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贵妻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纠纷(四)

作者 : 子夜妃子

杜怀瑾显然没有料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愣了愣,一瞬间也是无话可说。

二人之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沈紫言突然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会问这样没来由的傻话。不管怎么说,杜怀瑾现在待她好,就应该让她有所满足了,为什么要傻乎乎的追问来由和去处……

杜怀瑾沉默了一阵,衣摆下的手,攥住了她的手,“只是不想你后悔……”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沈紫言蓦地转过脸去看着他。

杜怀瑾薄薄的双唇抿成了一条线,声音似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在众人眼中,我也算得上是金陵城数一数二的纨绔子弟了,包*戏子,不务正业,什么样的话都有传出来……”沈紫言心中猛地一颤,原来他都是知道这些传言的。

即便是他性情不羁,可听到这些流言时,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高兴的吧。

果然,杜怀瑾自嘲的笑了笑,“我一开始便知道会有这样的名声,那时候也想到流言可畏,只是听到那些风言风语时,还是不能心如止水。本来我也没有多上心的女子,旁人怎么看我,也无关紧要,只是后来遇到了你……”

沈紫言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似有一层细汗冒出,一颗心也跟着高高吊起来,很想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些什么。既有忐忑又有期盼,虽不知他会说出些什么打破了此刻的祥和,可隐隐又期盼他会说些什么。

杜怀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是觉得不能亏待了你。只不过自你进门,我们福王府就没有消停的日子,先是先帝病重,然后又是大大小小的纷争。你是我的妻子,没享受到我带来的一日的好处,却被我累得担惊受怕,我那时常常想,怎么待你更好些。只是离开金陵城,到了南阳,过着刀光剑影的生活,我却发现开始整日整日的想念你……”他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沈紫言却一瞬间眼眶微红,杜怀瑾那样骄傲的人,能有这些话,已经足够了。

不管怎样,他心里有她,已经足够了。不管他待自己好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沈紫言都没有别话可说。

的的确确,沈紫言这一刻,心满意足。再也没有多余的话,五指紧紧合拢,反握住了杜怀瑾的手。

杜怀瑾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并未觉察到她的这一小动作。直到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感受到她细滑的手指紧紧嵌入了自己手指中,两个人的手十指相握,再亲密不过。他只是这样想着,心里就荡了一荡。

沈紫言远远的看着墨书捧着朱红色雕漆匣子过来,本该迅速松开杜怀瑾的手,只是此刻贪恋他手心的温暖,竟舍不得放开,眼见着杜怀瑾浑然未觉,二人宽阔的衣袖也掩去了紧紧相握的手,也若无其事的对墨书说道:“拿着匣子,跟我去大夫人的院子。”

眼前伸过一只白皙得不见一丝瑕疵的手,沈紫言对这只手再熟悉不过,这是杜怀瑾的手,越看越好看,竟觉得比自己的手更为柔美。“给我吧,你不用跟着了。”杜怀瑾对下人说话的口气一向淡淡的,对墨书也是看在沈紫言的份上,柔和了几分。

既然不要自己跟着,那就是要和小姐独处了……

墨书眼中一亮,低眉顺眼的将匣子递给了杜怀瑾,静静的退下了。

杜怀瑾就牵住沈紫言的手,一路向着大夫人的院子走去。果真如杜怀瑾所说,路上不少花枝,几乎是寸步难行。沈紫言大为不解,“怎么这条路这么难行?”想到大夫人每日要在这条路上来来去去走上几遭,又不是没人来去,还是这样荒凉,就十分不解。

杜怀瑾似乎早知道她会如此问,及时解了她的困惑,“爹曾经说过,走着崎岖的路,才能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小心,否则都是平坦大道,有什么意思。”沈紫言在感觉怪异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福王的话有几分道理。杜怀瑜身为世子,自然应当时时保持警惕了。

杜怀瑾突然松开了她的手。沈紫言手中骤失温暖,有些失落,极力掩去这一心理的变化,看着他左右晃动的身影,奇道:“你在找什么?”夜黑风高的,掉了东西,多半是寻不到的。倒不如一大早的来寻。

