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朝阳区,十里屯,北美国际大酒店,302房,床上。
“哇——哇——哇——”咬咬突然间的尖叫,划破了屋里的宁静。
“老公,你还没玩够啊!一大清早的,乱叫什么?”优子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倒头又睡了。
“已经七点了,八点就要上课呢,优子快点起床了!”咬咬叫嚷着。
“知道今天上课,晚上还折腾那么久!浑身软得像只月兑了壳的乌龟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今儿个就甭去学校了,就在宾馆好好睡一天吧!我都困死了!”优子打了个哈欠说。
“我可是个好学生,你不走我走了!”咬咬说。
“切——还好学生哪!好吧!夫唱妇随,听你的。”优子无奈地说。
咬咬刚穿起了衣服,便问:“对了,优子,有没有见到我的手机?”
“是陈思妤送给你那个吧!”优子不高兴地说。
“是的。”咬咬轻轻地笑了笑。
优子从口袋里掏了出来,冲着咬咬的脸便砸了上去。之后,优子又向咬咬伸出了手掌。
“干什么?”咬咬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拿钱来,没事?”
“什么钱?什么事?”
“坐台小姐睡一晚上还三百块呢?我正儿八经的良家妇女,最少也值这个数?”
说着,优子比划了一下手指,在咬咬眼前摆晃着。
“又是那个六十万?你以为你身上贴着金子是吗?”
“拿不出来是吗,正好,我讹上你了。”
(100)
西城区,圆明学园,校门口。
是问,哪个学校的男女学生制服不像情侣装?哪个学校不像?哪个学校不像?
咬咬的上身是白衬衫黑领带,优子的是黑格子迷你裙。两个人肩并肩走出了地铁口,优子挎着咬咬的胳膊,脑袋斜靠在他的肩头,长发飘扬在他的脸庞。一路上有说有笑,有打有闹。
陈思妤拎着书包就站在校门外,一双期盼的眼神深情瞭望着远方,就像古时候守在家门口等待战争归来的丈夫一样,含情脉脉。
终于咬咬出现了,跟着另外一个女人出现了。
刹那间,陈思妤的脸色由兴奋变得更加得兴奋,陈思妤的心情由激动变得更加得激动。
“老公,你的前妻唉!”优子在咬咬耳边小声说。
“先别理她,进了教室再和她说吧!”咬咬说。
咬咬打算装没看见她直接走进校门的,可是,陈思妤像僵尸一样横着身子便截了过来,手里没有武器,眼神中却充满了杀气。
这仨浑蛋挡在门口中央,其他同学都绕开他们前进。
看到陈思妤不忿的眼神,优子故意地往咬咬身上蹭,幸福地挎着咬咬的胳膊,骄傲地冲着陈思妤无声地奸笑着。
陈思妤拿出了手机,将早已输入话语的显示屏伸到了咬咬的眼前。
「咬咬,昨天夜里玩得还快活吗?」
咬咬只觉得有一股寒流从后脊梁骨直蹿向头顶,就像喷泉一样从头顶直冲云霄,在咬咬的眼前变成了雨,在陈思妤的眼前却变成了雪。
“你是怎么知道的!”咬咬淡淡地说。
陈思妤打了一行字,送了过来。「你在短信里告诉我的啊!」
咬咬掏出了「歌唱者手机」,翻了翻收件箱,又看了看发件箱,之后,将两厢拼在了一起。
「22:00咬咬,和优子姐姐到哪里玩去了?少喝点酒,早点回家,明天还要上课呢!」
「22:05等会我要和优子开房去!少烦我!」
「22:07你说什么?咬咬是你吗?是你在给我发短信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22:09我是咬咬,我就是在说你陈思妤!少烦我。好了,别再给我发短信了!我和优子要快活去了!」
「06:02起床了!大懒猪!咬咬好坏,用这样下流的方式来骗我!害得我伤心了一个晚上。不过,现在好多喽!嘻嘻!」
「06:07滚蛋!丑八怪,死哑巴,你以为你是谁呀!上次亲了你一口,害得我做了三天的恶梦。恶心死了!我现在正抱着优子睡觉呢!舒服极了!」
“这话不是我发的,这话不是我发的。昨天晚上我的手机丢了!”咬咬疑惑不解的口吻。
陈思妤只是这样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突然,优子用手去撑膝盖,娇嗲地叫:“哎呦,老公,我的腿软得走不动道,你快搀着点我啊!”
