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上午,按着电话里的指示,彭若愚准时来到了机场候机厅一个指定的位置。
是福躲不掉,是祸逃不掉,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他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等待着那位电话人的出现。
“哈喽哈喽!”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扑面而来。
啊,她竟然这么酷!
原本黑色的短发已染成金黄,上身穿一件白色时尚小袖紧身T恤衫,配一条白色OL气质修身女裤,脚蹬一双白色耐克运动鞋,白皙似雪的肌肤穿一袭白色的衣装,身材高挑的她真真正正地成了一株临风的玉树。
叶雨馨这个女人真是人老心不老,气质一点也不老啊!
刚才的那一声“哈喽哈喽”,既显出了叶雨馨活泼朝气的本性,更消减了彭若愚近半个月的恐惧。那剪掉白玉兰时冰冷无情的形象真是折磨得他好苦啊!
亲们,请注意我的措辞,彭若愚心中的恐惧只是“消减”,而不是完全彻底的驱逐。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叶雨馨的脸上还戴着一副红褐色的墨镜,让人本就生畏的她更添了一种高深的气度。
一言以蔽之,此时的叶雨馨在彭若愚眼里,一半是燃烧的火焰,一半是莫测的海水。
“傻小子,拿着!”当满脸春风的叶雨馨把一个旅行包递给彭若愚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那天床上大战的一些感觉。
电话里,叶雨馨早就告诉他了,她要带他去江天市进行一次浪漫之旅。感受着她的格外亲昵,盯着她那高耸的*,单纯的彭若愚仿佛已经猜出了这“浪漫”的真谛。他当然无从知道,这“浪漫”对他而言,竟然变成了一种悲惨的折磨,浪漫之旅,等于去了一趟鬼门关。
这是彭若愚第一次坐飞机,随着飞机缓缓地滑行过后加速升空,他的心里紧张得要命,嘴巴张着,耳膜开始鼓胀,双腿用力蹬踩,两手紧紧抓住靠椅,感觉自己完全飘浮在高空,虽然一面心中充满像是在梦境一样的毫无踏实感的担忧,一面却逼迫自己全力享受神仙腾空飞翔的惬意。而这种感觉,正是他这次旅行的心情。
他的位置是临左窗的,紧张之余,依然没有忘记体验一下难得的“居高临下”的境界。随着飞机愈飞愈高,地上的楼宇房舍渐渐黑点如蚁,河流变成了条带,山峦缥缈化作了仙境,后来什么也看不到了。飞机已经穿梭于云层里了,刚才那股巨推的力感不知不觉间则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世间令人仰视的高贵,一面给人敬畏之感,一面也给人征服的冲动;当这冲动一旦变成现实,总会带来事后的恐惧,而这恐惧既是折磨,也是刺激,既证明了高贵的价值,也给征服增加了巨大的推力。然而,当这恐惧逐步淡化的时候,正如彭若愚刚才坐飞机的感觉,巨大的推力也随之消失。
而这正是小鸟依人般偎靠他身上的叶雨馨带给他的一种感觉。
窗外的白云有的像棉花垛,有的像堆积的柳絮,有的像海中漂移的雪山,真是形态各异,不一而足。这时,飞机在云彩里钻来钻去,彭若愚感觉自己仿佛真的腾云驾雾一般。
“……月兑离了这世界,飘渺的/不知到了哪儿,仿佛有/一朵莲花似的云拥着我/拥着到达极远的地方去……”
叶雨馨将丰硕的左胸伏在彭若愚的右背上,一起望着窗外,她忽然陶醉地朗诵起了诗。
“看不出来局长也喜欢徐志摩的诗?”彭若愚诧异地回头看着她。
“咯咯咯,那是当然,傻小子,你不知道我的专业就是中文,我可教了近二十年的书啊!”
叶雨馨的回答,徐志摩的诗,让一直对她心存畏惧加芥蒂的彭若愚顿时感到亲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