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党员觉得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死亡山洞,但李梅儿分明对他越来越依恋,越来越依依不舍。这让张党员心里涌起甜蜜的苦恼,有时情感也是一种枷锁,而且是最不容易挣月兑的羁绊。李梅儿虽然做了母亲,但她依然纯洁无瑕,依然像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张党员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维护她的纯洁,呵护她的善良。
李梅儿笑吟吟地看着张党员,“如果你要走,那就走吧,”她显得异常平静,“你不是说我们不久就会见面的吗?”张党员走向她,把手放到她的肩上,那里是李梅儿情感的海湾,有许多爱的船儿在那里停泊。“当然,”张党员肯定地说,“不会太久的,你也要尽快离开这里,这里是个不详的地方,你顺利地生下了‘蛇宝石’,你可以骄傲地回到村里去了。”
李梅儿缩起了脖子,用她洁白柔女敕的皮肤摩擦着张党员的手,一股柔情瞬间包围了他。这时候,一个黑影“嗖”地蹿进山洞,张党员猛然一惊,李梅儿也吓得浑身颤抖起来。张党员定睛一看,原来是威风凛凛的“小男人”。“别怕,”张党员拍着李梅儿的肩膀,“那是我的老朋友哩。”
“小男人”摇动着它的尾巴表示友好,尾巴是它表达情感的特殊工具。一般地说,如果它摇动尾巴的频率很大,那就表示特别的亲呢,这种待遇只有王玉珍及“鬼生”才能享受。如果它有节奏地摇动尾巴,那就代表一般的认可,比方说对他张党员。“小男人”的脖子上挂着一张小纸片,张党员迫不及待地取下一看,果然是王玉珍给他的信。
信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跟着“小男人”走。“写的什么?”李梅儿好奇地问。张党员扬了扬手中的纸片,“一个朋友让我去见她。”他兴高采烈地说。李梅儿的眼里有些异样,她问道:“是个女人吗?”张党员说:“是的,一个神秘的女人。”其实李梅儿也清楚,在李家村,除了女人,还有别的男人吗?
“小男人”嘴里发出奇怪的“唬唬”声,那是在催促张党员。张党员看了看李梅儿,李梅儿的眼睛暗淡下去了。张党员再次走过去,他拍了一下李梅儿的肩膀,“我该走了,你也走吧,没人会伤害你的。”李梅儿没说话,她颤动的肩已经表达了一切。张党员惊奇地感到,要把他的手从李梅儿肩膀上拿开,原来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张党员不再说什么,所有的话都会显得苍白无力。“小男人”已经很不高兴了,它的尾巴僵直地伸在后面。张党员离开李梅儿,跟着“小男人”出了山洞,他不再往山洞里看,把一段美好的情感留在了那个死亡山洞里。“小男人”走得很快,张党员茫然地在后面跟随着它。“小男人”很警惕也很自信,它竖起了耳朵,尾巴像蟒蛇般卷曲着。
丛林很茂密,张党员一时弄不清方向,他只觉得翻过了两座山,那两座山的风景与死亡山洞周围环境又有不同。他模了模身上,他笑了,原来他不知什么时候,把他的那个宝贝接生箱垮在了肩上。他欣慰地摇了摇头,他实在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垮上接生箱的。
“小男人”身手矫健,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而张党员却有些气喘嘘嘘,但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再见到王玉珍,他就立即精神抖擞,浑身充满了力量。但他又有些疑惑,王玉珍给他的信为什么只有可怜的一行呢?他边走边反复看那张纸条,想从中发现一点他渴望的东西来。但那句话冷冰冰的,没有温情,没有关切,也没有问候。
他又想起了李梅儿,“不知道她离开那个死亡山洞没有?”他想。而且还有那个两次出现,又两次神秘消失的“野人”,“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他又想。他隐隐感到那个所谓可怕的“野人”,是这次王玉珍让他去的原因,或者至少是原因之一。他一路神思缥缈,胡思乱想,不知不觉来到另一个山洞前面。
这个山洞毫不起眼,洞口覆盖着很多很密的茅草,仅仅能容一人进出。“小男人”一溜烟进了山洞,张党员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洞里很暗,也很狭窄,他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小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定了定神,好让眼睛适应洞里昏暗的环境。果然好多了,他依稀能看见一些东西了。走了约模五分钟,前面豁然开朗,一个明亮的大厅出现在他眼前。
他首先看到一个高大的石椅,石椅前面是一个长条的石案,旁边还有几个圆形的石凳。而王玉珍正笑嘻嘻地端坐在那个高大的石椅上,容貌端庄而秀丽。“你来了。”王玉珍依然笑吟吟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