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气很好,练武场挤满了人,各个门派、帮会、世家都有自己的席位,也大都在席位旁边竖起自己的旗帜,一时间场地上彩旗飘飘,旗下各人交谈甚欢好不热闹。
作为星月宫的贵宾,林霁轩和慕容昊分别坐在聂清然两侧,聂清然与林霁轩之间有个空着的座位,是留给徐亦游的,只是她还没来。
聂清然只简单说句几句形式话就开始比武,她知道这个时候话多反而不招人喜欢,看着台下一对对早已眉目传情的情人们也不意思让他们久等。
第一对上场的是星月宫扬州分舵舵主沈心兰和洛阳天涯镖局的郑磊,两人在去年的比武大会上认识,可惜沈心兰并未参加比武。不过此后两人常有书信来往,镖局无事时郑磊老以散心的名义去扬州见沈心兰,分舵上下却都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偶有调皮的女子叫郑磊姑爷,他也不反驳,只是模模后脑勺,憨憨的笑。
两人花拳绣腿的过了几招后,郑磊就牵着沈心兰的手,带她去见父母师傅。
比武简单明了,其实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待到比完三场,徐亦游才姗姗而来,昨晚她服下天山雪莲,今日看上去气色不错,一落座,她就一手支着头,懒散的看着眼前的比武。
她今日穿了一身女敕黄的衫子,头发只是在脑后松松绾了个髻,一如既往的慵懒之貌。
亦游是很美的,与聂清然的清秀不同,她的美在于神态中的慵懒魅惑,如同小巧玲珑的猫儿般惹人怜爱,眼睛大大,樱唇点点,说不出的娇媚可人。
可是只有接触过她的人才知道,她的性子与外貌一点都不相符,平日里就是一个性子娇宠的大小姐,常常与性格泼辣的单若水斗嘴,办起正事来的精明与干练却又丝毫不逊于聂清然。
偶然间,聂清然瞟到林霁轩,发现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徐亦游看,双眼中满是仰慕之情。
她不由得暗笑,这小子难不成被亦游迷住了?可亦游对男女之情从无兴趣,林霁轩这情场浪子怕是要碰钉子咯。徐亦游却对这么一个仰慕者熟视无睹,只自顾看着比武,并时不时向聂清然抱怨天气太热。
临近午时,很多人都在小声抱怨,虽然已是夏末,但越州的天气仍是酷热无比。聂清然见状便宣布暂停比武,待用过午膳,休息半个时辰再继续。众人一听纷纷欢呼,并随着各门各派的首领跟着星月宫门人去用餐。
菜肴一道道端上来,并且按照不同地方的饮食习惯,各门派桌上的菜也各有不同,来自北方的各个帮派能吃到种类繁多,口味地道的面食。南方来的客人的桌上则是样式精巧,材料广泛的佳肴。嗜辣的有辣,爱酸的加醋,不管来自何方,都能让来客大饱口福。
群雄吃的赞不绝口,聂清然作为主人也得到了众人的一致称赞。她面上微笑不改,心中却是暗暗叫苦,时至中午,青龙鳞的毒又开始作怪,外部的高温加上体内的阳毒,灼得她苦不堪言。别人都在大快朵颐,她却连举筷子的心思都没有。
众人吃的正欢,一阵长啸突然传来:“长白老人门下凌灏,拜见星月宫主聂清然。”前两个字还似在山下,最后一个字落音时人就已经站在门外。
群雄皆惊诧于他的内功修为及轻功造诣。
江湖中人知道凌灏的不少,毕竟不论如何他们还是天瞾朝的人,听说过他武艺高强的也不少,但他的真实底细却无人知晓。
今日见他展示能力,才发现他的能力岂是武功高强四个字能形容的,但见他吐露师承,大家也就都明了了。
长白老人是何许人也?便是初出茅庐的楞头小子对他的事迹也能如数家珍的一一说来,这个名字在三十年前乃至如今都算得上是这人才辈出的武林中不可撼动的一个传说。
他亦正亦邪,行事古怪,可在一夜之间血洗太行山寨,使得太行群匪闻风丧胆,好几年都不敢抢劫过路商旅,也可以一人之力单挑正道七大门派掌门,打的那名震一时的七位宗师级人物足足修养三年才恢复元气。
只是这长白老人在二十年前却销声匿迹,江湖中人只道他已死,未曾想居然是隐居收徒弟去了。
在场之人虽不屑凌灏左右朝政,挟天子而令诸侯,但与他并无直接仇恨,现又身在别人的地盘,是以虽有人对他怒目而视,却无人与他动手,况且也有人很多人自忖不是他的对手,贸然出手只有丢脸的份。
聂清然惊讶的看着眼前眉目如昔的男子半天没有说话,她是怎么都没想到林中共处七日的男人居然就是定北侯凌灏,现如今他还找上门来了,不是以定北侯的身份,而是长白老人的弟子。好在她很快反应过来,面上的笑容无懈可击:“侯爷大驾光临,敝宫真可谓是蓬荜生辉。”
“宫主不必客气,在下今次是以长白老人弟子的身份来拜见宫主,侯爷二字,免了吧。”凌灏抱拳道。
“既是如此,未知凌公子驾临敝宫有何指教?”聂清然马上换了称呼,长白老人之名谁人不知,看来凌灏的武功绝不止他所显露的这点。
凌灏环视四周,忽而笑道:“聂宫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凌公子请随在下来。”聂清然略一思考,答应下来。凌灏点点头随她转入内室。众人复又开始吃喝,却都满心疑问,定北侯府与星月宫也未听得有何联系,如今凌灏找聂清然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