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言耳边听着他渐渐急促的呼吸,心里也知道不大好,慌忙抬头睃了他一眼。只见他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满是熟悉的炽热,心里咯噔一跳,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本是想说些什么,哪知杜怀瑾听到她的咳嗽声,转念想到她身子尚未大好,才抬头的渴望又被压制了下去。
“你才好,还是多休息的好。”杜怀瑾一面扶着沈紫言躺下,一面强忍着之间的渴望,几乎连看也不敢看沈紫言一眼,侧过脸替她盖上被子,就一溜烟跑了出去。他脚步急促,几乎要撞到守在门前的墨书,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墨书见着奇怪,撩起帘子走了进来,细细的查看了沈紫言的脸色,一直吊着的心也松了下来,“小姐现在脸色好看多了。”沈紫言就想到刚才迷迷糊糊的那个吻,也不知是不是被他吮吸得喘不过气来的缘故,脸色微微有些嫣红之色。
反倒是叫墨书误会了,沈紫言哪里好意思说出真相,只垂头笑了笑。墨书就问:“小姐饿不饿,要不要我叫小厨房做些点心来吃?”听她这么一说,沈紫言倒真觉得有些饿意,头埋在枕中不住点头,“我要吃酸枣糕,含在嘴里酸酸的,口味倒是好。”
沈紫言喜欢吃些酸酸甜甜的点心,在几个贴身服侍的丫鬟中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墨书闻言亲自吩咐厨房去做点心,也是厨房的人手巧,将酸枣糕雕成了各式形状,或许是大病初愈的缘故,沈紫言只觉得有些眩晕,但见着乳白色瓷盘里赤红色的酸枣糕,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方才随着大太太带来的不悦,也消散了些。
墨书见着她高兴,也愉悦的放下罗帐,不再打扰她休息。出了内室,低声问秋水:“大太太在那边没出什么幺蛾子吧?”提到大太太,二人都是一样的心情。秋水难得的撇了撇嘴,“丹萼方才去打听了一番,也没见着有什么不妥之处,只不过我瞧着大太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她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大太太没有事情,怎么可能好心好意的来探望沈紫言。墨书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是,我看这事没这么简单。”说着,蹙了蹙眉头,“怎么就和那市井妇人一样”语气里带着几分恼怒和不屑。她是沈紫言身边从小服侍到大的人,情分自然非同一般,对于大太太对沈紫言的百般刁难,感同身受,心里早积了一肚子怨气。
秋水听着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到底是大伯母,在家时也就算了,现在是在福王府,难为着我们小姐还为了不相干的事情,在王妃和三少爷面前撕破了脸皮不成?”墨书就咬了咬牙,“我亲自看看去,也不知这大太太到底是何居心。”
墨书本是稳重的性子,为了大太太之事着实有些着急上火,这才失了分寸,秋水忙拉住了她:“你就这样去了,小姐醒了叫人服侍,可怎生是好呢?”墨书脸色有些难看,一肚子火气的坐在小杌子上,越想越觉得生气。
那边大太太正和福王妃寒暄,见着沈佩夏带着个小丫头袅娜而至,只当她是在沈紫言处碰了壁,脸色顿时有些不虞,口气里难免就带了几分酸意:“怎么,难道你三堂姐病着,不耐烦和你说话了?”沈佩夏气呼呼的说道:“三堂姐到底是嫁了人的人了,气性难免也大了些”
这还有福王妃在跟前,她们母女二人竟如同在家里说话一般……
福王妃眉头蹙了又蹙,抿了一口茶,没有说话。大太太这时在觉察到什么,挽救似的笑道:“王妃您别放在心上,我们家四小姐就是这样直爽的性子,心里也藏不住话……”福王妃连笑容都省了,不过淡淡点了点头,显得不甚关心的样子,“是么。”语气十分冷淡。
大太太面上顿时有些尴尬起来,干笑了笑,寻了个话头又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我们家四小姐从小在我膝下长大,也请了好几个师傅来教,针线上也拿得出手,这次要来拜访您,特地给您绣了一双鞋子。”说着,就对沈佩夏使了个眼色。
