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老爷一听,慌忙吩咐:“快叫人请进来”话音刚落,那边就有小厮跑了过来,“老爷,三姑爷到了您书房外了。”沈二老爷亲自迎了出去,哪里有身为岳父的半分架子,杜怀瑾行了礼,开门见山的说道:“小婿有要事要和您商议。”
既然是大半夜的到访,多半是大事了。沈二老爷没有片刻犹豫,立刻吩咐大富:“你带着人守在外面,没有我的吩咐,旁人不得打扰。”大富忙应了,带着一应小厮下去守在了书房外面。
杜怀瑾就跟着沈二老爷进了书房,不待坐下,就从怀里掏出沈紫言亲笔书写的那封信来。沈二老爷先是匆匆扫了一眼,发现是沈紫言的笔迹,又细细看了起来。越往下看脸色越难看,到最后几乎是面如金纸,握着信纸的手都开始颤抖。
杜怀瑾当时在沈紫言边上亲眼看着她言辞恳切的写下了这封信,对于沈二老爷的反应早已料到了,此刻也不以为奇,静静的坐在一旁的黄木椅子上待沈二老爷发作。他若是怒不可遏,才是最真实的反应,若是冷漠以对,反倒是不对劲了。
果然,沈二老爷前后看完这封信,一手按在了书案上,另一只攥着信纸的手不住发颤,显见得气得不轻。若是为了沈大老爷的一己之私,毁了沈家的百年基业,或是为沈家招致祸患,只怕沈二老爷就是黄泉路上,也无颜面对过世的沈家老太爷和老夫人。沈家偌大的基业,绝对不能毁在他的手上。
念头闪过,沈二老爷就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沈紫言虽然话未说绝,并未一定说就是沈大老爷收下了泰王的贿赂,可沈二老爷却已将此事信了个十成九。不然,为何杜怀瑾连夜赶来与自己商议此事……
沈二老爷越想越觉得在理,面对眼前的杜怀瑾,又是羞愧又是不安,见他沉静如水,更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硬着头皮说道:“这事非同小可,等到天一亮,我立刻就去拜访我那大哥,让他给个交代。”沈二老爷口中的交代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沈二老爷虽然是做弟弟的,可他是沈家这一代官位最高的,相对应威严和影响力在沈家也就最高。由他去和沈大老爷说道,再好不过了。杜怀瑾是做女婿的,对于沈二老爷如何让沈大老爷“交代”无权插嘴,也就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反倒是说道:“岳父也不用太过着急,现在倒不如先问问大伯,是否真有其事,若是这事是真的,也该问问大伯,当时给他财物的是谁,又是什么时候给的,给了些什么……”
杜怀瑾的声音冷冷清清的,语调也十分缓慢,却带着几分毋庸置疑的气势。沈二老爷此时也从震怒里回过神来,听了杜怀瑾的话,连连点头,“你说的是,我正该好好问问。”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事一定要问个刨根问底,哪怕就是撕破了兄弟的情面,也绝对不能姑息。心里虽然有一丝失落,但和沈家的安危比起来,也算不得什么。
沈大老爷和沈大太太的贪婪他早有所闻,只要他们不打着自己的名头出去为非作歹,沈二老爷对他们的事情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沈大老爷没有个正经营生,靠着分家时得到的些祖产,过起日子也是紧巴巴的。只是没想到他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居然和泰王勾结起来。
沈二老爷想到这些日子沈大老爷并未在自己跟前走动,也从未露过什么口风,心里就咯噔一跳。俗话说收人钱财替人办事,泰王之所以瞧上沈大老爷的缘故,无外乎是说通沈二老爷,以及沈家的姻亲李阁老和福王。
可是沈大老爷这些日子连面也未露过,沈二老爷想一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泰王贿赂他还有别的事不成?亦或是沈大老爷收了泰王的钱财,却并不想为他奔走?这种可能性极低极低,泰王不是小气之人所花的钱财必定不是一点两点,既然已经买通了沈大老爷,那就得让沈大老爷做些什么来回报,这样或许可以得到更多的钱财。沈大老爷那样贪婪的人,不可能会罢手。
念头闪过,沈二老爷就将自己的疑虑说与杜怀瑾听:“…….说起来他这些日子并未在我跟前露面……”杜怀瑾一怔,立刻会意过来,脸色微沉,略略一沉吟,想到这事也不好擅自下定论,就隐晦的说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泰王贿赂大伯,也不是没有道理。”
