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订阅~)
潘云豹进了屋,本想在媳妇面前讨个好卖个乖,却听说她已经回家去了。绿枝陆真都跟了出去,屋子里是周女乃娘和彩霞看家。见他俩伤得不轻,赶紧招呼他们进屋,让人抬了两条春凳过来,架上火盆,烤得暖暖的,才让他们月兑下衣裳,方便揉搓。
胡浩然的左肋后背上,各有一处碗大的淤青,一深一浅,潘云豹除了肩头那一片青紫,还有不少新伤摞老伤。
周女乃娘别的事上不行,这些事可用心。尤其是姑爷还月兑了衣裳,更不让大丫头们进来插手,亲自坐在这儿盯着,只让两个小厮替他们揉搓着。二人正给揉得吱哇乱叫,有人来报,“三少爷来了。”
潘云祺一进门,就见一个长得有五六分姿色的丫头拿簸箕扫了一堆红色粉末出来倒在门口的垃圾筐里,嘴里还在嘟囔着,“有这么做爷的么?不就一盒胭脂,姑娘都赏了我,偏还摔了,真是小气”
潘云祺听得心中一动,看那胭脂盒眼熟,不正是昨日撺掇着让潘云豹买的么?他心里有鬼,赶忙上前笑问,“哟,这好好的胭脂,怎么就摔了?怪可惜的”
兰心还没机会出这院子,也不知这年轻公子是谁,只觉他生得还怪好看的,“您是……”
潘云祺见这丫头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瞧着自己的目光中就有几分好感,笑得分外和气,“我是来看二哥的。”
“哦原来是三少爷啊”兰心赶紧行了个礼。
“无须多礼,”潘云祺见左右无人,似是无意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扶起,关切的问,“请问这位姐姐芳名?怎么好好的胭脂摔了?是二哥二嫂吵架了么?”
兰心脸上一红,怕人瞧见,赶紧抽回手去,“没……没呢,不过是我们姑娘不喜欢这味道,二爷就给摔了,三爷请进来坐吧我……我叫兰心。”似怕他看不起,还赶紧补了句,“姑娘身边的贴身丫鬟。”
潘云祺也不多说,只是在擦身而过时,低低说了一句,“你若喜欢,回头我打发人来送你一盒,这好东西就得用上美人身上才显得出来。”
兰心听得心花怒放,红着脸扭身进了屋,却又回头着实看了他好几眼才罢。
潘云祺微微一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他可不是无事献殷勤,自张蜻蜓过门之后,就把从前那些小谢夫人安排的人全都撵了出去,一个不让进门伺候。正苦于无法得知消息,可巧就天赐了这段机缘。看来这丫头是个水性杨花的,要是能勾搭得上,倒能做个内应了。
进了门,见潘云豹和胡浩然二人又伤了,潘云祺故作讶异,“二哥你昨儿伤还没好,怎么今日又去挨打了?爹也实在太狠心了连胡兄也受了这么重的伤,用这些药油怎么行?还是出去找大夫推拿推拿吧”
“不用了一会儿我还要和潘大哥去军里,把这块淤血揉散就行了。嗳,你们找个瓶子给我带些回去。”胡浩然一直不怎么喜欢这个斯斯文文的潘三少爷,先就拒绝了。
周女乃娘听胡浩然吩咐,立即打发小丫头去找瓶子,自己仍是坐镇这里,寸步不离。听潘云祺此话,也不好反驳,只跟潘云豹唠叨,“姑爷还是别去了,一会儿倒是问问大少爷,该做些什么功课,免得姑娘回来又生气。”
潘云豹想想也是,“云祺,你先回去吧,我不去了。”
潘云祺没想到这么快这傻小子就变了卦,有些暗恨周女乃娘,打趣起来,“二哥还说要重振夫纲的,怎么这就怕起嫂子来了?”
“谁说我怕她了?”潘云豹顿时直起身来,挣得脸都红了。
胡浩然斜斜向上瞅了潘云祺一眼,“我一会儿也要做功课呢,云豹,你可得陪着我,别让你哥光骂我一个。”
潘云祺干笑几声,正不知该说什么,潘云龙打发人过来,“大少爷说,请二位少爷弄好了就赶紧过去,先带你们去营里转转,要是不能骑马,就去套辆车了。”
二人呲牙裂嘴的起来穿衣,活动活动手脚,“算了,不用套车了,象个娘们儿,去了营里让人笑话,都骑马吧。”
胡浩然也带了马来,就在潘府外头,交小厮看着在。
潘云祺不解,“你们,这是要干嘛?”
