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的世界里,隐藏着数不清的秘能师,和凡人生活在一起。而凡人一直被蒙蔽,对此毫不知情。”
“天呐,这是一个什么世界?”李欣念轻声唏嘘,查看楚歌的后颈,关切地问:“你还痛么?”
“单独做为一个通神秘能师,觉醒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学会承受痛苦。和变身比起来,外伤不值一提。”
李欣念领悟到楚歌的意思,“刚刚我碰你一下,你变做我的样子,是不是要忍受极大的痛苦。”
“我已经习惯了。”
李欣念急忙收手。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毛发消隐,楚歌变归本尊,对李欣念毫无隐瞒:“所有的秘能师都不知道,我的复制能力只有在第一次触碰才会起作用,而且还跟接触的时间长短有关联。接触的时间越长,我能得到的信息就越多。不过,这样对自己的伤害也越严重,我自身会因此失去很多东西。初次触碰之后,就要用到血液。”
“你是说,我以后可以直接牵你手,像正常的情……亲人一样,再也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
楚歌点点头。
“太好了”李欣念激情难以抑制,抱住楚歌,温存少许,又检视他的伤口,发现已经结痂,一碰就月兑落。而且伤口长出了新皮肤,完好无损,李欣念放下心,长吁了一口气。
楚歌将追踪器置于掌心,仔细端详。
李欣念问道:“你这么紧张这个小东西,它是什么?”
“我猜它是个追踪器。”楚歌默默思索片刻,站起离开浴缸,把追踪器扔出敞开的窗户,正容道:“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窗外楼下,一道仿佛生有翅膀的人影如闪电影魅,从半空掠过,只昙花一现。这道人影一闪即逝,随即出现在距离怡东酒店两条街道之外的热闹广场,显露出了身形。他戴着一枚颜色深褐色的戒指,手心握着那颗被楚歌丢弃的追踪器。
他是个北欧人,其貌不扬,长着一张大众脸,看不出他有任何奇特之处,普普通通,着一件白汗衣,外配一件土黄色休闲夹克,扎进人堆就很难将他寻找出来。
北欧人找到一张长椅,就在路边坐下,伸手入怀,趁左右没人注意,从怀里淘出一个金属物。此物常人手臂粗细,圆柱形状,高三寸左右。北欧激活这个金属物,圆滑的壁面开了一个细孔,是个接口。他把追踪器插入这个细孔,五秒钟之后,听得两声“嘀嘀”。于是,北欧人直起金属物,掌心朝天,正对下圆底。
只见,这个金属物生成了二十多颗追踪器,落在北欧人的掌心。
戒指光芒一闪,金属物消失不见。北欧人把追踪器收入口袋里,离开长椅,登上附近的一辆公交车……
另一面,楚歌和李欣念刚刚走出怡东酒店,正要去往停车场,却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跑过来递给楚歌一封信,封面空白无字,不曾留名。
楚歌接下这封信,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纸条,和一张去往文莱的船票。
李欣念从楚歌手里接过纸条,念道:“春秋解封,离开港岛。”
楚歌问送信的小男孩:“是谁给你的?”
“是一个蓝眼睛的姐姐,蒙着脸,她请我帮忙,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楚歌巡视四围,搜寻可疑之人,“她人呢?”
“她在那里。”小男孩转过身,指着最近的公交站亭,发现蓝眼睛已经不在原地。小男孩挠着后脑勺,面有不解,道:“她刚才明明是在那里的,怎么不见了?”
李欣念蹲下对小男孩说:“小朋友,谢谢你啦,告诉姐姐说,你想要什么奖励?”
小男孩做思考状,想了想,“你跟我来。”
李欣念和楚歌相望一眼,跟着小男孩来到一家礼品精品店。
“姐姐,我要那个毛绒大熊。”
李欣念从货架上取下大熊,交给小男孩,“小朋友,你也喜欢这个啊。”
“不是,是依依喜欢,她很想要这个大熊。她后天过生日,我想送一个礼物给她,可妈妈不给我钱。”
李欣念开玩笑道:“依依是谁啊?是你的女朋友吗?”。
“嗯。”小男孩年幼,还不知道女朋友的确切含义。
“人小鬼大,这么小就谈恋爱了。”紧接着,李欣念语意急转:“是青梅竹马啊,姐姐羡慕你们。依依真得很幸福,这么小就有人疼。告诉姐姐,依依是不是很漂亮?”
“依依最漂亮。”
“比姐姐还漂亮吗?”。
这个问题难住了小男孩,他想了许久才说:“姐姐也漂亮。”
“你觉得这个哥哥怎么样?”
