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的掩盖,换上轻便装束的玉汐提着箱子悄悄从房间出来,家里的佣人都被她支开,当锁上卧室的门后,玉汐终于悄悄松了一口气。
一转身,却撞到一堵坚硬的墙,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佣人,玉汐正准备训斥对方,没想到嗅到的就是浓重的酒气。
“这么晚,去哪啊?”陆之桥睁着唯一一只像样的眼睛懒洋洋的问。
玉汐看到他愈见颓废的样子,冷冷别过头,直接绕过他,朝前走去。
“站住!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陆之桥冷喝一声,抓着玉汐直接将她拽了过来茆。
“你干嘛?难道我想回娘家都不可以吗?”玉汐愤怒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和她感情早已破裂的丈夫。
陆之桥奸笑,伸手勾起玉汐的下颚,然后上下打量着她,“回家?该不是去见外面的野男人吧!”
“无耻,陆之桥,我不会跟你一样恶心,你不是外面养了一个胡蝶吗?告诉你,我随便你,但请你也不要管我,我要回甄家,这里我早已呆不下去了!”玉汐用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没料到陆之桥却是死扣着不放,他邪笑着走到玉汐面前蚊。
看她愤恨的望着自己,他扬起声调,脸色在忽闪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怕,“甄玉汐,你这辈子只能是我陆之桥的女人,哪怕我在外面有女人,你也得乖乖的呆在我这里,想回甄家?别忘了,你甄家可不比从前了,很快,你就会看到它不堪一击的倒下……”
“你胡说!!!”玉汐冷冷打断他的话。
陆之桥挑了挑眉,唇角浮出一丝阴沉的笑,带着几分不怀好意,他凑过来,语气里全是充满了寒意。
“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就凭你那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四弟,他能挽救你们甄家?那你可真太抬高你甄家的败家子了!”
“陆之桥,我要跟你离婚!!”玉汐不想听他说那些话,直接顶了她一句。
“离婚?”陆之桥突然诧异的问,在看到玉汐倔强的表情时,他嘿嘿的笑出声来。
“还想跟老子玩洋人那一套,我告诉你,没门!!!就算我在外面也有女人,你也只能在家里给我呆着!!!”
他话音一落,就直接拽着玉汐的胳膊朝卧室的方向拉去,玉汐挣扎着,陆之桥喝了点酒,酒气呼呼扑在她脸上,她只觉得是前所没有的厌恶感。
“砰……”的一声,卧室的门被陆之桥猛地一脚踢开。
“你想干什么?”玉汐看他将自己朝床榻的方向拽,吓得脸色都白了。
她手里装着自己一些私物的箱子被陆之桥夺了过来,猛地被他砸在墙上,他喘息着大骂起来,“臭娘们,好久没碰你,你是想去外面找野男人了吧,老子今晚就要办了你!”
玉汐被压在床上,拼命挣扎着,陆之桥的嘴凑过来,在她脸上胡乱的蹭着,生硬的胡渣蛰得玉汐脸蛋是深深的疼。
“陆之桥,你这个畜生,你不要碰我!!”
“不让老子碰你想让谁碰??”
“嗯?”
“唔……”
玉汐眉头紧锁,娇俏而妩媚的脸颊此时因突然袭来的疼痛而扭成一团,她呜咽的哭出声来,可挣扎也没有用,陆之桥很快就趴在她身上,强行拉过她两条细长的腿,直接朝那柔软的一块猛地撞去。
“畜生!放开我……”
玉汐断断续续的骂着,双手也挣月兑开来,胡乱的在他脸上抓着,陆之桥才感觉到自己女人的美妙感觉,喘息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他低头,扣住她的双手,直接拉过头顶,然后撕开她的衣服,猛地咬住她胸前的敏感。
玉汐顿时无望的呜咽出声,她定定的看着头顶晃动着的黑影,眼泪如雨滴滑落在苍白的脸颊上。
陆之桥奋力的撕碎着她的身体,最后是骂着脏话扑在了她僵硬的身体上。
“别跟我像个死人一样!”陆之桥拍了拍玉汐的脸,看她木讷的神色和全是泪水的脸颊,他没来由的觉得特别不爽。
玉汐动也不动的望着头顶的横柱,目光空洞而无望。
陆之桥悻悻的起来,边穿裤子边看着床上的女人,嘴里还不忘骂着,“死样,老子要你是看得起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别出去给我丢人!”
