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紫烟瞧着,想起先前的事,便一脸忿忿抱怨道:“楚二女乃女乃可真不是好人,早上竟让主子您这般下不了台。”
紫苏与紫烟可谓是初次见楚韶华,之前与她没怎么交过面,也就是以前连瑶自步家回连府的时候随意说了几句。如今一相处,才知道楚韶华果然不是个好处,特爱生事端的人。
连瑶倒无所谓一笑,楚韶华的性子自己知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她现在种种的现象是要表明她要行动了吗?
见着连瑶对于自己的话也一副认同的模样,紫苏便先转身看了眼紫烟,示意她不要多言语。而后才转身望着连瑶继续道:“女乃女乃心里可是模不透诗姨娘的心思?”
微微一叹气,连瑶方摇了摇头道:“她想把我说成菩萨般好心肠,不管是奉承还是真那么想,定以为我年纪小,是个心思简单好糊弄的。刚刚我刻意误导她说是我故意将楚二嫂的手给烫着的,她回去定是会将这话好好琢磨的。”
“女乃女乃您故意让诗姨娘认为是您对楚二女乃女乃先下手为强,就是想让她先怕着您?”紫苏不确定道。
望着紫苏点点头,连瑶就是要如诗怕自己,想着她性子不会是个鲁莽的人,就是心里有什么算计,也不会这么早行动。
如今步夫人待自己不冷不热,世子夫妇一向就不怎么与各物理的人打交道,不过林氏对自己倒是热情不少。
老太君目前虽对自己不错,但不说会红了某些人的眼,就是她对自己好也有些莫名其妙,连瑶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哪一方面赢得了她老人家的认同。
最大的问题就是二房里了,那里有自己的娘家人,与连瑾虽不熟,但好歹是姐妹。可最大的麻烦,楚韶华同在那儿,真是让连瑶对重擎阁既想亲近,又怕亲近。
而这重影阁里,六语至今未露面,连瑶明白她心里定是对自己的到来有些不满;香灵仅是昨晚上侍候步一群的时候出来一次,虽有些冷淡,但态度也还说得过去。毕竟一个少爷身边的大丫鬟的地位极特殊身份,自己也不是一点世情不懂的人。
云尔与浅尔都是以前接触过的人,两个人性子迥异,却都是会瞧脸色的。就如现在,该是她们呆在身旁的时刻,却能很自觉得避开。定是考虑到自己刚过门,对一切事物安排肯定会有个估量极部署,所以便不露面。
想到步一群,从目前的状态来看,两人做不到浓情蜜意,该也能做到相敬如宾。
因此,目前该自己考虑的除了重影阁里步一群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就是整个步家了。
乾梓侯府虽为贵胄,面上看着是很富丽荣华,但只有涉足陷入了,才能发觉这其中隐隐的不正常感。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连瑶一时还真有些体会到了,无论是连府还是步家,都不会是个安静的地,矛盾纠纷伴随着人的相处,无处不在。
“对了,少女乃女乃,府里各位主子都送了礼过来,均摆在里屋的桌子上呢~”看连瑶自个想事想的都皱起了眉头,紫苏机灵地另扯了话题说。
听这话,紫烟也激动了起来,堆满笑容的脸凑上前,明朗道:“是啊,少女乃女乃,还有昨日宫里送来的那些赏赐,它们的盒子包的都好华丽,女乃女乃可是拆了瞧瞧去?”
暂且放下那些闹心的事情,连瑶朝着眼前的二人淡淡一笑,便自炕上走了下来,经过紫烟的时候打趣道:“好,去瞧瞧,不然你就该一直惦记着了。”
连瑶的身影一停又继续,等紫烟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才表情一耸与紫苏一同跟着往前,又委屈地道:“主子老是这么说我,其实紫苏她昨天也很好奇的。”
到了里间,见圆桌上果然堆置了很多东西。连瑶上前拆了一些,无外不是些珍贵药材,或者首饰奇宝的,连同步家的各房也都是送了头面、汝窑花瓶等。
其中吸引连瑶注意的是林氏的礼物,竟是一盆玛瑙盆景,红珊瑚做的枝干,翡翠、宝石做果实,明艳闪眼,连瑶当下就愣住了。
“少女乃女乃,这是昨夜宫里二皇子与五皇子命人赏下来的。”
连瑶的眼睛在听到五皇子的时候似有一暗,望着紫烟手里端着的两个镶金木匣端详了半晌。
匣子不大,只有两个巴掌大小,款式雷同,上面的花纹也都是些富贵牡丹的缠枝,该是宫里常见的匣子。
伸手取了过来放在桌角,依次打开一看,二皇子送的是一方梅花砚台,五皇子的贺礼就是一只六角花鸟笔筒。
连瑶虽对古玩不慎了解,却是一眼也能瞧出这两件都是好东西。毕竟宫里出来的物,更多的不是它本身的价值,而是赏赐之人的分量。
如今两位皇子都命人送了这两样意义相近的东西过来,很明显是赠予步一群的,用在书房,该是何意?
