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公西子瑚能够等到他们离开之后才想要施救,那足以说明公西子瑚当真有法子医治好花容墨笙,想来此回将花容墨笙带来连云岛,还是押对了!
苏忆点头,“后会有期!”
苏流年道,“后会有期!”
几人与苏忆道了别,纷纷上了甲板。
苏流年也踏上了甲板,目光不舍而眷恋,来到连云岛没有几日,也无心留意于岛上的风光溴。
听花容墨笙说连云岛是一座美丽安宁的岛屿,奈何她此次没有机会好好欣赏一翻。
匆忙而来,无奈离开。
连云岛景色风光,云层连着岛屿,特别美丽祷。
海水碧,映着蓝天白云,海风带着微咸,吹拂过来,本该是极为舒畅,只是她心头苦涩。
这一别,何事再见?
她看到苏忆朝他们这么望来,在船开动的时候,她朝他笑了下,并且挥了挥手。
“这里风大,我们进去吧!”
燕瑾走来,自然地拉上了她的手。
苏流年摇头,“我想多看看那一座岛屿。”
里头安宁王看着波浪卷起的海面,海风吹来,丝丝缕缕墨色的长发飞扬起来,他的笑容加深了不少。
“总算是没有白出门一趟,这连云岛倒真风光美丽!”
十日以来,他在连云岛上恨不得走遍它的每一个角落,若不是苏流年被赶了出来,他多想在这连云岛上多逍遥几日!
“皇上,此回,上了岸,可是想去哪儿呢?”
此时回临云国似乎有些早了,但见苏流年刚才与苏忆所说的那一番话,七王府,那不就是花容王朝的地方?
他倒是可以去那里瞧瞧,顺路看看他那几处在花容王朝的产业,就是皇上不同意,他也是有足够理由留下来的。
如此一想,又吹着这带着微咸的海风,只觉得浑身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舒畅。
“回我临云国。”燕瑾道。
“我也去!阿瑾我也去你临云国!”
花容宁澜立即发出了意见,燕瑾在哪儿,他就跟随到哪儿,反正他是如影相随了!
什么时候燕瑾身边多了其他的女人,他这才好清除了个干净。
“谁要让你去了!”燕瑾几分嫌恶地开了口。
“我就要去!阿瑾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他只差没说出“阿瑾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
花容宁澜摆明了态度,有本事直接把他丢下海里啊!
苏流年听到身后的讨论,此时才发现她的一只手还被燕瑾握在手里,她缩了手,只感觉到燕靳微微一愣,倒也没有其它的意见。
“我想回花容王朝,回七王府等他,你知道的,墨笙只要醒来,就会来找我。”她相信花容墨笙!
“随我回临云国吧,流年,起码在那里,我能护着你。”
“你回临云国吧,那里需要你,一个帝王就该担负起责任,摄政王虽忠心,但他也老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归属,我的归属终究不在你那边。”
苏流年仰头朝他一笑,“燕瑾,对不起!”
如果没有相识这么深,燕瑾是否就不会受这么深的伤害?他身为帝王,抛开一切,随她而来。
燕瑾摇头,看着那张明明忧伤却依旧想笑得明媚的容颜。
“你没有对不起我!”
没有谁对不起谁,只不过当她是苏流年的时候,他来得晚了。
安宁王瞧了他们这边,心里酸酸的,喜欢上一个众多人喜欢的女人,且还有一个权势高他一截的情敌,他就觉得心被挠痒痒一般,实在是不大舒服。
花容丹倾自也听到他们的对话,朝着另一旁走去,看着下面的卷起的浪花,淡淡露出一笑。
总有一日,他相信燕瑾也会如他一样,选择压制住自己对她的情感。
既然如他一般,不想强迫,便只有如此,但若能见她幸福,也算是安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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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西府热闹了十日,十日之后,回归到了原来的样子。
反观,有些冷清。
公西子瑚在他们离开之后每天一日三次去看花容墨笙伤势,其余时间几乎都埋在千草堂的药材堆里。
画珧也没有闲下来,除了照顾花容墨笙,剩余的时间也陪同在公西子瑚的身边帮他挑选药材。
连云岛虽然是座岛,但也不是座小岛,里头有千古林子,有珍贵的矿物,可谓是一处资源丰富的岛屿,也因此岛上的万户居民自给自足。
画珧也常亲自去采摘药草,他的医术虽然谈不上炉火纯青,但若比一般的御医也相差不多了,更何况亲自传授他医术的人还是公西子瑚。
背着一箩筐的药草,挑拣之后,该晒的晒,便朝着千草堂走去,见公西子瑚埋头一堆药材之间,他轻唤了一声,“爹!”
“嗯!”
公西子瑚应了一声,也没多理睬,继续手中的药材。
“爹,墨笙何时才能醒来?”