沈二老爷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脸色更是难看,嘴角微嗡,若不是杜怀瑾在跟前,只怕就要冲出去揪住沈大老爷问个明白了。杜怀瑾却想到了见到大太太的情形,看样子沈家大太太是个愚钝之刃,连带着女儿也没什么教养……
多半沈大老爷也不是精明之人了。
想到此处,杜怀瑾又说道:“我看大伯可能也是受了蒙蔽,您问起时不妨说清楚其中的厉害干系……”一面提醒了沈二老爷,一面又给了沈二老爷台阶下。沈二老爷心中虽然恼怒,可到底还是要在女婿面前顾及颜面,不然自己的小女儿在杜怀瑾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杜怀瑾见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忙起身告辞。沈二老爷盘算着天一亮就去找沈大老爷说话,也没有多留,只是亲自送着他到了垂花门,看着他上马离去才折转回来。想起沈大老爷捅下的篓子,更是倍感头疼。
杜怀瑾一路疾驰到了福王府门前,轻车熟路的进了府,急急忙忙的回到了院子,或许是得了沈紫言的吩咐,院子门并未落锁,他轻而易举的就进了院子,并未惊扰任何人。见着自己房中昏黄的灯光,映出沈紫言单薄的背影,隔着银红色的窗户纸,在这秋日的黎明,让他蓦地心中一暖。
这与往日他半夜回来时的感觉截然不同,那时候他回来,下人们自然也是燃着灯,可是他清楚的知道,房里空无一人,他什么时候回来,结果都是一样的,自然也就没有别样感觉。现在想到沈紫言多半是点着灯在等待自己,心里虽然担忧不已,但还是生出丝丝缕缕的欢喜来。
不管怎么说,有一个人在等待自己,那种心情,实非往日孤零零的心情可以描述。但想到她大病初愈,又这么熬夜,也不知道身子吃不吃得消,刚刚柔和下来的面容又冷峻了起来。
沈紫言正一丝不苟的绣着枝桠,墨书和秋水二人不厌其烦的在一旁指引的指引,分线的分线。或许是想到要为杜怀瑾做亵衣,沈紫言虽然对针线活还是倍感头疼,但再也没有了往日那种不耐烦的心情。
只觉得心头被填的满满的,只是想为他做些什么。只是到底对女红太过生疏,一路下来,不知扎了多少回手指,她也不以为意,依然耐心的绣着花样。杜怀瑾轻轻的往前走了走,将身形隐藏在丛丛花木里,看着沈紫言手上动个不停,也不知她在做些什么,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她双手上下翻飞。
过了一阵,才发现她居然是在绣花,唇边就绽出了一丝浅浅的笑,他早知她不善女红,此刻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了消磨时间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但只要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就觉得心间变得极其柔软,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
眼看着内室中的沈紫言手顿了一顿,似乎是扎到了手指头,又看着她将手指放在嘴里吮了吮。杜怀瑾心头微微一痛,无奈的摇了摇头,不会做女红有什么关系,他又不嫌弃……
正欲多待一阵,就听见耳边一声惊呼:“是谁藏在那里?”杜怀瑾暗叹了一口气,终究是不能再偷看下去了,心里也怜惜沈紫言熬夜等待,就从花木里迈出脚来,低沉的说道:“是我。”
那婆子听见他的声音,忙迎了上来,满脸堆满了笑,“三少爷,您可算回来了,三夫人等了您好久了。”不用她说,杜怀瑾也知道,只是听着心里不是个滋味,三步做两步的就进了屋子,撩开了内室的帘子,大步的跨了进去。
沈紫言正埋头看线头,听到脚步声,一只手揉了揉酸疼的脖子,慢慢抬起头来。见着是他,心中一喜,慌忙站了起来。
杜怀瑾已快步走到了她跟前,借着灯光看她绣的锦缎,虽然手法拙劣,可看得出来也是用了一番功夫,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这早晚的想起做这劳什子?”沈紫言脸上微烫,微垂了头,声音低不可闻:“也就是练练手。”
继续推荐朋友的一部书,子夜一直很认真的推荐作者朋友的书,希望可以对她们有点用处吧(虽然子夜自己的书也不怎么好),大家要是对修仙文感兴趣的可以去收藏一下。同时也多谢大家送的月饼,子夜中秋节有福了~~~
书名:麻雀也疯狂
书号:2034487
作者:澜晓月
简介:杯具凤凰变身麻雀,修炼之道步步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