连瑶一时有些想不通。
“少女乃女乃。”春肜自外走了进来,行礼上前唤道。
见到春肜,连瑶方笑了开来,瞧着她忙道:“你可回来了。”
“让主子久等了。”春肜歉意着说着,一眼便瞧住了连瑶身前的东西。
“无碍,这是宫里两位皇子昨日的贺礼。”连瑶随意解释道,接着又转向一旁的紫烟,拿起两个匣子递过去道:“紫烟,你将这两样东西送到外院的书房里,看爷用是不用?”
“哎~”紫烟忙接了过去,点头应下就往外走去。
春肜听了那话却是立马转身走到了连瑶的梳妆台前,取出了个小木盒,仅两手指宽,还不及木梳的长度,不过本身极为精致。
连瑶走了过去,面有不解。
紫苏先开了口问:“这是姑娘的东西吗?”。
印象中自连家带过来的物品中,好像没见过这木盒。
转身春肜一欠身,看着连瑶与紫苏道:“少女乃女乃,这是昨夜五皇子*里的公公私下里留的,说是贵嫔娘娘所赠,贺您新婚之喜用的。当时奴婢见九姑娘正在喜房里陪着您,便没有拿出来,早晨的时候奴婢一忙却也给忘了。”
说完就恭敬地递给了连瑶。
连瑶毫不在意地接过,心下正狐疑着五皇子*的礼已到,五姐姐怎么私下还赠了一份?
可当打开看到小木盒里正摆着的东西,却是双眼都惊呆了。
而旁边凑着头也望着的紫苏,一时也满脸的不可思议,立即又转为浓浓的疑惑,望向愣住的连瑶,但终是没有问出口。
春肜不知其中缘由,放眼望去,只见小木盒里静躺着的是一支极为普通的银簪,簪身以镂空的星月为样式,散散缀着几颗珍珠。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当下心中就嘀咕着,五小姐早已贵为皇子贵嫔,怎么送了这么一件薄礼过来?
不说其他,这桌子上随便找一件贺礼,都比这值钱。可看着主子的表情、态度,难不成还有内情,试探的口吻道:“少女乃女乃,贵嫔娘娘她……”
连瑶忙抬头打断春肜的话,将木盒盖上而后重新递与她道:“收起来吧,既是五姐姐送的,你便帮我好生保管着。”
不管真相如何,现在都没有了意义。所以连瑶不想再知道关于这支钗的一切。
“哦,是。”春肜一时没反应过来,懵懵懂懂地点头接了过去,却是转身就重新摆在了梳妆台的桌面上。
连瑶此时心中有些纷乱,强逼着自己将心思定在周围的事情上,边往外间走去,边问道:“说说,都打听到了些什么。”
紫苏跟在身后的步伐却是停了一下,转头看了看静静摆在梳妆台上的那木匣子。心里不禁猜测起来,难道当初在佛普寺的时候,是五小姐将小姐的珠钗给捡了去?
可为什么要在小姐大婚之日才还了来?
思前想后,就像是进了密封的死胡同一样,怎么都没个答案。耳边却是已然听到了外间连瑶与春肜的谈话声,立马就走了出去。
“圣上卯初上朝,所以平时侯爷与二爷、三爷都差不多寅初时分就得起来了。老太君和夫人差不多每天都卯正时分起床,辰初时分用早膳,大家一般都会在辰正时分至巳初时分去请安。”春肜上报着今日打听来的消息。
原来步一群平时寅时就得起床出门上朝,怪不得今早会起那般早。
“可知今早重擎阁里发生了什么事?”
春肜一副了解的表情,道:“婢子就知道主子回问,特地打听了下,今日确实是发生了件事。昨夜二爷宿在了二姑女乃女乃屋子里,早晨楚二女乃女乃起早了,却是穿了件与连二女乃女乃一模一样的衣裳。在院子里见到二姑女乃女乃的时候不知为啥说了些不入耳的话,竟大胆地还动手上前想摘了二姑女乃女乃头上的珠钗。”
“后来呢?”
春肜咽了咽口水,接着道:“二姑女乃女乃当然不肯,听院子里扫地的婆子说当时二姑女乃女乃推了她一下,后来斥骂了几声。最后楚二女乃女乃却也是奇了,竟就乖乖听了话就回去换了身衣裳。”
昨夜府里办喜事,步一跃肯定会想起跟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二姐姐,红烛旧情,宿在连瑾屋里并不奇怪。
只是,楚韶华是真的为这事吃了味,所以大早上才吵了起来?
这三年的相处,她真的日久生情爱上了二哥,忘记了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