“续了心脉之后,他虽吃了回春丹这上等的药品,若是一般的伤已经完好,而他这一剑受得太重,心脉尽毁,只能等我给他续了心脉之后。”
“那爹有几成把握?”画珧又问,他自知花容墨笙的伤势严重。
公西子瑚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光朝着画珧望去,露出几分慈祥。
“我自己的徒弟,自然全力救他!”
他从小看大的孩子,岂有不救的道理,纵然再难,也绝对不会放弃。
画珧这才笑了,眉目之间也染上了笑意,朝着公西子瑚走去,搬了张凳子在他的对面入座。
“爹,你赶紧把墨笙医治好了,瞧他这么躺了数月只怕骨头都躺得疼了。”
公西子瑚没有在继续手中的动作,清亮的双眸不见丝毫的该属于他年纪的浑浊,反添几分锐利。
“说吧,以往你与爹所说的关于苏流年的事情是否夸大其此,添油加醋了?”
修长白皙的玉指微微弯曲,在桌子上一阵轻扣,有节奏地一下又一下,公西子瑚见此也只使微微蹙眉。
“坐没坐相!别敲了,那声音难听得很。”画珧笑了起来,还真乖乖缩了手。
“我瞧着那女人就觉得不舒坦,再者若墨笙不是为了要救他岂会落了这一身的伤,而且爹你也瞧见了,那苏流年与墨笙在一起,虽说是明媒正娶,可可她身边心仪她的男人可不止那么一个两个!”
此时还加了一个安宁王,倒是挺能招蜂引蝶。
“你是不舒坦,但毕竟是笙儿看上的女人。爹赶她出去,一则,确实恼她身边男人太多,怕对笙儿并非真心,离开了笙儿还有众多优秀男人供她挑选,二则,恼她害笙儿受伤如此,三则,苏流年配不上笙儿!但此人倒也没有你与爹说的那般不堪,胆子倒也挺大的!”
竟然敢抱他双腿,敢当他的面耍无赖,还真是第一人,倒也叫他有些惊诧。
见画珧不语,公西子瑚又道,“珧儿,怎这般年纪了还如儿时一般?爹一开始以为你们手足情深,倒也没去注意,谁能料到你竟然”
养了这么多年,养出了个断袖,还看中了他一直视为己出的徒儿。
说到此处,画珧也只是轻哼了一声,“既然爹知道,那就别一直催着我娶谁家的女儿了,爹也晓得我讨厌女人,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说到最后,他目露凶光,清澈的双眸微微一眯,几分狭长,带着杀意。
公西子瑚一见他如此,从手边拿出了一块草根,充当竹子直接朝他的双手一抽,画珧一个躲闪不及,被生生地抽出了一道痕迹。
他抽了口气,“爹难道你真想随便给我找个女人送我床.上?”
“有何不可?”公西子瑚反问。
“那您老试试!”说罢,画珧起身离去。
“逆子!”公西子瑚骂了一声。
画珧出去了没多久,苏忆便走了进来,“徒儿见过师父!”
“起身吧!”公西子瑚依旧淡着声音。
苏忆走到之前画珧所坐的那一块凳子上,与公西子瑚面对面而坐,才道,“师父,他们已经离开了。”
“嗯!”公西子瑚点头。
“师父,我想恢复记忆,我想着也许以往的记忆对我来说,有我珍贵的东西。”
苏忆道,也许以往的记忆很复杂,也有不开心的地方,但那些终究是他的记忆,是他二十多年来的属于他的。
“因为那个女人?”
公西子瑚继续手里的药材,配制好之后,用一旁的牛皮纸一包放在了一旁,继续下一步的配制。
苏忆不置可否地点头,“我知道我本名天枢,做过不少的错事,承蒙师父恩情兼不嫌弃救治我,还收我为徒,但徒儿见过她之后,便觉得她很是眼熟,甚至”
“甚至你以为你喜欢她?”
公西子瑚冷冷地笑了出来,“苏忆,那个女人不是你能沾惹的,早晚弃了这样的念头,为师当初收你为徒,念你一身筋骨奇佳,别让为师就对失望,还有,你这伤重得很,若想要恢复记忆自是有法子,那法子却极为伤你的身子!有些事情忘了就忘了,何必再去纠结?此地为我连云岛,你来此便如重生一般!”
“若徒儿坚持呢?”苏忆回道,目光带着坚定。
“若为师不肯呢?”公西子瑚反问。
苏忆起身下跪,“师父,徒儿求您了!”
公西子瑚只是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一旁的一本书籍上,拿起扔了过去。
“这为师自创的剑法,你拿去看看,笙儿八岁的时候便已经学会,你筋骨不错,对于剑法的领悟能力也极高,为师三天后看你练得如何,莫让为师失望了!”
