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面似乎起了一阵微风,从窗口望去,先前闪烁明亮的东西忽然聚拢起来,组成了一个奇诡的图案,像黑夜的眼睛,鬼魅而幽深。蓦闻丝竹之声,悠扬而婉转。又听环珮叮当,悦耳动听。丛林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是走兽远遁,夜鸟惊飞。
窗口依稀可见一阵淡蓝的烟雾,涌动着弥漫开来,一丝异香来袭,沁人心脾。屋子里死一般静谧,“小男人”的眼睛鬼火一般,明明灭灭。王玉珍的指甲掐进了张党员的肉里,她却似乎浑然不觉。
“我们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王玉珍的身体紧贴着张党员,她早已香汗淋漓,显然是极其紧张所致,“嗯,有了,幸好我对这里了如指掌。”她放开张党员,用手在桌案上轻轻叩击着,她停顿了几秒钟,见没有预想的动静,于是她灵巧地走到桌案的另一边,张党员在黑暗中紧跟着她,“小男人”也在身后亦步亦趋。
王玉珍停下芳步,模索着桌案。又是几声“咚咚”的叩击声,忽然“哗”地一声,沉重的桌案移开了,王玉满意地长舒了一口气。
“跟着我,”王玉珍悄声说,张党员伸手一抓,却抓到一个极其丰满圆润的东西,“哎呀,你抓到我的那里了,你以为我是那个母猴子‘无花’哦,我可没有漂亮的尾巴。”王玉珍意味深长地打了一下张党员惹祸的手,张党员顿感脸上火辣辣的,好在黑暗善解人意地掩护了他。“小男人”嘴里发出怪异的声音,似乎在讥笑张党员的鲁莽。
张党员不敢再乱抓,但他的手还是不时地轻碰着前面肉鼓鼓的物件,紧跟在王玉珍身后,而“小男人”却在他身后用嘴巴拱着他的,似乎在催促着他。张党员恍惚觉得,他们先是向下走了十几步,接着又开始往上走,好像通道愈来愈狭窄了,仿佛置身于一个竖井里一般,但他闻到了一股酸酸的奇怪的气味。
王玉珍终于停了下来,她回过头,与张党员的脸撞在了一起,“我们就呆在这里,”王玉珍的气息让张党员迷醉,他们现在可谓是真正的耳鬓厮磨,“她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竟然会躲到这个奇妙的地方。”
那个空间极其狭小,周围湿漉漉的,还散发着怪味。张党员模糊地觉得好像进入了一个巨大的胃里,似乎正在被那胃消化吸收呐。王玉珍坐了下来,张党员也跟着坐下,“小男人”紧挨着他们,人与狗挤着一团。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张党员好奇地问。王玉珍用手圈着张党员的腰,依偎在他身上,张党员觉得他的耳朵被王玉珍轻啮了一下,他浑身的血液立即泛滥开来,俨然有汹涌澎湃之势。
“这么说吧,”王玉珍神秘兮兮地说,“我们现在可以说在一个‘女人’的身体里,而且还是在那个你意想不到的神秘器官里哦。”她忽然笑起来,她的脸不时地擦着张党员的面庞,玉石般光洁。
“女人的身体里,而且还是一个奇妙的器官里,怎么可能呢?”张党员如坠云雾之中,莫名其妙。但他觉得这个空间确实怪异,似乎在收缩蠕动呐。
“告诉你吧,”王玉珍笑得更欢了,娇躯乱颤,张党员的心一上一下,波澜起伏,“这是一棵珍稀的女人树,看来已有千年树龄了哟。可以说它是个‘老女人’了,这种女人树很是特别,它有一个像我们女人的那种器官,就是我生‘鬼生’的那个地方,你笑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
“胡扯,”张党员大笑起来,他才不相信王玉珍的话呢,“你是说这种女人树也能十月怀胎,像你那样可以生出‘鬼生’来吗?而且,照你所说,我们现在正在被孕育喽。”他感到王玉珍使劲地掐了他一下,好像是不小心掐到了他脆弱而敏感的地方,他倒希望她是故意的,而不是不经意的。
“我说的可是千真万确的事,”王玉珍也觉得刚才掐错了地方,一时面红耳热,呼吸急促,好在张党员看不见,黑夜真妙啊,“这种树的花朵并不是绽放在枝条上,而是从这个地方孕育出来,再从那个嘴唇状的口子里弹射出去。而它的果实,还真是要在我们现在呆的地方,孕育九个月,才会离开这里哦。”
“你真会比喻,嘴唇状的口子,”张党员乐不可支,“那你说这种树要是授粉的话,是不是也像我们人那样,要搂搂抱抱亲亲热热地干‘那种事’哦。”他开怀大笑起来。
“坏蛋!”王玉珍狠狠地用粉拳在他背上捶了一下,“这种树的种子是不会生根发芽的,它们怎样延续生命,到现在还是个未解之谜呐。但它们的花和果实一掉到地上,立即就会被一种叫哭喊鸟的家伙叼走,所以人们可以说从未真正见过它们的花与果实。”
忽然,一丝微弱的亮光从女人树嘴唇状的口子里透了进来,王玉珍神色大变,“小男人”紧张万分地“哼”了一声。
“来了!”王玉珍紧抓住张党员的胳膊,颤栗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