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你又有交换条件吧?”苏筱落太了解她了,“我现在,只想替天行道,除掉你。”
“除掉我?”穆莹莹微微一笑,“好歹我们也是姐妹一场,你就下得去这个很手么?哦,对了,其实也算不得姐妹的,不过好歹,你有今天,也都是我的功劳,若不是我赐给你一个崭新的身份的话,你现在还在丽姑姑手下做一个扫地的丫头吧。”
“你以为是你赐给我的?”苏筱落微微一笑,摇头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命罢了,就如同我今日遇见你一样,也是命中注定。”
“我不信命,我一直在改名我的命运。”穆莹莹收起了笑容,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声音也拔高了一些,“我的命,是掌握在我自己手中的。我懂事起,就晓得我娘不受我爹宠爱,想要凭着我娘博取爹的关注的话,不可能,所以,我自己努力。”
“原来,你一懂事,心中就充满了这些贪嗔痴之类的思想?也难怪你现在会长成这个样子。”苏筱落摇着头,俯视着穆莹莹,继续笑着道,“对了,你以为你自己在改变命运,可实际上,你所走的道路,根本就是命运一早就安排好的。”
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她一直以为她是不认命,老天不让她修仙,她就想尽一切办法修仙,老天让她摊上一个灵窍体的身体,要被人抓,她就在封魔森林中在仙域中,呆上那么多年……
做了这么多,看到云魄那个玉简中的占卜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早就安排好了,她以为她在争,其实,她只是在顺应天命而已。
天命是什么,她不知道,只晓得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一般,掌控着一切,让人根本无法参透,也无法摆月兑。她也不知道仙界的人有没有天命,知不知道天命,若是知道的话……
“胡说,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否则就是仙界三十年一次祭祀的牺牲品。”穆莹莹用尖锐的声音道,“我选中了你,我改变了一切,不过没想到,你倒是灵窍体了,反而让事情麻烦了许多,后来你被带走了,我不得不另外想法子,避开我的命运。”
苏筱落没有看说,看着情绪有点儿激动的穆莹莹,那种复杂的感觉更甚了,不过却是捏紧了手中的离泽鞭,随时准备动手。她也不知穆莹莹这样抓狂的状态下,说不定就突然爆发了。
可是,听穆莹莹讲她这些陈年往事,她是愿意听的,她也想知道为什么,一个女孩儿会长成这种扭曲的性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回去利用一切,不折手段,心中有没有一个“义”。
“我五岁的时候,通过我的天赋仙术‘影’,偷听到了我爹打算将我们这一辈的女子中,天赋最好的我给献出去,从此,我便是开始策划反抗。”穆莹莹接着道,有些颠三倒四,想必,很多东西在她心中以及埋藏了很久了,现在也许是她第一次说出来吧,“你的灵窍体身份打乱了我的计划,我才不想去什么仙界呢,献祭一词只告诉我,老天、仙界、仙人,都是要吃人的”
“你现在做的事情又有什么差别呢?”苏筱落轻声道,“不是一样在以人命为修炼吗?不是一样自封为仙子吗?”。
“对,是。我不要做别人口中的食物,那便只有别人做我的食物。”穆莹莹脸上带着残酷的笑意,“我在离开之前,去了玄乙尊者那里,偷看偷听了许多,仙界,可真是一个大秘密。随便,我和蓝如媚做交易,从她那里取得了妖术的奥义——妖法是如何直接吸取人的精元和真气的。”
原来,当初穆莹莹和蓝如媚之间的交易便是这个,原来穆莹莹从一早就计划了要背离穆家背离仙影派,她从一开始就觉得要自己走出自己的道路来。开始,她还以为穆莹莹的修炼法门可能和仙界有关系,没想到是和妖界有关系的。
“这个方法很好用。”穆莹莹接着道,面容更加狰狞了,甚至那双眼中似乎都闪动着妖异的光芒,“短短几年,我便到达了元婴的巅峰,不多久,我就可以冲破元婴,到达婴变了,哈哈哈。”
“原来,你还不到婴变。”苏筱落慢悠悠的说了这么一句,脸上依旧还是那笑容,接着从空中的树枝上跳了下来,站在了穆莹莹的面前,定定的看着她,“我还以为你都飞升了呢,不是叫做仙子了么?”
