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书目光微闪,浅浅的笑了起来,“小姐放心,我会好好说说她的。”沈紫言见墨书很快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眨了眨眼,笑道:“是该好生说说!”说着,将玫瑰露递与随风,“我也吃不下这些,你们拿下去分了吧。”
到了晚间,沈紫言去问安时,与沈夫人说起去福王府做客的事情来,“到时候穿戴好了,来让母亲看看。”兴许是自己女儿的缘故,沈夫人笑望着沈紫言,只觉得比自己见过的姑娘家都要美丽,呵呵直笑,“你可得好好捯饬捯饬才是。”心里却在想,自家女儿天生丽质,哪怕是素面朝天,只怕也能压下一众姑娘。
沈紫言却不知沈夫人在想些什么,顺口说道:“我瞧着母亲那南海珍珠的头面很是好看,母亲不如借我使一日。”沈夫人听了,笑道:“你喜欢,便拿去好了。”一面说,一面吩咐郭妈妈:“去我库里把那南海珍珠和红宝石牡丹花拿出来,划到三小姐账上,闲置着也是闲置着。”郭妈妈答应着,笑道:“这些东西都搁在东楼上的不知哪个箱子里,还得慢慢找去,明日再拿去也罢了。”
沈夫人也不在意:“明日也使得,只别忘了。”说着,想了想,“我记得我库里还有烟霞罗,也是上好的了,也拿出来给她们姐妹做衣裳穿,下剩的添上里子,做些夹背心子给丫头们穿。”郭妈妈忙答应了。
沈紫言似笑非笑的看了郭妈妈一眼,道:“母亲既然库里有这些好东西,何不找个日子,算一算账,免得白收着霉坏了。”沈夫人笑道:“早先便有这个意思的,只是一直不得闲,今儿个你既然提起,那我少不得命人清一清账面了。”郭妈妈忙道:“夫人的穿戴,都是我经管着,也都还记得,我便带着几个丫头清点清点。”
“哪里能劳累郭妈妈。”沈紫言望着沈夫人,目光很真挚,“我们没事评论起来,也有几个百里挑一的大丫鬟,妙在个人有个人的好处,大小都有个天理,我看,母亲不妨让海棠来清点,她心也公道,又不仗势欺人的。”沈夫人想了想,笑道:“你说的也有理,让海棠跟着清点账面也好,毕竟年轻人,记性好些。”
郭妈妈大急,额头已有冷汗渗出,急急道:“海棠是年轻姑娘,平日又不大管夫人的穿戴,哪里知道许多,我虽然老了,这点子记性还是有的。”沈夫人就望着沈紫言,沈紫言漫不经心的笑道:“谁一开始就是什么都知道的,我看海棠也是机灵的,她和杜鹃一起,一个点账面,一个清实物,我看再好不过了,郭妈妈还请不要再说了,这事儿也不好劳动您老人家的。”
沈夫人如今对女儿言听计从,自然她说一便是一,说二便是二了,“就依你说的。”郭妈妈暗自着急,偏生又无可奈何,直杵在一旁干瞪眼。墨书却趁人不备,悄悄拉了拉海棠的袖子,二人就静静的走了出去。
“你可得仔细了,不可让郭妈妈沾染一指。”墨书慎重的看着海棠,“夫人佛爷似的,事情上都不留心,你若不仔细看着,这屋里一应事情,可怎么着!”海棠连连点头,“你放心,小姐将这事交了我,我自然不会辜负了小姐。”说着,抿嘴笑了笑,“我瞧着三小姐看样子在和郭妈妈打擂台呢!”
墨书看了看左右,道:“你我从小儿什么话不说?什么事不做?这话我且放在你心里,那郭妈妈私自偷拿了夫人的东西,被小姐知道了,这事迟早要被叨登出来的,不知连累多少人呢,小姐心里可通透着,郭妈妈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海棠道:“我早说郭妈妈老天拨地的,夫人厚待她,是她的体面,她怎么敢做出这样不要脸皮的事情来!”墨书笑道:“合计着你心里明白就行,对账仔细些,也无甚大事。”海棠长吁了一口气,“就是杜鹃,我也会好生叮嘱她的,你且让三小姐放宽了心。”墨书放下心来,二人又说了一会话,各自散了。
沈紫言拆了头发,从净房出来,笑问:“可有了结果了?”随风低声应是:“小姐真真是料事如神,那郭妈妈果真有些动静了。”说着,眼里有了几分笑意,“她派了小丫头去见了金姨娘。”
郭妈妈想必是手头缺钱使用,这才蒙了心偷了沈夫人的东西拿去当铺换了银子,既然去求助金姨娘,想必这二人以前就有所勾结,只是不为人知罢了。
这事早在沈紫言预料之中,倒也不觉奇怪,沉吟道:“你派几个粗使婆子,去抄了向婆子的家,想必也能搜出不少东西。”随风点头应了,连夜待人去将向婆子的家翻了个翻天覆地,果真搜出十来张当票子来。
沈紫言捏着当票子看了半晌,笑道:“我们郭妈妈,倒是个有能为的,竟从库中偷了这许多东西,还叫人无所知觉的。”说着,将一盏茶尽数泼在地上,“若这次不是碰巧发现了当票子,只怕母亲库中的好东西,都叫她诓骗了去!”
墨书便问:“现在可要去捉拿那小丫头?”沈紫言道:“郭妈妈既然派这丫头去了,想必也是个心月复了,我心中自有打算,且先放着,别打草惊蛇。”墨书应了一声,沈紫言缓缓站起身来,望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半晌无语。
上一世自己只知道一味的憨顽,哪里会想到在这花团锦簇中,掩埋了这许多不堪入目的事情!母亲现在又怀着身子,这事情接二连三的,可让人怎么处!
过了一日,海棠和杜鹃发现账面上亏空了不少,不敢告诉沈夫人,便来寻沈紫言,一五一十的尽数说了。沈紫言就看到金姨娘来请安时眼圈都是青的,心知肚明,沉住了心气没有做声。
待到午间,沈紫言笑劝沈夫人:“母亲您正是该好生将养的时候,府上这些事不如让女儿代管一阵子,待您身子大好了,我再交还给您不迟。”沈夫人眼角含泪,握住了她的手,叹道:“还好有你!”沈紫言微微叹了口气,她本是懒怠的性子,如今却也不得不事事操劳,只不过为了这未出世的孩子和青钰罢了,只愿上苍垂怜,母亲这次再诞下麟儿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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