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也只是犹豫了一瞬间,陈醉就决定实话实说,毕竟这件事情定然被藤婶子说得很离谱,若是否认,反而会越描越黑,莫不如直说,反正那根银钗也是长旺送给他自己媳妇的,陈全儿捡到了给送回来,总是没有错吧?
“是的。”陈醉点头承认。
大牛他娘却骤然紧张起来:“你为何要拿银钗给她?”
“并不是我给的,是她自己的,因上次落水时慌乱丢了,被陈全儿捡到,又不好亲自送回去,故托我送回给她。”陈醉坦然回答。
大牛他娘听完,只是看着远处的青山,沉吟不语。
陈醉以为大牛他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又解释道:“我听长旺家的说,那银钗是长旺送给他的,能找回来她还很是高兴呢!”
陈醉说这话的目的,只是想让大牛他娘知道,长旺家的还是很在意长旺的,也存着想让大牛他娘以后对长旺家的好点儿的意思,为长旺家的能做的,也仅此而已,再往多了说,就过犹不及了。
“按你这么说,倒是藤婶子又在乱嚼舌根了?不行,这件事不能就此罢休!这事关我们家的名誉!长旺虽然瘫痪在床,却好歹是个要面子的男人,由得人去这样胡说八道,我们家的人以后还要不要在这村里的路上走?还要不要在这青天白日下抬头?”大牛他娘地喃喃自语着,说罢抬头坚决地看向陈醉,“陈家妹子,你是经手人,你得跟我走,跟藤婶子和陈全儿当面对质,当着全村人的面说个明白!若这件事不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以后我家满门就都不用做人了!”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村中民风淳朴,虽然平日里言语粗俗,对这种红杏出墙的事情却是从不姑息。若是背藤婶子毁了名誉,长旺家的怕是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陈醉冲着大牛他娘点点头,回头跟沈坤说了一声,没顾得上去深思沈坤有些担忧的神色,就跟着大牛他娘走了。
所谓的对质是在晒谷坪上进行的,召集起来也很快,大牛他娘找了陈家村的族老,因陈全儿也是陈家大姓人,事关名誉,不能不在意。
族老当即拿出了村中的大铜锣,哐当哐当哐当用力敲打了三下,少顷,等余音散尽,又是哐当哐当哐当三下,如此三遍,连响九声锣,却是村中最紧急的大事才会发出的召集令,闻得锣响的村民都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晒谷坪聚集。
陈醉踌躇满志地看着村民们都靠了近来,大牛他娘又找了长旺家的过来,长旺家的低垂着头似乎是很不安的样子,陈醉将之理解成为害怕这样的阵仗。为了让长旺作证,还让大牛将长旺背了过来,放在一张竹躺椅上。
藤婶子到了此刻却有些畏畏缩缩,毕竟都知道话是她那里传出去的,平日里胡说八道惯了,却并没有招来这么大的阵仗,如今要见真章,却是着实害怕。
看着村民们聚集得七七八八,族老在众人搀扶下,站上了石碾子,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族老轻咳一声,这是开始要说话的意思。
“乡亲们,应大牛他娘的请求,今天我召集大家来,是为了咱们村水藤家的说陈全儿和长旺家的有私情,陈全儿私底下赠送长旺家的银钗一事。大牛他娘坚持要当众对质,还长旺家的一个清白,并让我向众人说明:若长旺家的果有私情,立即将长旺家的沉塘!若是水藤家的凭空胡说损人清誉,大牛他娘想请求大伙儿,责成水藤将她休掉,逐出陈家村。”族老的话顿时如凉水倒进了热油锅中,村民们立即沸腾起来。
有惊讶的有高兴的还有怜悯的。
长旺家的脸色惨白地抬起头来四处环顾了一眼,又惊慌地低下了头,长旺却被这样的言语立刻就白了脸,有些纤细苍白的手指只是发抖。
陈全儿却是脸色惨白﹑目光虚晃地看着以前的一切不发一言,让人不知道他是惊慌害怕的?还是被这场面惊吓的。
长旺让大牛背来时只说有事,大牛却并未告诉他到底是什么大事需要自己这个瘫子来旁听,没成想却是将自家女人的性命都押上了!而押上自家女人性命的却是自家的娘。原因却是红杏出墙!
长旺紧张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乱哄哄的场面,好在他是旁证,也是受害者,被放在了人群的最前面,跟大牛他娘﹑长旺家的﹑藤婶子﹑陈全儿做一处。
藤婶子本来很慌乱,看到长旺家的如此惊慌,陈全儿又神不守舍,心中却又有了侥幸:或许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反正也到了这个地步了,没有退路,莫不如往死了咬定不松口,总是要挣个赢头,否则被休弃回家,不如死了干净。思及此,心中也渐渐定了下来。
族老又是轻咳一声,人群渐渐安静下来:这是族老准备开始主持对质了。
“陈家妹子,你是经手人,你先说。”族老高声问。
当着许多人的面,陈醉这倒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心中不免激动,往前一步,开始侃侃而谈:“那银钗本就是长旺家的的东西,因上次落水被陈全儿所救,银钗也被陈全儿拾得,那日在河边,是陈全儿拜托我将银钗还给长旺家的。长旺家的拿到后告诉我说,这银钗是长旺跟她刚成亲时给她的东西。十分珍视,此番失而复得,很是高兴。”
众人听完,议论声又起,这次倒是大多指责藤婶子的,藤婶子也被这话吓得一脸惨白,她当时看到的不过是陈醉捏着银钗,露出的一头是玉簪花的钗头,后见长旺家的戴,故而才会如此胡乱传言,说到底不过是猜测罢了!只因藤婶子凡事喜欢往坏里想,才将事情想得如此龌龊。哪里料得到随口的胡说八道会有如此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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