“啪……”的一声,门被拉开,风呼呼灌了进来,衣衫凌乱的玉汐眼眸里这才有了一丝焦点。
她哽咽着从床上坐起来,木然的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依旧提着自己被扔得砸在地上的箱子,消瘦的身影坚定不移的离开了她心中的幽深囚笼。
一盏油灯越来越暗,躺在床上的李沁不停的望着门口,已经是深夜了,她还没来,不知为何,他右眼皮不断的上下跳动着,这让他的心越来越不安。
他怎么会这么期待她的到来?李沁想到那抹楚楚动人的身影,内心泛过一丝异样,很快,他又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将那些不该想的全部扔出了脑后。
门外突然想起细碎的敲门声,李沁心一紧,双眼期待的望着门口,低低的说,“请进……”
门被推开,真是是她来了!李沁眼眸陡然一亮,原本郁闷的心情此时也变得开朗和雀跃起来。
“李大哥!”玉汐放下箱子,望着躺在床上的李沁,微微笑着。
“玉汐,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李沁由衷的说。
“怎么会?”玉汐笑,盈盈走过来,看着旁边搁着的纱布,她拿起,温柔的说,“我答应了慕督军,在你养伤的时候好好照顾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来!”
“辛苦你了!”
玉汐弯身,将李沁从床上扶着坐了起来,然后替他拖下衣服,开始为他还没愈合的伤口敷药。
背对着李沁的她,看着他背上黑洞洞的伤口,想起自己刚才经历的一番难以启齿的遭遇,玉汐忍不住泪眼模糊。
“玉汐,如果没有你这几天照顾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李沁由衷的说,言语里全是诚挚的感谢。
“我愿意帮助你!李大哥,你不需要对我这么客气,那日听说你中枪后,我在家里也是寝食难安,若非真的见到了你,我这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安稳下来!这还多亏了慕督军如此安排,我才有机会照顾你!”玉汐边上药边幽幽的说,眼泪泛滥成灾,她却不得不隐忍着,偷偷伸手抹去泪水,生怕他看见。李沁心里还是有很大的触动,虽然他一直隐忍着对身后女子的心动,一直一直以男人的高标准高责任感来要求自己,可当听到玉汐这样一番发自肺腑的真挚之言,他的心,还是没出息的变得柔软起来。
“谢谢你……”嘴拙的他只好用这三个字来表达自己的感动。
玉汐吸了吸鼻子,心中泛过一丝酸楚,她温柔而细致的替他包扎着伤口,最后又将他的身体扳过来,扶他坐到床上。
“玉汐……”李沁突然伸出手,将她的手抓住,定定的望着她,像是有很多话要说。
玉汐心一慌,竟然呆在那里,她眼眸里充满了期待,期待他开口,说出她想要听到的那些话。
但李沁最终还是语塞,迎着玉汐炙热的目光,他缓缓低下了头,然后将手松来,很快,就听到他故作镇定的话传来,“玉汐,如果这次督军成功了,我可能就要随他离开川州了,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会记得你,你永远都是我李沁最敬重的女子!”
