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
刚到市里的时候,郑刚的心情很紧张,他知道像他这样的案子,即使过上十年警察也不会把它束之高阁,自己在那个村子过的几天日子对警察来说也就是开几次案情分析会的时间。同时,郑刚也不敢小看他那个老同学尚融。
从公ī的角度来分析,警察抓他是执行公务,就单个的警察来说,抓没抓住他郑刚天都不会塌下来。尚融就不一样了,手里掌握着的一笔巨款就像一个烫嘴的山芋,吞又吞不下,吐又舍不得,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既怕警察抓住自己,又怕自己在外面给他找麻烦,所以,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自己从地球上消失,只有这样,他尚融才能悠然自得地享用那笔财富。所以,郑刚防尚融甚于防警察。
不过,郑刚对于自己重返故地的做法还是颇感得意。在他想来,所有的重大案犯,总是千方百计地逃离案发地,尽量离办案的警察越远越好。像他这样杀回马枪的恐怕没有几个人,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目前警察肯定认为自己是远走高飞了,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又回到了他们的眼皮底下。老同学尚融可能也是这个想法。所以,郑刚这次回来是准备打一场持久战,在没有完全安定下来之前,他不打算去惊动尚融,他要像一个猎人一样静静地潜伏在自己的仇人身边,同时又像猎物一样小心翼翼地不留下一点气味,以躲避猎犬的追踪。
然而,钱的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为了安全,他不得不经常更换藏身的地方,再加上三个人的吃喝拉撒,没过多久郑刚就手头拮据了。没有钱就意味着在这里呆不下去,即使爱山也开始对他冷嘲热讽。说什么守着个财神爷做乞丐,甚至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想带着爱琳打道回府。
手里没有钱,郑刚也硬不起来,对爱山只能好言相劝,一边琢磨着搞钱的法有一阵,他几乎忍不住要给尚融打电话,他相信,如果他开口要个十万八万的尚融不敢不给他,但是那样的话自己的行踪也就暴露了,尚融肯定一边给钱一边就会极力地寻找自己,在目前的处境下,这样做只能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危险。
但是,三个人的肚子问题总的解决呀,无奈,郑刚让爱山给爱uā打了个电话求援,爱uā倒是给寄来了五千块钱,不过女人的本意是要和郑刚过安居乐业的生活,不希望他在外面干那些危险勾当了,再说,一想起自己的哥哥妹妹都卷入了这件事情,爱uā已经开始后悔了。
她让爱山转告郑刚,这是最后一次给他寄钱了,如果事情再没有进展的话就让他们都回去。郑刚听了爱山的转话,心里就对女人恨恨的,不过鞭长莫及,眼下的事情就是要自力更生解决肚子问题。他费尽舌终于说服爱山出去找点临时工做做,有时也能挣个十块八块的补贴几个人的伙食费,但是,爱山的难听话可就多了,常常指桑骂槐地说些风凉话,让郑刚既羞愧又恼怒,无奈,现在自己靠爱山养活,所以除了继续给爱山描绘未来的美好前景之外,只能耐着子忍受他的挑衅,把一股仇恨全部转嫁到了尚融的头上。都是这个没良心的老同学把自己逼到了这个地步。
这天,郑刚在租来的小房间里不安地来回踱着,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爱山居然还没有回来,爱琳等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就先去睡了。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出事了?郑刚不禁一阵紧张,他走到窗口鬼鬼祟祟地朝外面张望,寒冷的夜里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郑刚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万一爱山出事的话,那自己就危险了,这种危险可是命攸关。近一年的逃亡生活练就了郑刚灵敏的嗅觉和快速反应能力。
再等五分钟。五分钟以后爱山还不回来的话,就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他快速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不多的几件随身物品,然后走到隔壁的小房间里,见爱琳躺在上已经沉沉睡去,郑刚伸手准备推醒爱琳,忽然心中一动,带着她岂不是累赘?伸到半空的手就停住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马上离开这里,一个人走。
正当郑刚走到口准备亡命的时候,突然上传来了一阵咚咚的敲声,那一声声敲声在寂静的夜里异常响亮,仿佛每一下都敲在了郑刚的心坎上,令他心惊跳。
“谁?”郑刚颤抖着声音问道。
“他**的,快开外面传来爱山的声音。
郑刚稍稍松弛了一下紧张的神经,然后打来了房随着一股寒气,一阵酒味扑鼻而来,随后爱山高大的身子就扑了进来,他看也没有看郑刚一眼,径直走到屋里,鞋子都没月兑就一头栽倒在上睡着了。
原来是喝醉了。吓老子一跳。忽然一个念头在郑刚的脑子里一闪,爱山不可能一个人喝成这样,他和谁一起喝酒?这个城市里没有他的熟人,最近也没听他说过jiā了什么朋友。
郑刚走过去用力摇晃着爱山的身子想问个究竟,在安全问题上他一点都不敢马虎。谁知爱山就像个死人一般,只管打着响亮的鼾声,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喝成这个样子他不可能自己回来,肯定有人送他。郑刚几步就窜到窗前,朝着黑乎乎的夜里张望了好一阵,才疑神疑鬼地坐在一把椅子上,听着爱山的鼾声,心里七上八下的一夜没有睡觉。
第二天早上,爱山刚从上爬起来,郑刚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昨晚和谁一起喝酒?”
