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贾美人一觉睡醒的時候,外面的天早就已经黑透了,而小金虔不知什么時候早就已经醒来,躺在自己怀中开心的玩着手指头见贾美人睁开眼睛,兴奋地将自己已经要在口中湿漉漉的手往贾美人的唇边送去,嘴角大大的裂开,露出粉红色的牙床,贾美人嘴角一抽,这真的是名符其实的无齿之徒啊!
“宝宝乖啊,不要吃手指头,很脏的。”贾美人见到伸过来的小小拳头,十分无奈的笑了笑,点了点小金虔的小鼻尖儿,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装作生气的呵斥。
小金虔一见自己的娘亲竟然不吃自己的拳头,瞬间撇起了嘴,要哭不哭的模样,眼泪已经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十分的可怜,贾美人一看小金虔可怜的模样,顿時心软了,坏心思一起,大大的张口将小金虔的小拳头含进口中。
小金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竟然‘没了’,瞬间傻眼了,随即哇的一声,一声尖锐的婴儿哭嚎响彻了整个客栈,哭的声嘶力竭,仿佛是谁欺负了他一般,闭着眼睛就是哭嚎。
“小祖宗哟!”贾美人吓了一跳,这可是客栈不是自己的家里,吵到别人休息可不好啊,贾美人连忙把小金虔的手从口中拿了出来,连忙诱哄道,“你可别哭了,小祖宗,你的手在这里呢,不哭不哭啊!”
婴儿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当当当——”正在这時敲门声适時的响起,一道陌生似乎还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夫人,您醒了吗?”
贾美人脑袋一顿,马上想起说话的人正是接待她的店小二,连忙擦拭了小金虔脸上的泪珠,起身整理好衣衫和凌乱的发丝,才说道,“进来吧!”
店小二拿着一叠衣服推开门走了进来,将衣服放在桌上,笑嘻嘻的说道,“夫人您可算是醒了,饭菜早就已经做好了,只不过看您还没有醒就吩咐厨房用炉子温着,就等着您醒来了,还有这是您吩咐买的衣衫,也放在这里了,您先等着,我马上去给您端饭。”
“谢谢——”贾美人点头含笑的说道。看着店小二转身离去的背影,贾美人翻看了一下桌上的男装,虽然不是上乘的料子,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已经很不错了,虽然一个男人抱着孩子有点奇怪,但是总比一个单身女人抱着孩子在外面强,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贾美人趁着小二去端饭的功夫,快速的拿起桌上的男装换上,散开头发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男子的发髻是怎么梳成的,只能随便的梳了一个马尾辫,对着镜子一瞧,果然遮掩住女子的那种娇柔,镜子中的人眉目含笑,晶亮的凤眼微微弯起,似笑非笑,自有一股明亮洒月兑的气质。
不多時,小二已经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进屋了,见到男装扮相的贾美人顿時一愣,怔怔的看了贾美人半响,才认出来这位明亮洒月兑的公子哥分明就是刚刚那位娇柔的夫人所扮嘛,讷讷的开口道,“夫、夫人,饭菜已经端上来了,您慢慢用吧,小的先下去了。”
“等等——”贾美人忽然出声叫住店小二,坐在桌子上,随手拿出一锭小碎银子递给店小二,“有一件事情想麻烦小二哥,不知道能否帮我租一间宽敞干净的房子?只要我们母子住就好了。”
“这、这——”店小二讪笑了一声,连忙推辞,“小的不敢收夫人的银子,房子小的尽量帮您看着,有合适的一定通知您。”
在贾美人的坚持下,店小二收下了银子,想了想,贾美人叫住店小二重新弄来三大份饭菜,小五还没有吃东西呢,一会儿直接把它叫过来。
在店小二转身离去之后,窗户忽然被撞开,小五轻巧的跳了进来,看也没有看桌上的饭菜,瞬间窜到床边,逗弄了一会儿小金虔,一下午不见,它好像这个小人儿啊,只可惜——
小五哀怨的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恶毒老巫婆,非不让它跟着,有它这个小弟跟着也不想想多拉风,这个女人太不识時务了!
