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面人的左右手召出两团火势更猛的青焰,把周围三尺范围内的雨水烧得滋滋作响。青面人双手猛得一甩,两团青焰在他的遥控之下,呈奇异的弧度向长空飞去。
青面人跑动起来,双手再次升起两团熊熊燃烧的青焰,月兑手而去。
秘能对决,五官所感,尤其是眼睛所见,往往会误导自己做出错误的判断。长空无影闭上双眼,听音辨别远处的事物。散开磁气场,将自己的心识与自己的磁气场融合,判别逼近自己的异物。
敌众我寡,长空只能放手一搏。
两团火焰左右夹击而来,长空原地不动,身体左倾右斜,避开一道青焰。青焰擦着斗篷而过,一碰即燃,却被雨水浇熄,不能成事。
长空借助天时,挥棒砸飞数道青焰。青焰在空中逗留时间一长,火焰很快变弱,对长空无法造成伤害。
另外三个秘能师也没闲着。
快男来无影去无踪,长空一边躲开接踵而来的青焰,一边还要提防快男的偷袭。蝎女乘长空无暇顾及自己,溜到车子左侧。她有一对大蟹螯,一对拿着三尖钢叉的人手,四对步足,以及蝎尾毒刺,手脚和尾巴都可以发起攻击,仅她一人,就有具备六个人的能耐。
蝎女挥舞三尖钢叉斗长空,用蝎尾不停地刺扎,那一双蟹螯也为她挣取胜算,迫得长空招架不支,大大地出了一口恶气。
骷髅魔犬围着车子转圈,时不时地跳起突袭,张牙舞爪,嘶咬吠叫不止。虽然无法伤到长空,却起到干扰长空视听的作用。
白化人双手入腰,模出八根浸毒的长针暗器夹在指间,在魔犬的配合下,屡屡出其不意地甩出层出不穷的暗器,令人防不胜胜。白化人是个暗器高手,毒针纤细暗哑不反射光线,极难察觉,经过他的施放手法,变着轨迹运行,比快男还要难以对付。
为躲避白化人的暗器,长空多次被快男攻击得手。快男不敢在长空面前逗留,两把锋利的短匕都是一带而过,割皮削肉,在长空身上留下的伤痕并没有伤到筋骨,也没有机会伤到要害。
但是,快男在长空身上割来划出,肆无忌惮地放血,创口几乎遍布全身,大大地消耗了长空的体力,快速降低他的战斗力。长空不是铜皮铁骨的金钢不坏之身,这样打下去,迟早会被他们耗空精力,最终难逃一死。
青面人在外围游走,操控火球,远程攻击长空和他脚下的车子,分散长空的注意,辅助己方做战。
为确保楚芸和美树无恙,长空不能离开车顶。对方四人一犬配合相当默契,长空成为他们的标靶。只要长空一离开车顶,他们就有机会把美树和楚芸抓走。
猛虎难敌群狼,长空寡不敌众,全身伤痕累累,血如雨下。
蝎女跳到右侧,腾出尾刺,扎穿楚芸身边的车窗玻璃,探了进去。
美树先前踩着刹车加速,速计表的指针已经接近最大,就在尾刺伸进车里的时候,美树猛然松开刹车急转弯。
车窗扣住蝎女的尾刺,把她拖翻,连着轿车在地上翻滚,狼狈不堪,蝎女费了很大劲才把尾刺收了回来。而且,车头突然急转,又恰好把前面的青面人撞飞。
这起突然变故出人意料,打乱了对方四人的战斗方案,为长空赢得反击的大好时机。
毒针连击,长空冒着极大的风险,准确把握住每一根毒针的移动轨迹和角度,眨眼之间用长棍将它们一一磕飞。白化病人的暗器经过长空之手,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朝蝎女和青面人飞去,而且不偏不倚,刚好命中要害,全都透体而过。
长空讥笑一声:“哼,暗器,班门弄斧!”
蝎女和青面人每人身中四道暗器长针,其中有一枚毒针穿透青面人的脖子。毒素刚一入体就发作,蝎女和青面人双双口吐白沫,在地上抽搐。蝎女变归本尊,化为一个美丽的果女蜷曲在雨水滂沱的马路上挣扎,四处中毒的部位一片殷绿,快速扩展。
白化病人弃长空而去,驱赶魔犬赶到距离自己更近的蝎女身边,给她服下解药,及时化解了剧毒。青面人体质不如蝎女,眼睁睁地看着白化人向他跑过来,还未得到解药,就已经倒地毙命。
“Oh,NO……NO!”白化病人跪倒在青面人身旁,哭丧着脸,嚎啕大叫,痛不欲生。
另一边,长空嗑飞暗器时露出破绽,快男的短匕成功地插进长空的胸膛,快男握住短匕的把柄,首次在长空面前显形。
长空转身头,睁开双眼,眼光锋锐,盯住快男。
快男惊呼出声:“还不死?!”