爱山酸痛的太阳瓮声瓮气地说道:“说了你也不认识。”
郑刚追着他走到卫生间口,口气严厉地说道:“爱山,我告诉你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其他的事情我不和你计较,关系到安全的问题你必须听我的,要不然我宁可一个人干。”
爱山见郑刚动了肝火,一时也就不敢再任下去,一边洗着脸,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昨天从工地上回来,在街上碰见一个老乡,就在一个小饭馆喝了点,拉拉家常,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吗?”
郑刚听爱山说完一颗心就放了下来,见爱山洗完了就递一颗烟过去,又殷勤地给他点上。嘴里随便问道:“你那位老乡是干什么的?”
爱山吸着郑刚给他点着的烟,心情似乎好了一点,话也就多起来。“那小子我都有四五年没见过了,大名叫高欲根,村里人都叫他ā根,他家里就一个老爹,你在村里的时候见过的,就是那个给隔壁邻居家里腕上刻字的那个,还有两个妹妹前些年去了南方后就一点音信也没有。”
正说着爱琳从里面睡眼朦胧地出来,爱山马上对爱琳说道:“爱琳,你说巧不巧,昨晚我在街上碰见咱村里的ā根了,你还记得他吧。”
爱琳下巴一翘哼了一声说道:“当然记得,那年他在水渠边上拦着我和姐姐想耍流氓呢……”
爱山马上打断妹妹的话对郑刚继续说道:“别看他爹在村里可怜要饭,没想到这小子的ǐng风光,居然在南大街开着一个大茶楼。你说他是不是个东西,这么有钱居然连自己老爹都不管,一个人躲在这里享福。”
“你昨晚去过他的茶楼?”郑刚似不经意地问道。
爱山仍然愤愤不平地说道:“我是不想去,他硬拉着我去呢,还不是想在我面前显摆?不过这小子好像不想干了,想把茶楼盘掉去深圳发财呢.”
郑刚眯着眼睛,一口接一口地吸烟,脑子里转动着爱山说的每一句话,一个月兑离家乡多年的子,一间不小的茶楼,盘掉茶楼去深圳发财。ā根?这个外号代表了他的格特征。这样的人如果失踪了有谁会在意呢,就连他的亲人都几乎已经把他忘记了。
就在爱山吞云吐雾和他妹妹说着这个ā根的种种劣迹的时候,一个大胆的念头在郑刚的脑子里形成了。
“爱琳,你去外面买点早餐去。”郑刚突然对爱琳说道。
爱琳刚出去,郑刚就掐灭手里的香烟,以非常果断的语气对爱山说道:“这间茶楼我们盘下了。”
爱山乍一听郑刚的话吃了一惊,随即就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在笑自己这个妹夫的痴人说梦。笑够了才说道:“把我们三个卖了也不够钱啊”
郑刚两眼死死盯着爱山,不理会他的嘲笑,沉声说道:“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我们连他的命一块盘了。”
爱山顿时站在那里惊讶的合不拢嘴,他当然听明白了妹夫话里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自己随意的几句说笑居然会让郑刚产生如此可怕的想法。一时间爱山觉得自己并不了解这个妹夫。
郑刚怎么会不理解爱山此刻的心情,他这个大舅哥虽然胆子不小,可是如果突然叫他去杀人,那还是会吓着他的。不过,爱山并不缺乏杀人的素质,而在于怎样引导,最重要的是给予什么样的许诺。自己一个空头支**不是把他从遥远的家乡吸引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来了吗?再说,只要让爱山的双脚在自己这个烂泥潭里再陷的深一些,就不怕他不乖乖让自己牵着鼻子走。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郑刚第一句话就告诉爱山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道理。看着仍然呆立着的舅子,郑刚进一步循循善道:“你想,ā根这么多年不回家了,那边有谁知道他的下落?就连他老子恐怕都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些什么,就像他两个妹妹一样,这样的人如果失踪了,我肯定三两年都不会有人去公安局挂失。”