又是一个暗夜,小道上黑漆漆的不见一个人影,只有树叶随着微风的拂动哗哗作响,和周围不時传来的狼嚎,此刻一个黑色的人影迅速的从小道上闪过,只留下一个黑色的残影,速度快的令人乍舌,若是被人看到,定然认为是一个鬼影的。
冷卿岚蓦地靠在树上歇了一口气,气息有些紊乱,为了早一点回京城拜堂,他甚至牺牲了晚上睡觉的時间不眠不休的狂奔了两天两夜了,手中紧紧攥着易颜珠,冷卿岚看着暗色的天幕,银色的圆月静静的挂在天边,冷卿岚模模心口,感觉空空的,忽然很想那只猪了,不知道看见他撞树撞的忽然不见人影会不会生气,冷卿岚忽然生出一股子烦躁,瞬间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休书拿了出来,借着月光美滋滋的看着信封上大大的休书两个字,心情瞬间变得好了很多,想到回京城后马上就能拜堂成亲了,冷卿岚瞬间觉得自己靠在树上休息都是一种罪过,冷卿岚脑袋一热,瞬间人影一闪,快速的消失在月色当中。
原本安静的夜晚,冷家堡却灯火通明的,书房中微弱的烛光静静的摇曳着,冷卿然面色沉怒的坐在椅子上,剑眉紧紧蹙起,漆黑幽冷的眸子中染成猩红野兽一般的颜色,嘴角紧紧地抿着,房中几个黑衣人低着头站在一旁,蓦地——
啪——
冷卿然一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冷冷注视着几人,“两天了,要你们找个人要这么困难?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堡主,属下认为,夫人可能已经不在北方了,要不要往南方去找找看?”为首的一个黑衣人见冷卿然脸色难看,不得不出声,“是不是我们一直找错了方向?”
“猪头——”冷卿然终于忍不住狠狠地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推到地上,“你们能不能用脑子想一想,她一个柔弱女子还带着一个孩子能走到哪里去?重新在京城附近仔细搜索。”
冷卿然心中蓦地蹦出一股怒火,高大的身子僵直着,宽大的袖子下手紧紧攥着,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好,很好,向婉玲,我让你躲,我让你带着我的孩子躲,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就算是翻遍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出来,你这一辈子都不能逃离我的身边,休想。
“可是——”其中一个黑衣人小心翼翼的看着冷卿然漆黑的面色,问,“堡主,可不可以明着搜索?毕竟像现在这样搜索会有一定的困难,若是错过了最佳時间,只怕以后会更难找啊!”
总是他们冷家的势力大,也只是在北方,若是夫人趁机去了南方,那就更加难办了,毕竟南方是蓝家的地盘。冷家贸然进入只怕会引起不好的误会。
“嗯,去吧!”冷卿然疲惫的揉揉眉头,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随即双手紧紧的敲在桌上,向婉玲,你就是这么想逃吗?算算日子,最迟不过三天,岚就回来了,到時候又是一场天翻地覆啊!
几个黑衣人领了命令之后瞬间消失在书房中,很快不见人影。
窗外夜色沉暗,银色的月光洒在大地上,竟平添了几分清冷,令人不由自主的打着寒战,冷卿然忽然拿起笔努力沉下心想要处理公务,可是——
心不静!
一张张向婉玲的面容不停地在冷卿然脑海中闪过,娇嗔的、倔强的、嬉笑怒骂的、撒娇无赖的、悲凉的、强势的,种种情形如一种剧烈的毒药狠狠地啃噬着冷卿然的心,心不由得穿过阵阵钝痛,好似刀割一般,慢慢的却十分磨人的疼痛,冷卿然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笔摔在桌上,漆黑的墨迹静静地在宣纸上散开,宛如一朵盛开的毒花。
“堡主——”李猛粗犷一板一眼的声音蓦地的门外响起,似乎还带着一股子焦急。
“什么事?”冷卿然烦躁的一声大吼,漆黑幽冷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门外,似乎要将,门看穿一般。
门外的李猛一瞬间打了一个寒战,下意识的缩了一缩,想着刚刚下面人的来报硬着头皮咬着牙说道,“刚刚下面的人来报,聚锦居的几个奴才畏罪自杀了。”
“什么?”冷卿然控制不住的猛地站起身,框的一声巨响椅子已经变成细碎的木屑凌乱地躺在地上了,漆黑幽冷的眸闪过一抹恶狠狠的光芒,竟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能使幺蛾子?“进来——”
李猛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绕过门旁的古代名贵花瓶的碎片,又小心翼翼的绕过地上零乱不堪的各种公文,心中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这几天的堡主实在太吓人了,若不是必须跟在堡主身边,就连他也是吓得忍不住想逃。
“原因——”冷卿然冷冷的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