长空左手握棍,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到,以锁喉式紧紧掐住快男的脖子。快男的身影在长空面前闪烁不定,不过,饶是他如何挣扎,都无法逃月兑长空的右手。
“跳梁小丑,不修武道,速度再快又如何?如果单打独斗,你早已命丧我棍下,岂能容你在我面前跳闪到现在?”
长空无影骁勇剽悍,一字一顿,恍如金石铿锵之声。
他右手用力,将快男举起,势要掐断他的脖子。
快男落到长空手里,再多的挣扎都是徒劳,他脖子通红,青筋凸起,像一条条蚯蚓爬在涨成猪肝色的脸上。
长空脚下,轿车仍在急转弯之中。美树车技有限,车子在她手里失控,驶离马路,爬上人行道后又撞在一个消防水栓上。车尾高高翘起,楚芸被撞得头破血流,缚在坐垫上一动不动。
消防栓被撞坏,自来水井喷而出。
因为这个交通意外,快男从长空手里消失。长空负伤战斗,严重失血,尤其是快男最后添的致命两刀,如果不及时救护,长空也要步青面人之后死去。
长空的手脚不听使唤,车子骤停,他整个人直接从车顶滚落,摔倒在人行道上。长空费力站起,用棍子支撑身体,岿然不倒,向着失事的轿车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两把短匕仍然插在胸口,鲜血流了一地。
快男赤手空拳站在远处,望着长空,却不敢靠近。
“小芸,你不要吓我,快醒醒啊!”美树推开车门,从车内钻了出来,饶过车尾,来到车右侧,拉开车门,解开安全带,使劲摇晃楚芸,试图把她唤醒。
白化病人合上青面人的双眼,站了起来,双手扣满暗器:“难道阁下是八大家族的人?”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不给我滚!”
一听长空承认自己是八大家族的人,快男浑身颤抖,不安地望向白化病人。后者使了眼色,快男得令,很不情愿得原地闪逝,出现在美树身后。
“撞破了脑袋,看起来伤得很重,我想她撑不了多久就会死掉。”
快男年轻缺少历练,没有多少医学常识,往车内匆匆看了一眼,不经诊断就下结论。他这么快就下结论,也有一定原因,他在心里推想:如果因为这种程度的交通事故就受伤,肯定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只有凡人才这么窝囊。
“你胡说,小芸不会死!”
快男擅自排除了一个可能,做出选择,对美树说:“说实话,我不确定你是星骑士大人要的那个人,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差错。”
长空向这边走了过来。
“但是,事到如今我没得选择,只能相信,因为八大家族的人在这里。”
快男口里的星骑士大人要找的那个男孩,自然就是楚歌了。八大家族的长空无影在此监护楚歌,如此一来,楚歌的另一层身世呼之欲出。
美树来不及反抗,就被快男挟持,而后在白化病人身后现形。蝎女得了解药,恢复些许精力后,立即异变为半人半蝎,不安地盯着长空。
“长空救我!”
长空勉强自己转过身来,向着美树走去,左手拿住玄黑长棍,一步一个脚印,不怒自威。对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长空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但是他们畏惧八大家族的威名,不敢犯险相逼。有件事情,他们更加清楚,倘若长空在临死前猝然发难,他们几个都活不了!
白化病人举起左手,手中剧毒长针直抵美树颈间,迫使长空停步,美树也不敢呼救了。
城市上空有异物掠过,察觉到底下有事发生,一片阴影在众人头顶盘旋。
白化病人抬头看了一眼,利用秘能传话给蝎女,蝎女快步走到他身边,用蟹螯夹住青面人,放在自己的背甲上。
山崎美树望着身负重伤的长空,眼眶溢出复杂的泪滴。长空双唇颤动,张口难言。
白化病人翻身跳上骷髅魔犬背上,蝎女载着青面人的尸体窜进巷道。快男挟持美树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以快男的速度,长空身体完好无损也追赶不上。
“大侠,得罪了!”白化病人骑着魔犬跟上蝎女,离去前右手搭在左肩,微微点头,向长空行了一礼,以示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