爱山听着郑刚的话慢慢地走到一把椅子上坐下,点上一支烟狠狠地吸着。郑刚观察着舅子的神情继续说道:“一旦茶楼到手,我们立即就转卖掉,真正是神不知鬼不觉。那时,我们手里有了钱,你一边可以做点生意赚钱,我再慢慢谋划尚融的事情。退一万步说,即使尚融那边落空了,你做生意的本钱也有了,到时候不至于两手空空的回家去。”
郑刚说完就不再出声了,只顾看着埋头ōu烟的爱山,等着他的表态。
良久,爱山把嘴里的烟头吐到地上用脚狠狠地撵灭,双目闪闪发光地看着郑刚问道:“怎么干?”
郑刚心里欢呼了一声,他就知道自己能说服这个大舅子,不过至于怎么干,他现在还只有个轮廓,不过一些准备工作他还是心里有数。
郑刚走到爱山身边低声说道:“你必须再和他见几次面,他不是请你喝酒了吗?你就回请他一次,想办法打听他在本市的一些熟人情况,最重要的是打听清楚他家里的情况。比如有没有老婆,有没有孩子,住在哪里,房子是买的还是租的……这些都要问清楚,但是千万不能让他产生怀疑。”
爱山朝地上吐了口吐沫道:“他有屁的老婆,天天找小姐,我就纳闷这小子怎么发的财?”
郑刚火上浇油道:“像他那样的人,钱的来路肯定不正,咱们取了也问心无愧。”看看爱山一幅跃跃欲试的兴奋神情,郑刚又说道:“只要你搞清楚这些问题,我们就可以下手,这件事情不能拖,要不他把茶楼盘给别人了。”
“那咱们可要抓紧时间。”爱山站起身焦急地说道,似乎生怕有人占了先一样。
郑刚看的心里暗笑,不慌不忙地说道:“你明天就去他的茶楼,带上爱琳,你就说爱琳不好好念书,带着她出来想找个前程,就说有个大老板被爱琳迷住了,而你呢,绝不会让他轻易得手的,条件就是那个大老板必须安排好你和妹妹在这个城市里的生活。”郑刚越说越兴奋,爱山则是越听越佩服,没想到自己这个妹夫简直就像诸葛孔明一般足智多谋。
就听郑刚继续说道:“你可以试探他一下,问他这间茶楼要盘多少钱,如果价钱合适就让妹妹给大老板说说,这间茶楼不错,如果有了这间茶楼,你就能和妹妹安安稳稳地生活了。然后,你就听他的意思,尽量少说话。”
“如果他问大老板是干什么的,我怎么说?”爱山问道。
“你就说是做钢材的南方人,家里有老婆,想在这里找个小老婆。你一定要表现出很舍不得爱琳的样子,势必要让那个老板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能答应。”
爱山听了郑刚一番引导,脑子里就出现了那个在他眼里看上去富丽堂皇的茶楼,以及即将到手的一捆捆钞**,几乎按耐不住自己jī动的心情。
第二天晚上九点多钟,爱山就带着爱琳回来了,因为郑刚特别jiā待过,所以爱山没有像上次那样喝的醉醺醺的。
爱琳一进就拉着一张小脸,撅着小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虽然郑刚迫切想知道爱山请高欲根喝酒的情况,可不便当着爱琳的面谈论。所以,他就一把拉过爱琳的手,笑道:“怎么了?小嘴上都能挂酱油瓶子了。谁欺负我的小爱琳了。”郑刚自从被那个老僧施了法术之后,心里虽然对这个小丫头喜欢的不得了,无奈ù裆里面没有一点生机,只能看不能吃,眼馋的时候也有搂搂抱抱的时候,不过,总的来说更像是兄妹之间亲昵的游戏,不过老僧说得明白,自己那个老同学才是她的命主。
爱琳也已经习惯了郑刚的亲昵。此刻,她就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媳fù一样,腻在郑刚怀里,娇嗔道:“以后再也不要见那个老流氓了。”忽然就想起了爱山在酒桌上对高欲根说过的话话,冲着郑刚不满地问道:“你们两个到底搞什么名堂,哪里有什么大老板看上我?”
