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正午的阳光,照到身上,烘得人身上暖暖的。嘉宝茫然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却觉得脑袋一抽,痛得厉害,一歪脖子,啪!又躺了回去。
在床上装了半天的尸体,才突然想起昨夜经过,丫整个人急急从床上跳了下来,鞋和外衣都顾不得穿,就往外跑。
院子里很安静,阳光照耀下,一点人影也无,嘉宝暗道难道?推开少白的房门就闯进了他房里。
少白安静笔直的躺在床上,双手合于胸前,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嘉宝颤颤巍巍的将手指伸到手白的鼻下,却什么也感觉不到,一点气息也无。
“哇!你怎么能现在就死了,我还没有模过你的,把你抢去当新郎,甚至没跟你接过吻,难道,我命犯孤煞,注定孤独终老?”嘉宝红着眼眶吸着鼻涕,整个人扑到了少白的身上。
“早熟的小公主!你就这么想模我的,把我抢去当新郎?我还以为你把我当做哥哥呢?想不到啊!一个七岁的小女孩,想法竟然能这么复杂。”少白被她压得再也憋不住气,睁开了眼睛,忍俊不禁,面上却是起了一片微微红潮,也不知是憋气憋的,还是不好意思。
“你没死,那我怎么探不到你的呼吸?你骗我。”嘉宝一把推开了他,顺手把刚刚流的几滴鼻水,愤怒的抹到他被上。
“跟你开个玩笑,别生气。”少白坐了起来,笑着解释。
“那我刚刚的话你全都听进去了?”嘉宝板着小脸,冷冷的道。
“不只他听见了,我们两个也听见了。”布兰妮和艾丽莎两人并排站在房门外,戏谑的笑看着嘉宝。
“听见就听见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想把少白哥哥订做我的新郎,谁敢跟我抢,我就把她烧成渣,再送到爪哇国去。”嘉宝脸上一红,然后仰首挺胸,强悍的发出了宣言。
“等你长大了再说吧!真没羞。”布兰妮一脸鄙视的啐道,其余两人一脸心有戚戚焉。
学院的众人清晨即已离开,艾丽莎留了下来照顾两人,布兰妮则是对拉琴人还未死心,打算留下来再看看能不能说服他,跟她前往西京第一歌剧院。
少白的月复痛经过艾丽莎的光愈术施加,再连续服药休息,经过两天之后也好得差不多了。这天傍晚,少白提议到海港走走,然后明天就回到雾都。
到得镇上的海港,还未踏上木道,即已听到悠扬的琴声,拉琴人贝克先生依然是笔直而立,风度翩翩的在老妇人正对处,全神贯注的演绎着他的乐章。
老妇人回过头来,对他们微微一笑,感谢他们帮助小镇恢复了平静。海港上的船只和渔民比之先前要多上不少,大抵是因为之前的惨案已经被解决,一些停业休息的渔民又重新开始工作的缘故。
到得夜幕降临,一直凭风而立的老妇人同他们告别离去,贝克先生的琴也下了他的肩头。
布兰妮又做了最后一次努力,但拉琴人贝壳先生依然是坚持己见,无奈之下,四人只得离开,就在大家快离开海港的时候,一直慢慢走在他们后面的贝克先生叫住了他们。
贝克先生的家在镇西的一处山脚下,用木桩围了个小院,种着些比较容易成活的蔬菜,两间小木屋靠山而建,四下并无其他人家。
四人坐在贝克先生屋中的石桌下,喝着着凉开水,四下打量着屋内,贝克先生在少白的对面坐着。对于贝克先生突然的邀请,布兰妮心以为他改变了主意,想与她详谈,一直期待的注视着他。
不拉琴的贝克先生看上去同世上任何一个老人没有两样,灰白的头发,耸拉的皮肤,浑浊的眼,驮着背弯着腰,沉默的坐着。
“我想委托你们做一件事情。”良久,贝克先生才开了口。布兰妮一下子失望了下来。
“不知老先生有何事要我们帮忙?我们明日就得离开此地,恐怕不一定能帮到您。您可以先说来听听吗?”不跳字。少白对于拉贝克先生去歌剧院的事,并没有太大的想法,但还是颇欣赏这位老先生的才华。
“蕾雅她等她的丈夫回来已经三十一年了,十年前我来到这个小镇上的时候,她就站在那里,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放弃和改变过。我打听到,有人在禁忌岛的岸边看到过他,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找他回来。”贝克先生抬起头来,说道。
“老爷爷,我们明天就得回去了,我们还是学院的学生,要回去报道。出发去一个岛屿找人,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到的事情,恐怕是不能帮到您了,您可以找其他人看看,或者找其他的跑船人。”嘉宝急于回雾都看看自己的小店生意如何,并不愿再在此地耽搁,抢先回绝道。
“普通人根本不敢上禁忌岛,该岛之所以叫禁忌岛,是因为凡是进去的人一般都出不来,除了曾经的一个魔法师以外。我找你们帮忙,也是在找不到其他人的情况下,实在不得已而为之。我一生流浪卖艺,存下了一点积蓄,如果你们能帮我找回他,我可以把那些积蓄全部给你们。”贝克先生看着少白和布兰妮两人,恳求道。
“老先生,我们并不是佣兵,并不能接受委托的,如果你想找会魔法的人帮忙,可以到布里蓝卡城的佣兵协会看看,在那里你也许能找到合适的人。”艾丽莎温声解释道。
“我去过那里,但是里面大部分的佣兵都是剑士,仅有的几名魔法师对于找人这样的任务,一点兴趣也没有,我也付不出能让他们动心的价钱。蕾雅已经等了三十一年了,从年轻等到年老。我真的非常希望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能够看到她和他的丈夫团聚。”贝克老先生执着的坚持着,浑浊的眼中依稀带上了点泪光。
“我已经时日无多,自知不过再能拖上几个月的光景,再也等不到下一个能帮我们的人,你们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心愿,帮我找回那个人吧!”贝克先生颤抖着站了起来,走到少白的面前,双膝一弯,就要给他跪下去。少白慌忙起身,扶住了他,但贝克先生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不起来,执意要求他答应。
无奈之下,少白只能妥协。
“为什么一定要找到那个人,他是您的兄弟吗?还是您的朋友?”嘉宝一直不解,听其言语称呼,似乎对方只是蕾雅的丈夫,与其并无任何关系。
“从我来到这个小镇,走到那个海港,看到蕾雅背影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了她。我每天站在那里拉琴,每天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痛苦,但一直,却在心底希望,她就一直站在那里,她的丈夫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然而,如今我的时日已不多,当我想起日后的岁月里,她依然独自一人站在那里,一个人孤独的站在那里,就觉得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