这句简简单单的话,却让穆莹莹为之色变,“你还不到婴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的修为已经在婴变之上了吗?所以,才这么淡然的说了这句话?刚刚她说她的修为元婴的时候,原本是想看到了苏筱落惊慌失措的表情,以此套问那人的情况的,毕竟当初他们两人是一起消失的,可是……
她竟然一点儿慌张都没有,反而是胸有成竹的,不可能,这还不到十年的时间,她绝对做不到这一点,就算她丁位中灵又如何?当初她筑基之上的修为,她才练气呢,不可能的……
这么多年,她通过了这么野蛮和残忍的妖术来强行提高修为,甚至不顾及蓝如媚所说的排斥反应而孤注一掷,却还没有她的修为高么?
“你……如何做到的?”穆莹莹看着苏筱落,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笑脸,她自认没有谁能够跟她一样,在这么短短的时间之内,让修为大幅度的提升,她不相信别人也做到,她不福气。
“做到什么?”苏筱落慢悠悠的道,“我什么也没有做,不过是沿着命运的脚步,一步步的走过来而已,我刚刚说过,所有的一切皆是命中注定,你不相信而已。”
“风络呢?”穆莹莹突然道,放弃了拿下苏筱落直接搜魂,或者慢慢套话的打算,直接问出,刚刚她之所以这么淡定,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修为很高,一定会高过苏筱落才会如此,可是仙子……
她仔细的看着,却发现根本就看不到苏筱落的修为,只看到她手中的离泽鞭的,隐隐约约有七彩的光芒出现,证明她在随时备战,一点儿也没有放松警惕,她若要突袭,不一定有把握。
“你问我,我就要回答你吗?”。苏筱落摇摇头,没有打算告诉她风络任何事情,只道,“数年之前,你让我救你,我救了你,你让我做你穆家的子女,我做了,现在,你问我他的下落,我便要说吗?凭什么?”
“你知道他在哪儿的是吗?”。穆莹莹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的急切,“他还活得好好的对不对?他没有因为身体不堪附和他强大的灵力而……而死的?是不是?我什么都不问,我只想知道,他还活着没有。”
“活着。”沉默半晌,苏筱落点点头,轻声道,“但是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他从未想过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现在在哪儿?”穆莹莹朝着苏筱落逼近了一步,脸上的焦急之色更甚了,“我一直四处打听他的下落,但是却一直……都没有……他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
“我说过,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的。”苏筱落笑了笑,毫不客气的道,举起了手中的离泽鞭,“那么……今**的胜算可能不太大,看着你这样子,我还是……决定铲除你比较好。”
“妹妹……”穆莹莹突然在苏筱落身前两尺处扑倒在地面,泪水就哗啦啦的流了下来,“看在我给你的这个身份,给你了修仙机会的份儿上,看在我到底也没有对你做出任何过分的事情之上……你告诉我……告诉风络如何了?”
“有一点,我想提醒你一下。”苏筱落开口道,对于穆莹莹那真实的泪水无动于衷,这个女孩的演技,她已经领教过了,“我这身体,原本就是苏岚和穆光耀的孩子,不然,你以为穆光耀会上你的当?你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
这身体?穆莹莹的泪光中闪过一丝精光,她的意思是她并非这身体的原主了吗,只是一转念,穆莹莹收回了疑惑,这戏还要演下去,苏筱落的虚实,她还是要探一探的道。
“妹妹……我不管是如何,但是我……我是真的喜欢风络的……”穆莹莹继续流着泪,朝着苏筱落挪动了一尺的距离,将她和她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只剩下一尺,“我只求你告诉我……告诉我风络的下落,就当做是你……当你行、行、好——”
最后三个字,穆莹莹的语调变得很锋利,她整个人弹起,手中一条铁链直接朝着苏筱落劈打了下来,整个铁链呢都带着烈焰,红彤彤的,瞬间就将这黑色给划破了,在空中划出一道鲜艳的痕迹。
苏筱落不闪不躲不避,硬是任凭着这鞭子从她头上劈下,将她……将她劈做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