咬咬勉强地伸出手,去扶住了优子的腰。
陈思妤目不转睛地瞪着他,眼睛里回旋着泪水,一句话也没有说。
优子故意刺激她,冲着陈思妤奸笑着,“唷!你想知道咬咬在哪里!你为什么不直接给他打电话,直接听听电话那边是不是他的声音就行了吗?为什么偏偏要发短信,把事情弄得不清不楚呢!不给他打,你给我打电话也行啊!我又不是下三滥,别人穿过的破鞋我可不要!我更不想让别人说我是第三者插足!”
陈思妤挤着眼泪,捂着嘴巴深深地低下了头,流下了自卑的眼泪。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啊!
咬咬悄悄地用手指头捅了优子的腰,示意她话说得太重了点。
人群里,有几个校草在议论。
“看出来了没?叶大官人。”
“傻子都看得出来,骚娘们指定让这小子给上了!”
……
优子回过头,冷酷的眼神直直地盯向了身后人群里的叶尔文,伸了右臂,用食指指着叶尔文的鼻子,硬声道:“就是你,给老娘爬过来!”
唉,背后说人坏话谁都有过,但是你别让当事人听到。比如我吧,我就天天在说袁世凯的坏话,他想听也听不到。
叶尔文低着个脑袋像孙子见到女乃女乃一样猥琐地迎了过来,优子冲着他的脸颊便扇上了去,在零距离时猝然停下了手掌,没有将这一巴掌打下去。
“今个儿,老娘高兴不想沾荤腥,这一巴掌暂且就记下了。”优子用手指很轻蔑地点着叶尔文的脑门,说:“下次你小子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敢当众扇你一百个巴掌,把你男子汉的威风便刷下去!”
“我知错了!”叶尔文低声说。
“是你搞错了。是女人上男人,不是男人上女人!”说着,优子将视线移向了咬咬,含羞地说:“是这样吗?老公。”
咬咬情不自禁地红了脸,傻傻地笑了笑。当他注意到陈思妤绝望而悲伤的眼神时,脸颊变得更红,更烫。
“对不起,双双,我们分手吧!”咬咬郑重其事地说。话罢,便将「歌唱者手机」递向了陈思妤。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没有任何的修饰词。
陈思妤当机便淌下了眼泪,她是这样的脆弱,这样的弱不禁风。
她慢悠悠地将显示屏,摆到了咬咬的眼底。
「昨天,是我让你去给优子过生日的,是我让你去的,是我把你推到她床上的,是我,是我,是我,是我……」
优子看着她伤心的样子,斜着脑袋,发出了骄傲的笑声。
陈思妤没有来接手机,咬咬也不愿意太让她下不了台,便说:“好吧,我会把手机放到你的桌兜里的。”
优子夺过了手机,快走几步,硬生生地将手机塞进了陈思妤的手心里,不耐烦地唠叨着:“直接塞给她就完了,用得了这么磨蹭吗?”
说着,挎着咬咬的胳膊,便向校门里走了去。
“昨天是你拿了我的手机,那些短信也是你回的?”
“呵呵,你不认为这些恶作剧,在我们圈圈叉叉之后,就都不重要了吗?”
咬咬没有再说什么,优子也没有再说什么。
优子忽然甩回头,又给陈思妤打了一个鄙视的手势,讽刺道:“作为一个女人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你衣服里的家伙是干什么用的?”
上课铃响了,而陈思妤依旧站在校门口,她希望今天不是今天,她希望昨天还是昨天。
她没有怪咬咬抛弃了她,她一直都在怪她自己。
她望着咬咬与优子渐渐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