郑刚自然不会告诉女孩实情,于是半开玩笑地说道:“那个大老板就是我呀”
爱琳一把推开男人,小鼻子一皱,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就你……”未说完就跑进了自己的小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
根这家伙本不改,见了爱琳就像狼见了兔子一般,一晚上那双è眼就没有离开过爱琳的身子,还借着酒劲说些疯言疯语,要不是怕耽误事我早就对他不客气了。”爱山一边愤愤发着牢ā,一边点上一支烟。
高欲根见了爱琳的馋样子郑刚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凭脑子就能想象得到,毕竟爱琳这样的美人胚子有几个男人见了不动心思?偏自己没有这个福气,一时心里就把那个老僧诅咒了一回,冲着爱山嘿嘿一笑道:“就让他ā一下,我就是要这个效果,不然他怎么能相信有男人愿意为爱琳出大价钱呢?”看着爱山一副怏怏的神郑刚问道:“都打听到什么情况?”
“也没什么情况。”爱山吐口吐沫说道:“这小子还是光棍一条,不过听他说好像有个马子,肯定不是什么好货
“那他住哪里?市里有房子吗?”郑刚问道。
“狗屁”爱山鄙夷地说道:“他就住在茶楼的地下室里。太抠了,开这么大的茶楼,连房子都舍不得买。”
“那茶楼到底是他买的还是租来的?”郑刚打断爱山的废话问道。
“租的,说是预付了两年的房租一共二十万元。”爱山答道。
这样最好,如果是他买的反而麻烦了,这样就少了一道手续。“你告诉他那个大老板的事情以后他怎么说?”郑刚低声问道。
“还能怎么说?”爱山答道:“他好像急着呢,一边地说爱琳好福气,一边就迫不及待地打听大老板的情况,还教我说,趁机好好放放大老板的血。还说什么像爱琳这样的小美人连他都愿意用茶楼来换呢。他说让我尽快给他答复,还想见见那个大老板。”
郑刚听了爱山的话,眯着眼睛陷入了沉思。见面?目前自己抛头露面太危险,可是不见面的话就凭爱山的三言两语ā根不一定当回事。看来不得不冒一回险了,可是在哪里见面呢?见面的地方既要符合自己大老板的身份,又不能太破费,毕竟自己现在囊中羞涩,还要装的像一个阔财主的样子,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寒酸,看来只有一个办法。
“你到底准备怎么干?时间拖久了茶楼就没了。”爱山的急子又表现了出来。
“明天你去告诉他,就说老板已经同意了。”郑刚果断地说道:“你说老板很忙,白天没有时间,找个晚上老板要亲自过来看看茶楼,如果看好了就当时定价钱,让他提前准备好**协议。”
“还要签协议?”爱山不解地问道。
“不但要协议,你让他把那个房东也要叫过来见面,就说老板要证实房主的意向。”郑刚凑近爱山低声说道:“你要让ā根觉得我们对价钱无所谓,就是要办事利索,因为大老板很忙,没有过多的时间来处理这种小事。”
爱山搓搓手说道:“还这么麻烦,找个地方把他做了不就得了。那年我在山西就是……”忽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打住。
郑刚意味深长地看了爱山一眼说道:“你别急,等把这些过场走完了,就该轮到你发挥你的专长了。”说着站起身走到一个小柜子前面拉开一个ōu屉拿出一叠钱数了一遍说道:“这里还有四千块钱多一点,你那里有多少?”