苏忆接过书籍,见泛黄的封页上写了四个字苍劲有力的大字:风杀剑法。
苏忆见公西子瑚做到这一点便也知再说下去也是求之不得,只得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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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心脉一事,并非易事,繁复的很,且还要许多可续他一口气的灵药。
药材倒是不缺,他那处千草堂不愁没有灵药,就是量不够的话,这一座连云岛却都是宝。
公西子瑚在苏流年一行人离开的第三天开始为花容墨笙续心脉,又输了不少的内力给他,费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总算是将花容墨笙从死门关里拉扯了回来。
而他本身也只剩余一半的内力,下了榻后,脸色一片惨白,反倒花容墨笙的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就连脉象也比平时好了许多。
画珧在外头守了三天三夜,唯恐出了什么意外,一见公西子瑚出来脸色一片惨白,当即上前将他扶住。
“爹,您可要紧?”
“无碍!”
公西子瑚松了口气,又道,“你去把药熬好,喂笙儿喝下,此时他身子极为虚弱,需好好休息,喝了药之后你便出来守着,切莫吵了他,让他好好睡着,过几日就能醒来,他房内的索魄熏一日点上一圈。”
画珧立即点头,“是,来人扶岛主回房休息!”
“不用了!”
公西子瑚道,轻呼了口气,独自走了出去,他的东紫阁距离这竹笙阁近得很,这么点距离他还能撑着回去。
画珧几分忧心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随即推门而入。
房间内果然点着索魄熏,散发出一股奇异的味道,似香非香,但并不难闻,细闻之下,也可嗅得其中芬芳。
索魄熏乃是一种植物,用它的汁提炼出来制作为熏香,有安神的作用,且对伤口有极大的愈合作用,比起一般的植物还有效果。
只不过知道索魄熏好处的人极少!
画珧先替他把了脉象,又放轻了动作去查看他的伤势,见并无大碍,且脸色也恢复了些,这才松了口气。
他爹爹一半的内力,可谓浑厚,他爹爹倒是舍得!
想到此画珧轻笑着,“我爹待你,可真比待我还好了!”
见他一切安好,画珧松了口气,便去煎药。※※※※※※※※※※※※※※※※※※※※我是霰雾鱼的分割线※※※※※※※※※※※※※※※※※※
胸口的位置如被凿空了一块,从胸.口一处,顺着四肢百骸一路疼去,就连骨头肌肤每一寸的地方都是一阵阵的生疼,呼吸之间一下抽疼一下。
一丝与他心境不合的笑意却是浮在他的唇畔处。
睁眼时,所见到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甚至让他觉得恍惚。
觉得他甚至没有走出这一座岛屿,没有做过那么多的事情,没有见过那么多的人,没有如此深地爱过一个女子。
“年年”
他微微哑着声音低低唤着,望了四处,却不见她的身影。
花容墨笙的目光不甘心地又巡视了一番,眼里藏着慌张,这个地方是他所熟悉的,住了十数年的地方,然而
熟悉的人去了哪儿?
手中有一硬物,细长细长的,他费力忍着疼意抬手一看。
一支上乘紫玉雕琢的簪子,通体紫色,状是朵盛放的紫惊天,比真花小了一半大,更因此而显得精致,材质为上好珍贵的琉璃紫玉,通体晶莹雕琢出层层花瓣,层次感极强,栩栩如生。
他自是记得这一支簪子,是他亲自折了一朵紫惊天,又亲自寻了一块玉色与紫惊天颜色最为相近的紫玉请了最好的玉匠雕琢出来的。
他还记得苏流年看到这一支簪子时,她眼里的惊喜,而后他替苏流年绾起那一头如瀑一般的发丝。
算起来这一支簪子也是他第一次真正送给她的信物。
只是此时为何簪子在他这里,却不见她人?
为何将这一支簪子留在他这边?
花容墨笙一惊,急急翻身下床,无视浑身上下的疼意,那躺了近五个月的身子哪儿能经受得起他这番折腾。
才一翻下床去,腿脚一软,直直摔了下去,一时间疼得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而他确实也没剩余多少力气。
只不过唇角处的那一抹笑意未曾褪去,虽然眼里的恐慌不变。
以他对苏流年的了解,苏流年是不可能将这簪子无缘无故地还给她,他鬼门关里走了这么一遭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里头传来的声响,正端着药碗的画珧心里一喜,又听得这一声响并不小,心里一紧,立即冲进了房内。
而他一见房间内的景色,吓得手里的碗一扔,药洒了一地,连同那一只白玉一般的药碗也碎成了无数片。
“墨笙”
画珧急急冲去,将摔在地上的花容墨笙小心翼翼地扶起,“你可有摔着哪儿了?疼不疼?”
花容墨笙摇头,目光琐在画珧的虚弱出声。
“年年呢?怎不见她?”
“你可醒来了,再不醒来,爹可都要怀疑自己的医术了!爹给你刚续了几天的心脉,你可别乱动,赶紧躺着,否则一会我爹可又要教训我了!”
画珧转移了话题,他就知道这家伙一醒来就要找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