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夜晚,霸州北郊的凌霄山,月泽如雪。
山势如鹰,一块鹰头岩伸向北方。
一个白衣男子坐在如雪月光下,掌中一管玉笛。月色堕落如雪,只因他比月色更似当空皓月。
踞坐鹰头岩上,恰可见北方大地。万帐灯火,营盘齐整。契丹南下之心,从未曾泯。
“公子。”暗黑夜色里,二人穿黑色大氅无声而来。大氅在风中摇摆,宛如夜枭翅膀,又像是披着夜色,“已查到袁承道妻女下落。”
白衣公子手指一按笛首。玉笛通体纯白,于月下散出潋滟华光,笛首刻凤头。
此人正是安公子凤熙。
无人知,他此时恁地紧张。
“袁刘氏已经……”黑衣男子叹气,“千里孤坟,荒草丛生。”
凤熙别开头去。
半晌方说,“怜儿我已自行找到。”
几个黑衣人彼此对视一眼,也都叹息。女子一旦入青楼,这一生便已毁了;更何况圣上有旨,袁怜儿永生不得月兑籍。为贱籍者,为贩夫走卒做妾都是不能,更何况公子……
“契丹情形如何?”凤熙伸笛点指北方。
“杨将军连捷,盖因契丹宫乱。”那手下禀报,“契丹萧氏外戚干权,契丹可汗颇有犹豫,迟迟不肯立储。”
凤熙一摆玉笛,穗子恍如月光一晃,“萧定南才是契丹幕后可汗。”
“萧府近来缇骑四出,像是追捕。”
“哦?能让萧国舅这样兴师动众的,能是何人?”凤熙便是眼角一跳!.
“休得缠磨!”清笛气喘吁吁,软在小六臂弯里。
她说教他,结果他却不肯放她走。亲了一回,他却扯着她的柔荑,生生再凑上唇儿来。
如此反复,竟不知是亲了几回;一张帕子早被濡湿,他的唇越发真切。
到后来,分明是他放肆地吮了她的唇儿;他那滚烫的舌尖儿都探过来,急吼吼地想要破开帕子一般……
饶是隔着帕子,她也,也被他需索得慌了。
清笛拧身儿逃回榻上去。他自己揭了帕子,却依旧缠住她指尖儿。
清笛眼角扫过那孩子的唇,红得赛过最艳的芍药去,又女敕又软,泛着玛瑙珠光。清笛一颗心都颤了,“再缠磨,我恼了!”
垂首看那早湿透了的帕子,心头烦乱越盛,索性丢下去给他,“我不要了。你若也不稀罕,便丢了罢!”说罢赌气似的扭身朝里躺下。
背后是依旧浊重的喘息,可是他还是拉了被子来,替她盖上。吹熄了蜡烛。
幽暗里,清笛悄悄儿微笑.
“今儿不知掌院请了哪位客人来做评判。无论是谁,清笛你总要收好自己的性子。将来总归要伺候客人。”郭婆婆给清笛梳头,抓紧最后的时间提点。
“我懂。”清笛心一沉,眉间的花钿都点歪了。
收拾停当,迈出门去。却见小六站在小黑驴前头,唧唧咕咕,不知在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