玉汐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好像整个人都在瞬间掉进了深沉的大海里,周围没有任何人可以救自己上来,她挣扎着,叫喊着,最后却是徒劳无功,那远处的一抹灯光,明明照亮了她的心,可却离她是那么,那么的遥远。
她的手指逐渐变得冰凉,整个人的神色也变得木讷起来,在李沁移开目光的同时,玉汐再一次感觉到心脏有被撕裂了的感觉。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要成就什么样的大事,但我希望你们都能成功!”她坚强的浮出一丝微笑,不想让他看出自己半丝难受的感觉。
李沁抬头,看到的是她依旧温柔的笑,还有那熠熠的眸光。
玉汐低头,收拾着刚才换下来的纱布,她还是有些慌乱,以至于被尖锐的剪刀划到手指,李沁看到,本能的伸出手,将她手捉了过来。
玉汐咬牙,抽回了自己的手,藏在身后,淡淡的说,“没事,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可以了,李大哥,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说完,她几乎是仓皇逃出了李沁的房间,一口气跑了好远,玉汐这才缓缓的蹲下了身体,抱着自己双肩在黑暗的阴影里嘤嘤哭出声来。
幽深的大牢内,慕晋霖的上衣全部被扒光,他双手被铁链吊起,双脚离地,滚烫的鞭子正放肆的在他胸前挥舞着,拖出来的一条条血痕简直触目惊心,但他依旧如桀骜的兽一般,始终昂着下颚,不肯低下头,鹰隼的眸子滑出的亦是不肯屈服的光芒。
坐在对面椅子上的林厉行正悠哉的喝着茶,时不时瞟了一眼慕晋霖,眼眸里闪烁的是要将他往死里整的凶光。
“慕晋霖,这六项罪,你到底认不认?”
手持鞭子的男人恶狠狠的盯着慕晋霖,厉声问,慕晋霖抬起眼角,给了他一个不屑的表情,很快,男人手臂一扬,又是一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顿时,他完美的肌肉线条此时已经被弥漫着血色的伤痕所覆盖。
慕晋霖微微拧了拧眉,目光锁在林厉行身上,头突然朝旁边一偏,不羁的吐了一口痰。
林厉行喝完茶,又开始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抽烟,浓重的烟雾让他的眼越来越阴沉,在慕晋霖始终不开口的情况下,他这才缓缓站起来,懒懒的说,“不急,今晚上先让慕督军好好歇一歇,明早起来,这鞭子再加上几条,一起伺候他!”
听到林厉行的话,男人凶神恶煞的表情在瞬间就被收回,他恭敬的点头,“是,林将军,请你放心,我一定将他所有的罪行都审出来!”
林厉行冷冷瞥了慕晋霖一眼,唇角滑出的笑容阴沉可怕,在撞到慕晋霖凌厉如鹰般犀利的目光时,原本要出去的他突然转身朝慕晋霖走去。
两指猛地掐住他的嘴,林厉行附到他耳边,沙哑着嗓音缓缓道来,“慕晋霖,你最后给我乖乖认罪,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你要知道,你动了我,我可能轻易放了你!”
“林厉行,你有种就弄死我,没种就别在我面前废话!”慕晋霖突然呲牙嘶吼起来,目光狰狞,表情诡异,充满了不屑的狂妄之情。
林厉行被气得差点掏出枪就想毙了他,当慕晋霖在那还得意的望着他笑时,他牙咬出愤怒的声音,转手夺过身后部下手里的鞭子,用尽全身力气一口气抽了好几鞭在慕晋霖身上。
“哼!慕晋霖,你有种,我就看你有种到什么时候,老子不弄死你,老子不姓林!!!”
林厉行低声咒骂着,手中的鞭子被他重重扔在地上,冷沉着一张脸,气得胸腔喷火的离开了大牢。
昏暗的灯光缓缓洒在他的肩上,那血红的痕迹仿佛是慕晋霖身上的勋章,正在灯光下散发着诡异而暗红的光芒,盯着大牢出口的方向,慕晋霖突然笑出声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势在必得与轻狂。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就如困在牢笼里的兽,迟早,迟早他会冲破这牢笼,冲天而出。
长廊的灯笼迎风摆动着,突然,一直狂风袭来,吹灭了长廊外所有的灯笼。
躺在床上的云影突然被惊醒,她陡然睁大着眼睛惊恐的看着前方的黑暗,双手紧紧抓着锦被,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刚才做了一个梦,好可怕的梦,梦到慕晋霖满身鲜血的倒在地上,她站在黑暗中,想扑过去,想去扶起他,却发现自己背后被一双沉重的大手给禁锢着,她挪不开半步,只能看着他吐出满口的鲜血,然后哀凉而充满恨意的望着自己。