爱山从口袋里模出一把钱数了一下说道:“六七百。”然后疑地看着郑刚。
“够我们生活几天的了。”郑刚仰着脑袋盘算了一阵说道:“四千块钱就当投资了。”说着从手里点出几张纸币递给爱山说道:“这里是一千块钱,你下午就去王家梁那边租一套房子,就租一个月,必须租那种带院子的房子,最好离别的房子远点。”
“干嘛要到那里租房子,咱们不住这里了?”爱山不明白郑刚的意图,忍不住问道。
“因为王家梁那边就是钢材市场呀明天咱们就不住这里了,过几天就住茶楼的地下室,要不了多久咱们就和城里人一样住小区里的楼房。”郑刚满怀信心地说道。
爱山听得一知半解,嘟囔道:“这次但愿你没说错。”
郑刚冷笑一声道:“只要你按我说的办就没问题,你还是去办正经事吧,我要给爱琳jiā代几句,到时候别露馅了。”
看着爱山出了郑刚仰头闭目嘴里嘀咕了几句听不清的话,就来到爱琳的小房间里,见女孩正躺在,对进屋的男人好像没看见似的。郑刚脸上堆起笑容走到边小声叫道:“我的小宝贝,哥哥有话和你说。”说着一只手就朝女孩的身子模去……
虽然在夜幕的笼罩下,可郑刚仍然觉得没有一点安全感,坐在出租车的后排,看着一排排路灯从车窗外闪过,郑刚忽然觉得这座自己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的城市显得如此陌生,而那些在夜è里行走的匆匆忙忙的男女个个都显得形迹可疑,仿佛每一个人都对他充满了敌意。他禁不住握住了爱琳的小手。
当出租车在南大街上停下来的时候,爱山首先钻了出来,殷勤地为坐在后面的郑刚和爱琳打开车
戏还没有开演呢,这*也不知表演给谁看呢?郑刚心里骂道,一边拉着爱琳的手下了车。
站在这条行人不多的街道上,郑刚紧张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一点,因为他知道这条街所处的位置比较僻静,行人也不多,相对来说要安全一些。所以,当他看见夜è中“梅姑茶庄”几个霓虹灯字的时候,竟有种说不出的熟悉之感,仿佛上苍早就为他准备了这个藏身之地。
“记住我说过的话,可别露馅啊”进茶楼之前郑刚看着爱山兄妹再次提醒道。
“哎呀都说了一百遍了,真烦死人了。”爱琳娇声抱怨道。她实在搞不懂两个人为什么要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郑刚没时间理会爱琳的抱怨,整整自己的衣服,这还是在逃亡的路上爱uā给他买的一套西装,平时没怎么穿过,今天要扮演大老板所以就穿上了。
对于郑刚来说,他本来就是前财政局官员,有钱有势的人见得也不少,所以装个老板他还是非常有信心的,要不是考虑到自己危险的身份,他的派头也许会更足一点。
三个人上了楼,刚进厅就见茶楼一个女孩迎上来。爱山赶忙说道:“我们找你们高老板,约好的。”
刚说完,就见茶楼里面迎上来一个高个男子,由于灯光太暗,看不清他的脸和具体年龄。“爱山嘛,张老板来了?”男人还没有走到跟前就朝爱山招呼道。
郑刚想这个人肯定就是高欲根了,听口音倒真是爱山的同乡。他不去看和爱山正套着近乎的高欲根,而是背着双手,仰着头只顾看屋顶的几盏灯。爱琳正如来之前吩咐过的那样,小鸟依人地紧靠在他的身边。直到爱山过来说道:“张老板,这位就是茶楼的高老板。”
郑刚斜眼瞥着男人看看,就见高欲根伸着手朝自己走过来,嘴里说道:“原来是张老板,里面请里面请。”
郑刚没有理会高欲根伸过来的手,而是一言不发地抬uǐ就往茶楼里面走去。
“好大的架子啊**,有钱人就是厉害。”高欲根心里骂道,脸上却是满面笑容地跑到前面引路,一边冲着爱琳说道:“爱琳啊你真是好福气呀。”爱琳鼻子里哼了一声,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下,小手吊在郑刚的手臂上只顾往前走。
待几个人在一间小茶室里坐定,高欲根招呼着服务员泡茶的功夫,郑刚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高欲根的尊荣。只见男人大概有三十七八的年纪,个头差不多有一米八的样子,比爱山还要高出一点。郑刚不禁怀疑到时候爱山是不是他的对手,好在男人身子比较瘦弱,比起煤矿工人出身的爱山就显得单薄多了。
“张老板请ōu烟。”高欲根毕竟是个土财主,见了郑刚的派头一时还真把他唬住了,他知道现在市里面那些做钢材的动不动就是几亿身价,自己在这些人面前就跟乞丐没什么两样。
郑刚对高欲根递过来的烟看也不看一眼,自己从口袋里模出一包中华烟ōu出一支,然后把一盒烟扔在了桌子上。爱山赶忙给他点上了。
郑刚扭头对旁边的爱琳低声下气地说道:“爱琳,这个茶楼有什么好,破破烂烂的,过两天哥再找家好的给你盘下来怎么样。”
爱琳扭着身子撒娇道:“不嘛,我就喜欢这家,你不给买就算了,别家我也不要。”说完就扭过身子把一张小嘴撅的老高。郑刚忍不住差点笑出来,这死丫头真是太有表演天赋了,一教就会。
郑刚装出一幅无可奈何的表情对爱山道:“你不是说这房子是租的吗?”