潘云豹嘟囔着,“爹让我们都去军里挂个籍,唉,往后的日子可真不好过了。你先回去吧,我真没空招呼你了。”
潘云祺特意起个大早,碰一鼻子灰,怪没意思的走了。回去跟小谢夫人一说,大为懊恼,“爹这回还当真是要教他呢可惜了那盒胭脂,竟然一次没用就给摔了。”
昨儿带潘云豹去买胭脂,他留心问了伙计,原来这胭脂也有两种。一种是普通的,另一种却是加了麝香,有些青楼女子要避孕,才用那种,外表看来却是一样。潘云祺自己当然拿了普通的,却给潘云豹买了盒这样的。
小谢夫人顿时紧张起来,忙低声问,“被发现了?”
潘云祺摇头,“想是意外,我才去时见那丫头已经倒了,没人会怀疑的。不过老2屋里的不喜欢那香味,想来下回再不能用了。”
小谢夫人松了口气,“这种用麝香的法子虽好,却也有些冒险,万一给有心人瞧出来,你也月兑不了干系。依我说,扔了也好。老2若是去了军里,他屋里就更难怀上了,也不必太担心。再说了,就算怀上了,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唇边挂起一抹冷笑,她只是发愁一事,“你爹现在干嘛对老2的事这么上心?还有胡家那个养小相公的混帐,怎么也想着要进军里了?”
潘云祺也闹不明白,小谢夫人想了想,“云祺,这些闲心你先别操了,快回去读书。明年大比,一定要好生考个功名回来,替你母亲争口气”
潘云祺很是自负,“娘您放心,只要儿子下了考场,不说前三名,那进士榜上绝对有我一席之地”
小谢夫人笑着点头,打发了儿子出去,却在琢磨着该如何再给潘云豹找点事。
“来人呀”小谢夫人叫来心月复,从张蜻蜓交过来的回门礼中挑了几样,交待了一番话,让人送了出去。现在还不到动这张牌的时候,但也得很模一模,热热身了。
小谢夫人的眼中透着一抹凛冽。
章府。
林夫人最近有点烦,三姑娘嫁了,二少爷三少爷都上书院念书去了。偌大个后宅只剩下四姑娘一个,未免显得有些冷清。可林夫人的烦恼却不是因为地方冷清所致,她的烦恼来自于早嫁出去的二姑娘,她亲闺女那里。
那个糊涂丫头,居然把邝玉书一个有了身孕的姨娘惩治得落了胎,怨不得那日女婿回来,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不管人家身分有多卑贱,但怀的孩子却是邝家的金枝玉叶,就算要弄,也绝对不能明目张胆的弄,要不,哪个婆家也容忍不了啊?
知她心情不好,故此顾绣棠一早就来请安,陪她解闷,“婆婆,您也别太往心里去了。二妹她也不是故意的,在责罚人家之前,也没听说那个姨娘有了身子。这件事,也是意外。要不然,邝老夫人和邝夫人都不会按下不提了。”
林夫人实在也是没解闷的人了,跟媳妇说出些心里话,“就算是这样,但玉书呢?心里能不搁下芥蒂?你没瞧他那个脸色对了,泰宁那儿有眉目没有?”
为了让女婿消气,章泰宁奉母命,这几天成天在外头收罗古董字画,要讨好这个小舅子。可这些东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哪能说找到就找得到?
顾绣棠摇头,“相公今儿一早就又出去了。”
“钱的事情让他不要担心,我手上还有。”林夫人克扣了一大批应该给张蜻蜓的嫁妆,当然有钱。
婆媳二人正闲闲说着,忽闻人报,“三姑女乃女乃回来了”
林夫人心下诧异,这个死丫头跑回来干什么?还没等发话,就见张蜻蜓已经提着裙子闯了进来,不与林夫人见礼,只是看一眼左右,“你们全都下去大嫂,也请你出去”
林夫人心里本来就憋着气,要不是你这死丫头,玉书也不会对我的清雅这么不满意当下怒气更炽,“三姑女乃女乃,你回来是府中的娇客,但也没这样没规矩的这究竟是在哪儿学的这一身的匪气?”
啪张蜻蜓劈头盖脸就往林夫人脸上甩去一物,“我倒是想给母亲大人留脸,可你若想要当着人前说,我有什么可在乎的?”
她来前已经想过了,现在无凭无据,唯一拼的就是林夫人对于名誉的爱惜程度,如果她还要脸,不希望她把事情闹大,就会妥协。
林夫人本能的伸手一挡,那东西掉在地毯上,一声也没发出。定睛细看,却是一支烧过的金凤钗,在一片羽毛上露出内里的银白色。
林夫人当下就明白了,没想到张蜻蜓这么快就知道了真假。原先她打算的是,等过上几年,张蜻蜓慢慢发现不对劲了,到时也是时过境迁,便无法前来追查旧账。却没想到,这么快就露了馅。
要说一点不心虚,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林夫人在做这事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对策,所以丝毫不惧,还要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