她想叫,嗓子却发不出声音来,两人明明是那么近的距离,却又是那般的遥远,她只能低头含着泪看着他倒在地上,无能无力。从床上坐起来后,看着这周围沉重的黑,云影蜷缩着坐在床边的角落里,终于忍不住嘤嘤哭出声来。
肩上扛着的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从来没有像这样恐慌过,她以为原本可以紧握在手的人和事,原来,并不是她轻易能掌控的。
过往二十二年,从她醒事的那一刻开始,所发生在她身上的所有记忆顿时如洪水猛兽一般的席卷而来,她抱着双肩颤抖着,整个人都陷入了混沌的黑暗中,呜咽着,哭泣着,无法自拔。
走廊上的灯笼被重新点燃,有淡淡的灯光洒进云影的房间内,可低声哭泣着的她并没有察觉,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哭得不能自制。
甄佑良轻轻推开门,手里提着小巧的红色灯笼,当窸窣的哭泣声传来时,他眉头紧锁。
将灯笼朝前探去,他终于看到,窝在床上的女人,墨黑的发丝凌乱的散在香肩两侧,脸深深埋在膝盖里,浑身颤抖着。
甄佑良心顿时慌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突然鼻尖有些发酸,这完全不是白天那个孤傲冷艳的云影,此时的她,看上去,让人觉得心酸,甚至还有些可怜。
甄佑良手中的灯笼落在地上,他上前一步,坐到床边,抓住她的胳膊,摇晃着她。
“云影,你怎么哭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影这才缓缓抬起头,乌沉沉的大眼睛里全是晶亮的泪水,看得甄佑良心里揪得慌。
“怎么了?为什么哭了?是不是不舒服?”甄佑良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只恨不得立即将她拥紧在怀里,好好的疼惜她,保护她,不让她这般伤心难过。
云影避开他关切的目光,转过头去,抬起手肘将脸上的泪擦了擦,转过身来时,她又变成了另外的样子,冷冷清清的,“我没事,只是刚才做噩梦了!所以有些难过!”
“好吧,没事了!别害怕!”甄佑良拍着她的肩膀,手掌隐隐传来温热的力量。
“嗯!”云影点头,脖子朝外面伸去,看着外面的夜色,似乎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刚才一直在书房里整理家里以前丢在外头的烂帐,突然看到你房间外的灯给吹灭了,怕你醒来会怕黑,所以我就过来了……”
甄佑良本来是很轻松的回答,可看着云影昂着头时呈现在他眼帘下的红润双唇,以及那氤氲着薄薄水雾的眸子,他声音没来由的越来越低沉,越来越温柔……
云影看着他眸子深邃得像是一汪清澈的深泉,而里面暗自跳动的,除了房间外跳动的微弱灯光外,还有就是,她看到自己的身影,在他漆黑的瞳仁里越发的清晰。
“谢谢你,其实我已经习惯了,以后不要这样特意过来为我点灯了,你也需要好好休息!”
她诚恳谢绝他的好意,他越是对她这般温柔,这般体贴,她的心就越难过一分,她害怕两人之间的交易最后会变成难以偿还的情债,她会不习惯,因为她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
甄佑良眼前是一片恍然,他都没有心思听她说的话,只是定定的盯着她的脸,盯着她微启在眼前的红润双唇。
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他喉间有些发紧,鬼死神差的低下头,突然炙热的双唇就咬上了她红润的唇瓣,云影眼眸陡然睁大,紧接着眉心揪成难以松理的结。
一触到她的柔软,甄佑良顿时就觉得浑身像是被火烘着一样,浑身滚烫得让他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他完全是忘记了两人的身份,这漆黑的夜,这迷蒙的灯光,这坐在床上楚楚动人的可怜人儿,他本能的想要去感受她的脆弱,想要拥有她,迫不及待,甚至有些不顾一切。
当他温热的舌开始有些迷醉的舌忝着她干燥的唇时,云影漆黑的瞳孔顿时剧烈收缩着,她猛地推着他,试图将他推开,不容许他做出格的事情。
可这个男人,等待许久的男人或许是真的疯了,竟然不顾一切的扣住她的后脑勺,强行封住她的唇,急促而又霸道的撬开她的牙齿,周身散发出来的炙热的气焰烤得墙上紧缠在一起的斑驳身影都越发的模糊。
这一刻,甄佑良内心有个念头正在疯狂的叫嚣着,强了她,让她成为自己真正的女人!不要再等了,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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