沈佩夏忙从身后的丫鬟手中接过鞋子,递至福王妃手中。福王妃看着那鞋子,真紫色的鞋面,绣着些豆绿色的缠枝花,针脚功夫十分熟悉,似乎是外间天下绣艺一绝清雅阁的手工,笑了笑,也不点破。命林妈妈收下了,当即就命璎珞送上了一块翡翠玉牌。
看着样子是接受了沈佩夏的鞋子,实则又还了翡翠玉牌,更何况那翡翠玉牌也有些年份了,上面雕刻的玉兔栩栩如生,十分灵动。大太太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茬,只见着那玉牌晶莹剔透,想到福王妃身份高贵,她送的东西必然是好东西,欢天喜地的收下了。
到了晚间,福王妃照例是按照旧俗吩咐厨房做了一桌好菜来款待大太太,只是福王闭关未出,大少爷有事在身,出去还没有回来,大夫人有孕在身,不方便出门。二少爷和二夫人不在,三少爷杜怀瑾则是陪着沈紫言用晚膳,杜水云早已遣人来回说晚上不过来了。这顿饭也唯有福王妃和大太太母女三人。
大太太见着满桌丰盛的菜肴,啧啧称奇,吃上一筷子便称赞一句。福王府的习惯是饭桌之上少言语,福王妃也不大说话,唯有大太太兴高采烈的唱着独角戏,福王妃不过偶尔冷淡的答上几句。久而久之,大太太也看出些端倪,气焰就短了些,神色也有些怏怏的。
福王妃就吩咐林妈妈:“把这清蒸鲈鱼给三夫人端过去,她就喜欢吃鱼。”林妈妈忙命大丫头阿可端着鲈鱼去了沈紫言的院子,阿可回来的时候顺口说道:“郡主也在那里,见了送去的鲈鱼,十分高兴,还说要和三夫人一起用晚膳”杜水云得知沈紫言病后每日必去探望一回,今日也不例外。
福王妃眼里就露出了笑意,“这孩子……”到底是溺爱的,见着她们姑嫂和睦,也乐见其成。大太太就露出了又嫉又羡的神色,她没想到在家时不知礼数又不懂得尊重长辈的沈紫言,来了福王府以后,不止在短短几个月内得到了福王妃的宠爱,就连郡主杜水云也对她喜爱有加。
一顿饭毕后,大太太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意思。福王妃望着窗外渐渐暗淡下去的天色,虽没有说话,可面上已露出了几分倦容。大太太此行也受了旁人嘱托,话未说出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的。眼见着时候差不多了,突然问道:“也不知福王今日在忙些什么?”
福王妃心里觉得有些诧异,就淡淡笑了笑,“也不过是在家闲着。”大太太眼珠子转了转,“我来了也有半日了,竟没有见到福王呢。”福王妃心里掠过一丝不快,总不能为了她,去打扰福王吧……
大太太又说道:“我此来,一来是来看看紫言,而来也是想来给您和福王问个安,也是我们亲戚的一番穷心。”她执意要见福王,福王妃隐隐也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不动声色的笑道:“这是说的哪里话,既然是亲戚,哪里来的问安之说。”直接绕过了大太太要见福王的话语。
按理说福王妃话已至此,大太太也该知道她的意图了,只是在这一点上大太太格外坚持:“我们来了这一趟,不见着福王,始终心里有憾……”福王妃就望了林妈妈一眼,笑道:“可是你说的不巧,这几日乍暖还寒,我们王爷身体有些不适,正在休养呢。”
大太太就露出了失望之色,福王妃明显的不想让她见福王,总不能强求吧。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大太太命林妈妈将她们送到了垂花门前,大太太却突然问林妈妈:“也不知王爷这病,几时得好?”
林妈妈自然知道福王妃的意思,也就笑了笑,“只怕这一时半会的,是好不了了”大太太不掩失望之色,强笑了笑,“那我过几日再来拜访。”
这话很快就传到了沈紫言的院子,待杜水云走后,沈紫言就同杜怀瑾说道:“你说我大伯母要见爹,所为何事?”杜怀瑾薄唇紧抿,柔和的面庞一点点变得冷峻起来,“当然不会是好事了。”
沈紫言微微一愣,听着他话里有话,自然要追问下去:“难道你知道什么?”杜怀瑾就模了模她的头,“我也只是猜测罢了,这事还没有个定准,我也不好妄自揣测。”这么说,就不是小事了。
沈紫言心里更是焦急,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到底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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