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念念盯着秦沁因为没穿鞋子而磨破的脚心,流出的血迹就像是那年海滩的颜色,她叹了口气,不顾秦沁的挣扎将她用力背了起来,扶着墙壁,走进电梯,秦沁使劲拍打着她,声音嘶喊:“你放开我,贺念念,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没必要这样,你就是会这样装无辜对不对?”.
贺念念始终低着头,没有说任何话,嘴唇用力的抿着。当她把秦沁放进车里时,声音已经变得冷然:“秦沁,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你要聪明一点,因为我不会再对你心软。”说完将门用力关上,贺念念站在无人马路边,直到没了车影,才蹲用力将自己抱紧,脸上的疼痛那么明显可她还是觉得心比那里痛多了
苏蓝打开门就看见头发披散,左脸蛋有些红肿的贺念念,她急忙上前扶住步伐不稳的贺念念,只见她将身后的手伸到自己前面,手指上勾着一个袋子,对着自己俏皮一笑:“蓝蓝,我来找你喝酒了。”
苏蓝被她这俏皮一笑整的怔忡,这还是第一次见贺念念这样的笑容,完全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模样,怎么会是那个这几天自己亲眼所见的擅长尔虞我诈的贺念念。只见她将高跟鞋一踢,光着双脚三步并做两步跳上沙发,将袋子里的伏特加一瓶一瓶摆出来,嘴里还一个一个数着:“一瓶两瓶三瓶——砍”
苏蓝冲上前喊:“你疯了,买这么多干嘛。”
贺念念仰起头一脸笑意:“我在查你家的具体位置时,已经喝掉一瓶了呢。”
“怪不得,你看你,已经喝醉了。”苏蓝走上前,担心的抚上她肿了的脸颊:“怎么搞的,谁打的你。”
贺念念被她一碰传来抽气似的疼,急忙打掉她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这有什么的阿,我们四个以前,能喝好多呢。”然后看了看苏蓝,眨着眼睛继续说:“你不知道哪四个吧,你也不需要知道,其中有个叫秦沁,蓝蓝,你要替我记住,她不是我的朋友了,——如果下一次我忘了,记得像她一样打醒我。”
苏蓝看着眼里已经积满一团雾气的贺念念,将平常听到的八卦事情事情联系在一起,也多少猜出了几分,她轻轻拍了拍贺念念的肩,安慰着:“念念,难过的话哭出来会好一些。”
贺念念笑着摇头:“不阿,我不难过,苏蓝,你不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会难过?我只是才还给了她一点点,高兴地想来和你分享而已。”贺念念将酒打开,倒在杯子里,将酒杯递给苏蓝,声音清脆:“cheers,为这个值得庆祝的日子。”然后一饮而尽玩。
苏蓝只好跟着她一起喝,她看着贺念念像个疯子一样在自己不大的客厅里乱蹦乱跳,对自己讲她和秦沁小时候的碉堡,讲秦沁为她和男生大打出手;讲中学时两个人进了一所学校,是老师一起夸的好榜样;讲她们发誓要考一所学校,然后住在同一个楼层里;讲她们的爱情,秦沁和她总会默契的喜欢上一个男人。
苏蓝听到这将眉头皱起:“念念,这听起来分明就是她想要你的东西,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贺念念摇着头,眼里闪着光:“没有,秦沁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孩,可以保护身边每一个人,我一直想和她一样做那样勇敢的人。”
苏蓝站起来,将杯子‘砰’的砸在桌面,大声指责:“贺念念,我算是发现了,你这纯属是自欺欺人,你明明就什么都懂,干什么非要做成一副任人宰割的那个。”
贺念念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看着她久久不能回神,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苏蓝面前,猛地抱着她的脖颈,呢喃着:“念玥,你可算回来了,你去了哪里,我都找不到你了。”
苏蓝被她的喊声整得浑身一僵,那个名字她不会忘,那就是贺念念的姐姐贺念玥,那场轰动的雨中车祸,到现在为止媒体还争相报道,她有些心疼的拍了拍贺念念的背:“念念乖,我不是贺念玥,可我会陪着你的。”
贺念念忍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她像是疯了一样摇着头大声喊叫:“不不不,你就是,就是我的念玥,姐,你回来。她们欠你的我通通都会讨回来,你回来好不好。”
苏蓝任她不停拍打着,眼眶跟着红了起来,她似乎有点懂了,是什么东西可以让一个女孩从不谙世事变得不得不尔虞我诈;她似乎也懂了,为什么自己可以那么信任贺念念,因为喝醉时贺念念的清澈眼光和当年的自己如出一辙。
苏蓝将睡着的贺念念轻轻的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才出了房门。贺念念的手机在茶几上一下一下震动,苏蓝看着上面路执念的号码,愤恨的接了起来:“你算什么东西让贺念念跟着你挨别人的打,我们总裁凭什么要受你这种委屈,像你这样的男人就不配和贺念念在一起。”
路执念被苏蓝吼得一愣好长时间才回应,声音低哑:“对不起,我很抱歉,但是我不能不和她在一起。”
苏蓝反倒被他的中规中矩堵的没办法继续吼叫,她没好气的讽刺:“这世界谁离了谁不能活?什么叫不能不,那你当初甩了她的时候怎么不说不能离开她?”
“你是苏蓝吧,念念在你那里我就放心了,她的脸很敏感,忙烦你拿些温热的东西替她敷一下脸,还有她一定喝酒了,记得早上给她调杯蜂蜜水。”路执念顿了顿继续道:“离开她,我是可以活,但是我的心会跟着她一起消失。”说完将电话挂断。
苏蓝僵着握住手机的动作,她想起曾经好像有一个男人,也对自己这样说过:“心没了人是可以存活的,只不过是行尸走肉。”
她笑了笑,放下手机,原来不只是他一个会说这样的甜言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