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薇的脸一下子又红晕了起来,她没想到里面病床上躺着的男人那么自信她会来,但在此她依然要澄清一个事实,她是被自愿的,是个伴随者。
怡薇被娜娜拉着,半推半就地走进了病房,先是见到了段瑞年。
“怡薇?”懒
怡薇很勉强地冲着段瑞年微笑。
“好久不见,段大叔!”
这个“大叔”的称谓让段瑞年有些不悦。
“嗯,好久不见,把称呼都改了!”
怡薇当然不傻,她知道段瑞年口中的称呼是什么意思,当然她不能让他如意。
侧眼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右手打着石膏,动弹不得,彼此对视了一眼,并无言语,似乎一个眼神算是彼此问好。
再看这个病房,虽然只有一室,但却装修豪华,电视,电脑,空调,该有的一应俱全。让怡薇感觉这倒并不像病房,倒像是旅行中的宾馆里高档的单人客房,居在此的,也并不是病人,像是享受旅途劳困后的一丝温欣。
房内的消毒药水味也淡了许多,权当是空气里的清洁剂。
“都坐吧!”
段瑞年担当起病人家属的角色,应该说他根本就是,招呼着探病者坐下休息。
男人躺在床上定定地看着女孩,似乎出乎其意料,女孩会来看望他,当然也有受宠若惊的感觉,甚是享受,一时忘却了刚刚与他父亲争吵时的不快。虫
娜娜在段少的耳际处低语了一句,便走到段瑞年的身边,挽着他的臂膀向病房房门而去。
“伯父,我们到外面休息去!”
娜娜自与段少有过一段暧昧的关系,后来发现自己却与段少是为兄妹,理应把段瑞年唤作“父亲”,虽然女孩无法否则这种生态关系,可至今她依然未适应过来,随口便叫段瑞年为“伯父”,段瑞年也淡定接受。
怡薇看着娜娜与段瑞年走出病房时无助的眼神,这是娜娜故意把她瞥下的,有意让她和段少单独呆在一起。
看着娜娜走出病房后关上的门,怡薇已经后悔了,后悔和她一起为这个讨厌的地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移动着步子,亦向房门移去。
“怡薇——”
段少突然坐起叫住了怡薇,叫声中饱含着不舍与感激。
女孩侧脸看了一眼坐起后脖子下挂着绷带的男人,此时他已在狼狈间,但见怡薇想走,这一强烈反应,更让他显得熄态横生。
“怡薇,能陪我坐会吗?”
男人轻声似乎乞求的口吻说,视线便移到了病床旁的椅子上。
怡薇定定地站在原地,不知可否,似乎不适应段少的这种要求方式,她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卑贱,更适合段少用命令的口吻命令自己说:“过来,坐下!”
男人见女孩不想走近他,便轻轻一笑。
“没关系的,还是要谢谢你能来看看我这位你的仇人!”
这一句话刺激着女孩的耳膜,同时刺得她的心隐隐作痛,类似这样的温柔细语应属恋人,可惜她今天在这个特别的地方听到一个特别的男人说出口。与曾经男人的话来比,已经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女孩轻迈小步走至床上,然后慢慢地坐下,眼睛看着男人,眼神中的情感让人难以琢磨。
男人的脸上喜悦毫无掩饰,低头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右手问怡薇。
“你就不问问我的手是怎么伤的!”
怡薇抬起眼,泛巴了一下,眼中泛着晶莹般的灵光。
“你的手是怎么伤的?”
男人微笑着似乎在跟一个久违的恋人对话。
“车祸中,被方向盘折伤的,很好,并无大碍!”
女孩低着头,现在她不能像从前一样直视这个男人的脸,病房里沉默了,空气凝固了,男人发现这样静下去,或许等不到再次开口,女孩便要走了。
“怡薇,放假了,这个假期打算怎么过?”
对啊,假期到了,怎么度过这个假期,怡薇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被段少冷不防地提起,头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道!”
女孩生硬地回答了段少的话,段少被这话来了个当头棒,从来没有人可以这么跟她说话,这也就是怡薇,要是其他人,他必火冒三丈。
“哦,我有点渴了,能帮我剥个桔子吗?”
段少见假期话题无法进行下去,便快速地转移另一个话题。
这个简单的要求对于一个病人来说并不过分,但对于怡薇来说,却有点不愿意,看着病床头的桔子,怡薇再次顿住。
“算了,我自己来吧!”
段少左手伸直终于够到了桔子,看着男人吃力地拿到了桔子,握在手心,单手怎么剥桔子呢?怡薇有心看看这个男人怎么剥桔子。
段少五指支起了桔子,眼睛定定地看着它,他正在想怎么单手剥桔子。他尝试把拇指扣住桔皮,借着其他四指夹住房桔子,但这样虽是勉强能剥,可是桔子里被剂破,从里面飞溅出来的水很快便湿润了他的掌心。
女孩看着这个独臂大侠桔水尚未剥开吃上,桔子却要被他挤干,于心不忍,于是轻轻地把手伸向了他。
“呵呵!”
男人傻笑着把桔子递给了怡薇,怡薇接过来,把桔子剥开,再递向床上的男人,手悬于半空好一会儿,却等不来段少接。
怡薇抬眼看着段少,却发现他手里已经揉撮着纸巾,张着嘴。女孩明白了,他这是在等待着女孩喂他吃桔子。可恶可恨的男人,借着自己是病人的这一个优势条件,竟然无理要求。怡薇收回了手,桔子摄于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