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红袖鄙视的眼神:“谁让你做姑娘!”
我支着脑袋,有点愁苦:“难道你要我做倌人?”
“你是男人吗?”
我很确定我不是。
但是——
“做护院!”段红袖那剔起的眉峰更加浓黑,黑成一把短剑,直插我的胸口。
他对着我的胸口,斜视的眼神,说不出的猥琐:“反正你不能看,还能打。”
歧视,简直就是歧视!
我抚脸自照,自我感觉良好。
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各在其位,没疮没痣,顺顺当当,又不是三尖八角——怎么可以说我长得不能看呢?
就算我娘确实长得不咋的,同司徒恩恩不是一个档次,但是我爹南宫将军可是帝都出名的大帅哥。多少人都说我长得像爹不像娘。只要我套一条长长的淑女裙子、脸上薄施脂粉,就同帝都名门任何一家的小花骨朵没啥区别——我这幅脸孔怎么就不能看呢?
不管长相如何,我是个女孩子。
护院这伟大的职业,不一定需要打打杀杀,但是一定要外表凶神恶煞、震慑全场。
我长得那么娇弱,天知道,为啥护院会同我搭调呢?
我不知道段红袖那种是什么猥琐眼神,居然被他发现了我的才能。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做护院的潜能。
护院,按照段红袖满月复铜臭、言简意赅的说法,就是清理的工作:把那些没钱吃饭、却喜欢徘徊门口、挡着生意的“乞丐”赶走;把那些半吊子钱袋、进来喝白开水、坐着就是一场的“穷光蛋”送出大门口;把那些吃了饭、不给钱的“土鳖”扔到后巷的阴沟里结账;把那些自以为有钱就是大爷、专门欺负姑娘小倌的“霸王”,放到旭阳湖中央游游水……通通清理得干干净净。
红袖天香是个邪门的销金窝,小小的五层楼子,居然搭建在帝都权贵聚集的北区,横霸着第一大人工湖——旭阳湖的湖面。随便从红纱帐子里头抓个膀子,都说是什么一品大员什么百万富翁。那股高傲劲,好像没上过红袖天香就不算权贵,一上了就变成权贵……
护院工作不轻松,我每天晚上累得手脚发麻,倒在被子上面就呼呼大睡。
但是,段红袖那只没有良心的土鳖,居然还克扣我的工钱!
三两小碎银的月薪,请到我这种有责任心、有上进心、任劳任怨的人,超值了。
我踢歪了账房先生,就去找段红袖理论。
段红袖,段大爷,正舒舒服服地躺着他的芙蓉榻上,端着他的心头之爱——西湖龙井。他好暇以待,顺手把手边的纸张递给我:“看清楚。”
我认真看了一下,桃红色的信笺,祥云底的水印。我撵着,模了几下:“这个我知道,是惜燕邬的桃花笺。这款式是今年的新品,两个铜板一张。”
段红袖的脸立刻黑了。
我慌:“难道不是两铜板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