深!
后来他几次试探,却不见花竹有什么破绽,偶尔一两个目光飘了过来,那也是冷漠的淡然的。
幸好花竹离开的时候,已经给卢太医留下了接下来的药方。
他的猜测,是否得跟苏流年谈谈?
也不知苏流年是否会有这样的感觉?
心中虽然不能确认下来,但是他总觉得此时十有八.九如他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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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花竹便是花容墨笙?”
对于燕瑾所说的话,苏流年只觉得震惊,还有难以置信!
燕瑾点头,他不想隐瞒她,而且也没有必要隐瞒,再说,他已经答应过苏流年会帮她寻找到花容墨笙,既然已经承诺,便一定会做到。
君无戏言!
她是感觉到花竹的熟悉,感觉到花竹偶尔几次透.露出来的来自于骨子里如同花容墨笙的相似,可是花竹又怎会是他!
压摇头,“不可能!不大可能怎么可能花竹他”
可是心里又因此而感到欣喜,感到
迷惘。
苏流年坐回了原位,继而摇头,“若真是他,为何墨笙从不对我吐.露真言?”
听过燕瑾的分析与猜测,她自是知道燕瑾的分析头头是道,但是
花容墨笙为什么要扮演一个花竹的身份潜入在她的身边?
而后又因昨日之事而离她远去?
可若不是花容墨笙,他的吻那么真切,还有那一声熟悉的称呼:年年
苏流年摇头,“字迹,气息,面孔,声音,背影,没有一个是与花容墨笙相似的,又怎会是花容墨笙呢?”
甚至她偷偷打量过花竹的手虽然同样修长白皙,可与花容墨笙的手还是不大一样。
唯一让她感觉一样的,便是那淡淡的温度,还有将手轻抚在她额头上试探体温的时候,那样的感觉确实是熟悉的。
除此之外,花竹所煎好的药如同花容墨笙煎的一般,药味依旧,甜蜜依旧,所以那一次,第一口喝下去的时候她就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