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哈大笑,笑得抽搐。
眼泪竟然不听使唤冒出眼眶,哗啦啦滚下来。
人不伤心不掉眼泪,女孩子更加容易掉眼泪。从南宫家到军营,我很少掉眼泪。因为谁都知道,南宫透是个性子倔强、不服输的人,从来只有她欺负人家,不会有人欺负她。以前我爹无论大事小事都喜欢骂我两句,他会圆睁着那双虎眼瞪我,他举起仙人掌大的巴掌恐吓着要拍我的小脸,但是,我爹是口硬心软的老虎,我不会哭反而笑;我娘天天嘴巴挂着“惹祸的臭丫头”“发瘟死的丫头”,但是她那颗心肝十二窍都是向内的,十二分的护短,不舍得真的骂我;家里其余的人就不值在我心中占地方了。后来在军营,老乌那个黑面神会骂人,而且骂得很凶,骂地人家非要掉眼泪不可,不过时间一长,我脸皮就长了,当他挠痒痒;最后来是明鸣。老明那个禽兽,只有我骂他,没有他骂我,一天不被骂不得欢。
不知道为何现在会掉眼泪。
不是愤怒,不是害怕,不是生气,不是委屈,什么都不是,就是想要掉眼泪。
喉咙鼻子就好像塞着棉花,一抽一抽的。
南宫澈仿佛也看到了:“南宫透,你……是不是哭了?”他慢慢地停住手。
他的手模到我的脸颊。
温热中带着颤抖。
我推开他的好心!
大家闺秀哭起来就是抽抽噎噎,梨花带雨楚楚动人,而我总觉得自己哭得像一只正在大口喝水的河马,特难听的。
我嘎嘎嘎的喉咙,还是死鸭子嘴硬:“没有!”
“明明是哭了!”
这个时候,南宫澈也太不给我面子。
我愤然:“你继续!”
南宫澈还是用那个姿势抱着我。
仿佛他也恢复一些理智。
“我,我……”
我突然放松了下来,全身都是麻麻的热。
南宫澈比我好不了多少。
我们两个人突然都沉默不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就好像置身黄沙扑面的沙场上,徒手空拳,灭了敌人两百兵马,回头一看,原来这个尸体横陈的战场上只剩下两个人的寂寞,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互相厮杀——如果不厮杀,我们就失去生存的价值。
南宫澈下来:“我,我,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