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乌雅一声痛呼,跌坐在虎皮大椅上,一口鲜血喷出!
完颜部全部的精锐不过二千五百名骑兵,这一回埋伏在鹿儿河的就有一千八百名,几乎可以说是孤注一掷茆!
竟然,尽损于此!
他急了,他又忘了,此时已是九月,草原上的草已经开始枯黄。就算临着鹿儿河,可是还是能一把火烧起来的;也更因为草临着鹿儿河,反倒更容易燃烧起烟!
就算火烧不死那么多人,可是密密沉坠的烟气却足以让人和马匹乱了分寸,自己踏入淤泥去;那缭绕不散的烟雾更足以直接呛死人!
好歹毒的心思,好细密的部署。这个人是谁,是谁!
明明看穿了他们的计划,却能不动声色;等待他们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再这样不费一兵一卒地便毁了完颜部这多年的心血!
蚊.
“大少爷!”
“乌雅哥哥!”
“哥!”
众人全都惊呼着围拢过来。
乌雅衣襟上落满血迹,眼泪却是无声滑下,“看来,上天真的是要绝了我完颜乌雅!此役一败,我完颜部元气大伤,我又如何还能再反抗契丹?”
“这一回元气大伤,凭着咱们完颜部自己的力量,又要多少年才能恢复过来!——人的一辈子不过短短这几十年,即便将来还有恢复元气的一天,可是我完颜乌雅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大少爷这是说的哪里话来!”家臣们都顿足捶胸,“大少爷今年才多大,怎地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乌雅只转头望那血染战袍的传令兵,“知道安排了这一切的人,是谁么?”
那传令兵淌着血泪摇头,“不知!天光刚亮火就烧了起来,满天满地都是浓烟,根本就看不清对方是谁!”
“究竟是谁,是谁啊!”乌雅再度一口鲜血喷出来,朝天嘶吼着,“这样的仇人,究竟是谁!”
凤熙与完颜旻不由得对望了一眼。一个答案已经盘桓在心中,两人却都没有说出口——偌大契丹,能够使出这样如鬼似神一般计策的,还能有几人!.
“大少爷,容末将一言。”窦如海从凤熙身后闪身出现,向乌雅抱拳。
“窦叔!”凤熙一惊,想要阻拦,却已是来不及。
“窦统领,有话请直说!”乌雅双眼已是充血,“这一回损失了的不光是我女真的骑兵,更有贵部手下的兄弟!这是我们两方共同的不共戴天的仇敌!但凡能知道一点线索的,定然将他揪出来!”
“正是这个道理!”窦如海也仰头望凤熙,“公子,诚如大少爷所言,这一回咱们的弟兄也折损了三百!三百条人命啊,公子难道还为了那个女人而藏匿不说?”
“什么!什么女人!”女真部将纷纷冲过来问。
凤熙紧咬牙关,可是此时群情激愤,他说什么都是错上加错。
“女人?”乌雅眯了眼睛望了望窦如海,又望了望凤熙,“窦统领的意思是,此时与清笛有关?”
“正是!”窦如海点头,“此次鹿儿河一战,我们之前部署之时,那个人显然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为何不动声色?定然是因为他想让咱们部署成功,他希望咱们真的截杀了二皇子!到时候他再放起火来,正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窦如海转身环望大家,“试问偌大契丹,有谁想将二皇子置于死地,而坐收渔翁之利?”
“那自然是那个鬼一般的六皇子!”女真部将都吼出来!契丹两位皇子争储的事情,草原上谁人不知!
窦如海回身叉手向乌雅行礼,“所以这个人,除了契丹六皇子耶律玄宸,又有谁!”
“耶律玄宸!”乌雅咬牙攥紧手指,“你如何与二皇子争夺储位,我不管;可是你不该拿我女真一千八百条性命当做了垫脚石!耶律玄宸,我女真与你不共戴天!来日若沙场相见,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从契丹通往女真前线的路上,夜色正阑。清笛钻进毡帐去,便被翡烟一把抱住,“姑娘,你可回来了!奴婢可急死了!”
清笛与翡烟换装完毕,“这几日可有事?”
“无甚大事,只是皇上亲自派了钦差来接姑娘。钦差白日就到了,奴婢只能虚与委蛇。好在那钦差与姑娘也不熟,这才被奴婢糊弄过去。”
“那就好。”清笛以手匀了胭脂在面上,遮住自己面上的苍白,这才缓缓问,“六皇子那边……”
“小青时有送信儿来,奴婢接着也没敢拆开,更没敢回复。”翡烟面上都跟着红了红。
清笛微微皱眉,“这几日都有?”
“可不都有!”翡烟笑,便将收在盒子里的纸卷儿都捧过来递给清笛。
清笛却皱眉,“糟了!”
“怎么了?”翡烟不明就里。
“以他的性子,若是连续三回没收到我的回信儿,一定会起疑。他不是乖乖坐等的人,说不定这几日的工夫,他已经追过来了!倘若发现了毡帐中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又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翡烟的面色也是一白,“姑娘,这可怎办?”
“我不怕别的,我只怕他会因此而怀疑了女真和公子。他激恼之下,定然将恨意都搁在女真和公子的手上……”清笛面色抽去所有血色,“鹿儿河一战,看来真的是他……这可怎么好,他这便是与女真结下不共戴天的仇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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