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甚在意地垂眸瞥了一眼,“这是什么?”
南宫炼瞅着她兴致缺缺地表情,慢悠悠地启口:“你想要的。”
她不解地挑眉,想了想,不确定地问:“黑帝斯?”
南宫炼轻笑着点头。
郁丧地小脸倏地一扫,不敢置信地惊嚷:“这是——黑帝斯的地址?”
“没错。”
“哇,快给我。”佟漓漓雀跃不已地伸出手,却扑了个空。
“炼——”她不依地扯着他的衣袖。干嘛掏出来了又不给她,存心吊她是吧!
“不生气了?”
“人家只是有些疲惫,才没有生你的气呢。”她表情训练有素地绽出宛如蜜般甜腻的笑靥。
“不讨厌我?”深邃的瞳仁一瞬也不瞬地,深深地看进她的内心深处。
“不不不不!我怎么会讨厌呢?我最最最喜欢你了!”她编贝般的皓齿闪闪发亮,笑眼弯成迷人的月,颊边地梨涡仿佛让他陷了进去。
虽然他不太支持她热衷于什么独家专访,但比起追踪杀人案,他宁愿选择前者。
“听起来有点狗腿的意味,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他故意说。
佟漓漓怔了怔,黑白分明的水瞳热切地凝注他,不耻下问:“那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感觉到诚意呢?”
他顿了下,往上勾起柔魅地弧度,字正腔圆地宣示:“我们交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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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筋水泥建筑的都市丛林中,总有明媚阳光照耀不到的私密角落。
佟漓漓在这五半区走了大半天,鬼影都没见一个。她开始怀疑南宫炼是在耍她。
忘川河,彼岸花,竹林深处,连山傍水,向西,百步,紫藤依附。
瞧,这哪是一个正常的地址啊?这根本是一首诗嘛!
没有明确地路标,没有门牌号码,甚至连住宅是什么款式的都不知道。讨厌的南宫炼,他那侦探社的朋友也真是个怪人,帮人不帮到底,还故弄玄虚搞个暗号让她猜得费时。
佟漓漓嘀咕抱怨着,举目眺望,四周不见一个人影,想找个人问都找不到。什么忘川河、彼岸花,又不是阴曹。更离谱的是后面那几句——
竹林深处……向西,百步……
向西?要她从哪里向西?又要从哪里走百步?哪里算是连山傍水,哪里又有紫藤依附。
见鬼的,她是记者呀,又不是福尔摩斯。
她相信,就算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邮差来也绝对找不到这个谜样的地点。她原本还满怀期望,看这情形又要失望而归了。想起她昨晚答应南宫炼的事,嘴儿嘟起:哼,要是找不到目标人物,约定一样失效!
她捶捶酸胀地小腿,来到一棵浓密的树下乘凉,秀丽白皙的脸上泛着汗珠,漂亮的双颊也被太阳晒得微红。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休息了一会,最后决定打电话向南宫炼问个清楚。
她才从皮包里拿出新买的手机,突然,一阵徐风吹来,白绒绒地蒲公英向雪花似地飘落在她身上。她惊讶地低下头,拾起衣摆上的蒲公英,微怔。
“这是从哪里来的?”她纳闷地喃喃自语,并向四处张望,想找出蒲公英的来处。刚才在这一带绕了好几次,她并没有看见有蒲公英啊。
她顺着飘来的方向信步走去,终于发现左前方一条河流,于是大步上前,赫然看见附近有一个木板雕成的指标,“忘川河”!旁边有座桥与对岸相连,对岸有着不知名的红滟滟地花。这不会是奈何桥、彼岸花吧?
小丸子的黑线布满一脸,眉梢抽抽。这都谁命的名啊?
但这些并不重要,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精神一振,一整个下午的疲惫顿时消失。
走过对岸,果真有个油绿地竹林,继续往前走,沙沙的林叶声,和映在眼帘的翠竹,洗涤了她浮躁的情绪,她喜逐颜开地顺着竹林往前行,来到一个岔路,顿了一下,正犹豫该往哪条小路走,猛然想起手中的地址向西,百步——
她灵光一闪,转向西方向的小径,边踩着步伐,嘴里边轻声数数:“一,二,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