楚歌树在一旁没有动静,只是傻傻地望着李欣念,面有悒色,心事重重。李欣念东拉西扯,开玩笑,借以转移楚歌的注意力,舒散他的阴霾。
小男孩仰头看着楚歌,有所畏惧,举棋不定,却说:“很晚了,我要回家。”
李欣念搂住小男孩,不让他走,“等一下,你要回答姐姐的问题再走,好吗?”。
“我不知道啦,哥哥很像刚才那个蓝眼睛的姐姐,也是怪怪的,神神秘秘,和我见过的人很不一样,好像外星人。”
李欣念为之一愣。楚歌剑眉一沉,反身抓住小男孩的手。
“小歌,你……”
眼看着楚歌在小小的精品店里异变成小男孩,店员和顾客都惊呆了,木然不动。楚歌得到了所要的信息,松开小男孩的手,拉着李欣念快步走出精品店,每走一步就长高一点,很快就长大成了本尊。
“今晚我要离开香港,我先送你回家。”楚歌带李欣念到达怡东酒店的停车场,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塞给李欣念,“我要走了,不知道这些东西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我现在就去街上抢他几千万。我有催眠能力,做这种事情,易如反掌。我知道你不想待在会所,有了这笔钱,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番话,惹得李欣念热泪盈眶。
“我走后,你再也不要委屈自己。我没有任何朋友,你是我第一个人类朋友,也许是唯一一个。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
李欣念含泪打断楚歌的话,说道:“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我还没出世就有很多人想要我的命,我不想连累你。”
“那你昨晚为什么要出现在会所?明明已经走了,你今天又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
“我……”楚歌解释不清,无话可说,转过身去。
李欣念走过去正对着楚歌,直视他的眼:“你不是已经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了吗?那你应该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虽然我们昨晚才相遇,认识不到一天,可我已经决定了。”
自打李欣念触碰了楚歌背上的花蝶,楚歌对李欣念的态度不然而然地发生了变化,不单纯是朋友。面对李欣念,他的气势弱了下来:“你决定了什么?”
“你刚刚说,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对吧?”
楚歌点头应诺。
“是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
“是。”
“那好,我跟定你了。从现在起,我放下一切跟你走,你去哪里,我就去哪,一辈子。”
“你不明白……”
“我不需要明白。”
“跟着我,会吃苦。”
李欣念知道楚歌已经妥协,用手背拭去眼泪:“我不是什么富家千金大小姐,如果不能吃苦,我早就饿死了。”
楚歌神色庄穆,肃然道:“还会送命。”
“那我把命交给你。”
楚歌深受感动,走前一步,抚模李欣念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要离开你,我就会很难受。”
李欣念搂住楚歌的腰,靠在他胸膛,“我相信,你会懂的。”
……一刻钟以后,楚歌变身送信的小男孩,换了一身童装,由李欣念领着,进入维多利亚港口码头。
售票区很拥挤,秩序有点混乱,楚歌趁乱巧施催眠能力,控制了一对预定好船票的中年夫妇,劫取他们的签证等各种通关证件资料,还命令他们夫妻二人离开码头,到街上溜达。
楚歌摇身一变,成为那个不幸的大佬。洗手间里,李欣念拿出随身携带的包包里的化妆品,涂抹脸蛋,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像那位浓妆重彩的妇人。
没过多久,楚歌和李欣念顺利通关,登上去往菲律宾的豪华游轮。
上船后,李欣念问楚歌:“我们怎么不去文莱?”
“虽然那个蒙面女子好心提醒我,但她是敌是友,现在还不能判定。我观此人不是善类,叫我去文莱,或许是个圈套。”楚歌走到船舷,把那张去文莱的船票撕碎撒入大海。
之后,二人携手进入睡舱,紧闭房门。
李欣念走到妆台,迫不及待地卸妆,抱怨起来:“那个女人真是的,不会打扮,也不要抹这么多粉嘛,弄巧成拙,丑得要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楚歌变回本尊后,有点眩晕之感,步态踉跄,站立不稳。
“小歌,你怎么了?”李欣念从妆镜里看到楚歌有点不对劲,便立马放下手上活计。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李欣念搀扶楚歌上床,侍其躺下,“你说过,触碰别人会伤到自己,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对么?”
“我只是有点困,想睡。”楚歌面色疲惫,就像几天几夜没合眼休息过,双眼一开一合,很吃力。他握住李欣念的手,十指相扣,缓道:“我睡着以后,可能会有一些怪事发生在我身上,你不要惊讶。”
李欣念笑问:“什么怪事?”
“我不知道,在这件事情上,爸爸和小姑从未对我说实话。”
“是不是梦游啊?睡着以后能发生的怪事,一般只有梦游。”
楚歌也笑了,“我觉得应该是有什么东西附在我身上,趁我睡觉时出来作祟,一直摆月兑不掉。我今年十八岁,事实上,我只有不到三年的生活经历。我的身体,大部分时间,是被这个东西占据。”
李欣念心里发虚,变身和催眠都亲眼目睹了,还有什么事情不会发生呢?
“你不用害怕,他是个很安份的家伙,不像我,经常惹事生非。等我醒后,把你见到的,听到的,都告诉我,我想知道实情,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嗯。”
当下,楚歌合上了眼睛,李欣念守护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