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沈如虹的人并没有跟上来,毕竟几名手下被人如此轻易的取了性命,就算她仗着自己头大皮厚也不敢轻举妄动,她那群猪一样的护卫自然也没有几个脑袋够用,于是众人在高墙之内玩起了石化,任由我和狐狸越跑越远。
“你背我!”他跑出去多少米之后突然对我命令道。
“虾米?”我紧盯着他面似纸薄实则厚颜至极的漂亮脸蛋,对这动不动就让人抱着背着的男人彻底失去了脾气。你丫刚刚假装身残踩我踩的是不是不过瘾,这把想变本加厉再折磨我一次?
心里虽是这么想,但因为他刚才生死关头不顾一切的相救硬生生选择了将他抗在了背上亦步亦趋的往前走去,只剩两三里的路程了,拼了!
“那个,你抓紧了。”我对紧紧贴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叮嘱道。
“嗯。”他小声答应着,毫不客气的将全身的重量全压在了我身上,胳膊紧紧环绕住我,差点勒得我窒息。
“喂,用不用抱得那么紧?”我抗议道,突然感觉身后的重量消失,他就那样滑落到地面上,一身红衣在黑夜里绽放出绝艳的凄美,我也因此看不出他的伤势究竟多重。
“狐狸!”我喊了他一声,月色下他紧闭双眸,微微颤抖的睫毛看起来那么调皮,人却如同一片枯萎的树叶,在秋风里瑟瑟发抖。
“你再耍赖我可不管你了。”我佯装生气的说了声,在这寒冷的夜里,呼出的热气似乎都能能结成冰,他就那样躺在地面上岂不是要冻死?
我颤抖着双手模向了他的后背,沾了一片腥粘温热的液体,迎着月光一看竟是触目惊心的红色。“死狐狸!”我无助的喊了一声,可惜响应我的是空洞的回音,他依然伏在地上一声不吭,甚至连睫毛都停止了抖动。
“走了。”我说了一声,狠狠将他从地上拖拽起来,然后咬住了牙关,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方挪去,他任由我暴力的拉扯着,像个断了线的木偶一样了无生气的随我挪动着。
如果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我宁肯装无情,弃茗溪于不顾也断不会拿了绯翎的性命去换取他的自由,可惜,人家兄弟两个也许已经开开心心把家还了,或者到处购房置良田了,却要我和狐狸在这里受这么个鸟罪。
老天啊!我这辈子是不是都在做错事呀?
“狐狸,等你好了,我们就去祤国混吧,虽然男人专治的国家我不太喜欢,但是看你那么卖力去讨好女人也实在太委屈了点,毕竟在自己国家里,应该会有很多女人匍匐在你脚下求着为你献身吧。那时候你会不会在花丛里待久了就忘了我了?应该不会吧,全天下像我这么漂亮标致的美人可是很少有的,我可是雪国最美丽的女子,虽然这一切还要谢谢锦年的前期培养……”
我一路絮絮叨叨,不肯停下,生怕那种过分安静的气氛会击败我最终的勇气,客站只有一步之遥,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窝点之一,总之先进去了再说。
此刻,那年过三十,风情万种,美艳漂亮的女掌柜大半夜里正趴在柜台上瞌睡,被我猛然间的闯入所吵醒,看了一眼我和半死不活的狐狸骂骂咧咧的说:“今晚客房都满了,两位去别处投宿去,别搅了人休息,走,快走!”
“掌柜的,您看看,这是醉香阁的绯翎,和您可是有交情?他可是交代我一定要送他来您这里。”我一边放低了姿态,一边略带哭腔的和她解释着。
她一听是绯翎,那原本睡眼朦胧的俊脸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凑近了一看竟真是他,急忙喊来了店小二帮忙将他抬进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熟练的在他后背上插入了几根长针封住了几处穴道,一咬牙将羽箭拔了出来,所幸狐狸并没有因此痛醒过来,伤口也立即得到妥善的消毒和包扎。
我重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掌柜,这女人此刻专注的神情就和一个医学狂人一般无二,虽然不知道她和绯翎具体的关系,但是我猜测大家同属一个间谍院校,搞不好都是为玉清寒卖命的。感觉,一切都很刺激。
难熬的一夜终于过去,我虽然整晚的打瞌睡,但还算是有良心,硬是支撑着自己没有睡死过去,每隔半个时辰确认一遍狐狸是否还活着,终于在冬日里熹微的阳光照射进这间屋子时,他眼珠子动了几下,睁开了他那勾人狐媚的丹凤眼,看到了我正拿熬夜过后的眼睛看着他,红唇轻启,竟发出一个音节:“切!”
天雷阵阵呀!我的黑眼圈不但没有博得你的同情居然还被你如此鄙视,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啊?
“把昭仪叫过来。”他突然说。
“昭仪?皇上的女人?”我不解的问。
“什么皇上的女人?我说的是掌柜的。”
“靠,那干嘛取这么个名字。”我嘟囔着,很听话的跑去为他寻人。
那叫作昭仪的美女姐姐一听绯翎找她,急忙扔下了还未登记完的客人呼啦啦的跑进来,看那情形竟比皇上的诏书还具有法律效力。
“我需得先回祤国了,京城里闹了点事情出来,我在此地不宜久留,你帮我备好马车,今晚我就走,这边剩余的事情你处理好。”绯翎一派领导气的吩咐下去。
昭仪恭恭敬敬的点点头,说:“您放心,我会帮您安排好的,包括之后的一切。”
“那就好。”绯翎说完,问了我一句:“你可是要跟我回去?那里是个以男子为天的国家,可容不得你胡言乱语,行为放浪。”
放浪!?说我?
我一冷笑,说:“那我还是待在中国就好,茗泉还准备嫁给我呢。对了,要是我开心,就算娶他百八十个男人也是可以的,难得如此逍遥,我才不跟你回那烂地方去遵从那三从四德呢。”
“今晚一起走!”他突然很没得商量的说了一句,然后摒弃了昭仪,因为伤势未愈而略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我本来就准备和你一起走的,就当做是出国旅游吧,四处体验一下民风国情也没什么不好。只是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一去又卷入了一场风波,倒不是女人之间的争权夺宠,而是男人之间的权欲利益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