爱山连忙问高欲根道:“房东呢?不是说好房东也要过来吗?”
“早来了,就在外面,我叫去。”高欲根连忙答应着出去了。
郑刚朝爱山使个眼è低声道:“等会儿我和爱琳先走,你可千万不许和他喝酒。”
话音刚落就见高欲根领着一个胖女人走了进来,一边对爱山说道:“她叫吴娜,就是这栋房子的户主,有什么话你们可以问她。”
爱山照着先前郑刚的吩咐问道:“大嫂,这间茶楼高老板**给我们你没意见吧,如果没意见我们想看看高老板预付两年房租的**据。”
胖女人一坐在椅子上,看着郑刚说道:“哎呀有什么意见,谁租还不是租,我只管收租金。东西我都带来了。”说着就从手里的一个袋子里拿出一些**据。
爱山装模作样地翻看了一遍,对郑刚道:“张老板,没错。”
郑刚盯着吴娜说道:“你这是ī自建筑的房屋,会不会过两天被市政fǔ当违法建筑给拆了。”
胖女人急忙道:“这怎么会呢我家在这里都住了六十年了,这可是ī人地产,我自己不拆谁敢拆啊”
郑刚见差不多了就向爱山使个眼爱山就笑道:“大嫂,我们当然要多个心眼,既然没问题就好,你去继续喝茶吧,剩下的事情我们和高老板商量。”
胖女人站起身,出前还不忘记叮嘱道:“你们以后就是茶庄的新老板了,到时候我来喝茶可别不认识我啊”
胖女人出去后,屋子里几个人就沉默着,谁也不说话,好像心里都在盘算着接下来的最后一个问题——价格。
郑刚装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边眯着眼睛吸烟,一边用手指捻着爱琳垂在耳边的几缕秀发。爱山看看郑刚又看看高欲根,表现出一副焦急的样子,最后他连连向高欲根使眼意思是让他先开口。
高欲根似乎理解爱山的心情,干咳了一声说道:“张老板,这间茶楼生意还是很不错的,其实,要不是我在南边的生意缺资金也舍不得盘出去,这样吧,我是个痛快人,张老板也是做大买卖的,咱们就一句话,要还是不要。”
就在郑刚装出一副犹豫的模样时,就见爱琳一双小手抓住男人的手臂轻轻摇着,脸上是一副祈求的表情,嘴里娇滴滴地唤道:“大哥……”
郑刚好像经不起美人的央求,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扔对高欲根说道:“我要了,你开个价吧。”
高欲根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uā,女人的能量就是大呀,不过爱琳刚才那个ā达达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连自己都恨不得把茶楼送给她,只求能玩一玩她那娇女敕的小身子。高欲根心旌摇动,稍一盘算就朝着郑刚伸出三个指头,然后又伸出五个指头。
郑刚看了就站起身来说道:“我还有点急事马上要去办,没功夫和你讨价还价,一口价三十万,你要是愿意,明天带着签好的协议到我那里取钱,如果不愿意就算。”说着转头对爱山说道:“你再和高老板谈谈,我和爱琳去王家梁租的仓库。**,货都没地方装。”说完就拉着爱琳的手往外面走。
爱山忽然叫住郑刚,好像不好意思似地说道:“张老板……那个……既然定下来了……是不是给高老板留点定金,不然……万一有变化……”
郑刚故意不耐烦地说道:“我身上从来不装现金。”忽然扭头对爱琳说道:“我下午给你的零uā钱呢,先给你哥吧。”
爱琳一把捂住口袋不依道:“我不,明天我要买件衣服呢。”
郑刚低声下气地哄道:“先给你哥,回去我给你拿一万。”
爱琳听了才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纸币jiā给爱山。爱山笑着对高欲根说道:“高老板,钱不多,就当定金吧,咱们先把事情定下来。”