“我在看看有没有什么荆棘。”杜怀瑾轻笑出声,“这段路我也很少走动,你跟在我身后,应该没甚大碍了。”哪里是为了寻东西,分明就是想要为她拔去那些障碍沈紫言只觉得这一晚一次又一次被他打动,鼻子一酸,几乎就要落下泪来,忙借着夜色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含笑立在他身后,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只觉得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有些话,当面不好说,在月色的掩护下,周遭也空无一人,沈紫言萌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来,“三郎,我嫁给你,从来不后悔呢。”话音刚落,心头就跳得厉害,生怕他说出什么戏言来。

杜怀瑾身子一僵,正在模索的手脚都停了下来,背对着她,她自然看不见一瞬间他眼中灿如烟火的眸光流动……

杜怀瑾也是心头暖暖的,心里在欢快的唱歌,只觉得喜悦丝丝缕缕的从心间溢满整个身躯,令他高兴的不知该做什么好,嘴上只淡淡的说了声:“知道了。”沈紫言心里跳得厉害,也不管他口气的问题,只觉得就这么说出来都是一种勇气了。

也就不再逞强,温顺的站在杜怀瑾身后,跟着他的脚步,一路平安无事的到了大夫人的院子。杜怀瑾却突然长长的感叹了一声,“怎么就忘了带灯笼了”沈紫言扑哧一笑,没有说话。心里却暗自想,她庆幸没有带灯笼,也只有在暗夜里,她才有勇气说出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语来。

带着装着两支人参的匣子走进了大夫人的院子,就见屋檐下有一个婆子警觉的提高了声音,“什么人?”沈紫言温声说道:“我是三夫人,来给大嫂道贺了。”那婆子一听,态度立刻就变了,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原来是三夫人,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说话间,又迎上来几个小丫鬟,拥着沈紫言到了大夫人居住的厢房。

大夫人见着她大晚上的来道贺,裙角有些地方已经被花枝刮破了,也有些感动,忙吩咐丫鬟们上茶的上茶,看座的看座,忙成一团。沈紫言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本来就是来看看你,反倒是惊扰了你……”“说的哪里话。”大夫人笑了笑,“你是从娘那里来的吧,现在虽然时候还早着,可天已经黑了,路不好走,你来这一趟,就可见你的心诚了。”

沈紫言就抿了一口茶,目光落在大夫人还未显怀的肚子上,眼里满是兴味,“我今日才知道消息,你倒是瞒得紧”大夫人露出几分羞赧之意来,“我之前也不知道,只是怀疑,也未确诊,哪里好声张,也就是今日让大夫来看了看,连他也说只有七八成的可能,我自然不好到处去说了。”

沈紫言也不过是那么一说,根本没有责问她的意思,笑道:“你可有得忙了,现在是初秋,这孩子只怕会在夏日出世,得做多少衣裳啊。”说起孩子,大夫人眉眼间满是笑意,“夏日好,都说夏日草木盛长,也是个好时候。”沈紫言就打趣道:“这孩子也是个会托生的”

大夫人抿着嘴笑了笑,沈紫言见她是有孕在身的人,也不好多耽搁,又说了几句,就要起身告辞。“等等”大夫人声音有些犹豫,“我有几句体己话要和你说。”沈紫言闻言忙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大夫人,又坐在了榻上。

屋子里的小咖等人极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大夫人望着沈紫言平和的脸色,欲言又止。沈紫言见得分明,也不想多耗时间,毕竟大夫人好不容易才怀上这一胎,也不想耽搁她休息,也就开门见山的问:“大嫂可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是有些话要和你说说。”大夫人犹自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坚定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这事当不当说,但是放在我心里好久了,总要告诉你一声才好。”沈紫言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郑重的望向大夫人:“大嫂请说。”

大夫人这才慢慢说道:“早些年有一次我回娘家,恰好听到一件事情,据说我们那闻名一时的旦角花满楼的妹妹,突然投井了……”沈紫言听到戏子一说就觉得心惊肉跳,又见大夫人说得郑重,更是觉得心中发凉,立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人也是大家闺秀,说起这些坊间传言也是有些尴尬,但见沈紫言问得急,还是立刻说道:“我人说那花满楼的妹妹,还留下了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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