高欲根心想,真没看出来,这个爱山ǐng有一手,自己都没要定金他急哪子,还不是怕煮熟的鸭子飞了,看来今晚这个小美人要被张老板开苞了,爱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
从梅姑茶庄出来,郑刚吐出一口长气。一切都和他预料的差不多,看来高欲根对自己大老板的身份深信不疑,现在是该做最后的准备了,他不禁想起了和爱uā一起待过的那个院子,那个杂草重生的院子应该是高欲根理想的长眠之地,但愿爱山租的房子和自己的想象差不多。
郑刚还想起了金生,他几乎肯定金生已经被尚融做掉了,不过,此刻他特别希望知道自己的老同学是怎样处理尸体的,说不准和自己的打算差不多,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埋掉了。
郑刚在心里叹了口气,金生也是和这个世界几乎没有任何联系的人,他活着和死掉都一样,活着不会有人为他高兴,死后自然也就没人为他悲哀。当然,郑刚叹气还有另一层意思,是什么样的命运让自己和尚融结下了不解之缘呢,两个人大学同班,先是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走向社会以后又为了一点面子明争暗斗,最后为了一笔钱纠缠不休,而现在居然都干上了杀人的勾当,唯一不同的是,尚融是为钱杀人,自己既是为了钱更是为了生存而杀人。
一路上郑刚内心感慨咏叹的时候,爱琳却一直沉默着,也不再像先前一样总是靠在他的身边,而是拉着一张小脸尽量离男人远点,好像男人真的欠了她一万块钱似的。直到进了屋子,爱琳在钻进她的小房间之前,回头冷冷地问道:“你和我哥是不是想搞诈骗?”
郑刚听了爱琳的话似乎微微一惊,这个小丫头平时从来不多嘴多舌,今天怎么这么好奇。看着女孩一双秋水般的眼睛闪烁着冰冷的光芒,郑刚心里微微一动,走过去就想把女孩往怀里揽,爱琳灵巧地躲过了郑刚的手臂,一转身就进了自己的屋子。
郑刚诡秘地笑笑,一边月兑掉自己的外套,一边慢慢跟着走了进去。说来也奇怪,不管什么房子,只要爱琳在里面住过,就会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浮动在空气中,郑刚也说不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香味,只要嗅到这股香味,他就会暂时忘记自己所面临的一切,心甘情愿地让自己在这股若有似无的香气中起起落落,一心只想要寻找它的源头,以便通过疯狂的iǎn吸来发泄自己无法发泄的望。
爱琳一听见郑刚在房间里嘶嘶的吸气声,以及渐渐狂热起来的眼神,身子就一阵微颤,她太熟悉男人的这种神情了,自从家里出来以后,每当爱山不在的时候,男人就会在一阵嘶嘶的吸气之后朝着自己扑过来。爱琳晕红着脸,瞥了正盯着自己的男人一眼,就颤抖着身子歪倒在上。
“不管我做什么都不会伤害你的……”郑刚一边说着一边就把整个脸埋进爱琳的脖子里没命地ǔn吸着,一只手解着女孩的衣服扣子,直到一口叼住了女孩iōng前那颗生涩的蓓蕾才渐渐安定下来。
爱琳扭动着火热的娇躯,ōu泣似地说道:“你就会折磨人,你……有本事占有我啊”
郑刚一愣,停止了动作,盯着女孩红的俏脸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狠地说道:“占有你………看我占有你………”说着就一把扯掉女孩的ùǒ出娇女敕的*,一头扎了进去,嘴里哼哼着:“就这样占有………”
爱琳两只小手紧紧抓住单,在一阵压抑似的哭泣声中,把小猛地朝上面拱了几下,就像死过去一般瘫在上,嘴里发出一阵细微的病痛似的呻任凭男人翻来覆去地将她的全身iǎn遍……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