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东篱过于震惊,手里捧着的茶杯险些掉到地上,声音也控制不住的有点大。
南宫萧马上就被惊醒了,出于他的坚持,同时也避免自己两个人的情形被外人得知,两个人住在同一个房间里面,不过一个睡床,一个睡塌,井水不犯河水。
“出什么事了?”南宫萧扶着床铺小心坐起来,担忧地看着她。
“吵醒你了?”东篱因为这个消息有些心神不宁,挤出一个笑容:“柳姐姐她们回来了。”
难怪屋里面忽然变得冷了好多,南宫萧暗自月复诽:“是出什么意外了吗?看你的脸色很难看。”
倒真是意外的事,东篱抚了抚额头:“叫你说着了,还真是很意外。今晚那些人去找尚书大人了,还把人打了一顿。”
南宫萧皱起眉头:“不是留了护卫给他?怎么会挨打?”即便人多势众,但是几个高手护住一个人还是没有多大问题吧?
“但是他们在的话就有可能叫那些人发现端倪。”东篱对这位尚书倒是很佩服,为了替儿子报仇把这些人诳进局里,就敢把命豁出去,要知道,那些人可不是善男信女,手里多多少少都有人命的,一个不慎就会惹上杀身之祸。“尚书大人把人都遣散了,自己一个人面对的。”
南宫萧低咒一声,吴尚书毕竟年纪大了,被打一顿后果说不定就会很严重:“找大夫了吗?”。
“还好,没有太严重,若不是柳姐姐她们在的话,估计就没命了。”东篱烦躁起来,倒了一杯冷茶喝了一口,被南宫萧责备了两句:“不要喝冷茶,你的身体本来就不是特别好。”
东篱按不下心里的一股莫名的火气,一口凉茶也没起什么作用:“你都猜不到领着人去对一位老人下手的是什么人。”
南宫萧一愣,看着东篱气愤的表情,似有所得:“怎么?是认识的人?”或者说,是熟人?要不是熟人,她也不会表现得这么失态。
东篱扯了扯嘴角,想笑的,结果像是要哭一样:“是我亲爱的妹妹,已经失踪了的莫云霄!”
南宫萧手上的劲儿一错,没能撑住身体,扑通一下子倒回床上,马上又把着床沿爬起来,不敢置信:“什么?莫云霄?她也是那个组织的人?搞错了吧?”明明就是在街上被人硬生生掳走的。
我也希望是搞错了,东篱心下苦笑,虽然对这个便宜妹妹没多少感情,到底也是一家人,她失踪了自己也是心急担忧的,可谁想,她居然跟那个邪教组织扯上了关系,据柳氏所言,还是位高权重的什么夫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麻烦了。”南宫萧马上就想到莫云霄的身份一旦扯出来,第一个要倒霉的就是莫家,出了一个混迹邪教的女儿,莫家就算不被人为是邪教成员,也会被冠上教女不力等名头,一个不好就会被连坐了。
甚至,就连东篱这个已经嫁出去的女儿都会受到牵连,黄氏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一定会趁机把这个不顺眼的儿媳妇赶走,恐怕到时候就连皇室也会同意的。
他该怎么做才能既保证案子顺利告破,又不会连累到岳家?最关键,不会连累到东篱。
柳氏看着他们两个一时无话,忍不住焦躁起来,她话还没说完呢,这两个人就开始沉思了:“今晚还见到了邪剑,我本来打算跟着莫云霄看看他们的落脚点的,可是却被邪剑制止了,听她的意思,恐怕莫云霄所在的那个神秘组织里也有超乎寻常的力量存在,她自己跟上去了。”
那个任性的家伙不提也罢,东篱挥挥手:“天快亮了,姐姐你们先休息吧,这些事情很重要,我们会马上做出回应的。”
柳氏和冉菊带着情绪不高的吴远航钻进了各自的槐木人偶里面,东篱把三个人偶全都收起来,这才坐到床边:“想什么呢?”
“想怎么才能保全莫家。”南宫萧毫不犹豫地回答,“你妹妹,恐怕是没办法保住了。”已经加入了那样的组织,还属于核心人物,是怎么也不可能月兑身出来的了。
“我明白。”东篱回想起来,那个在街上用仇恨眼光看自己的就是莫云霄了吧?为了什么原因她这么恨自己?那种眼光似乎想要把她碎尸万段一样的阴狠,自己若是一个心软,说不定下场就会极为凄惨:“虽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云霄似乎变了很多,而且极端敌视我们。甚至当成生死仇敌一样,我不希望家人因为她遭到什么不幸,你要做什么,我不会阻拦的。”
可能很自私,但是她本来就是一个自私的人,不可能会为了一个没有多少感情的庶妹就冒险把自己一家人全都搭进去。
南宫萧得到她的答复,弯了弯眼睛,很好,当断时丝毫不会拖泥带水,不是一个过于感情用事的人:“你放心,我会在她的事情被揭出来,斩断她跟你们家的关系。”只要那个女人不是莫家的人,那谁有能说是莫家跟邪教有勾结?
什么意思?东篱不明白,南宫萧却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去,拍拍身边:“你一晚上没睡安稳吧?一直都在等着她们回来,难怪被吵醒没有发脾气,根本就没有睡实了。离天亮还有一阵子,睡会儿吧。”
东篱打开他的手,白眼一翻:“睡觉就睡觉,别想趁机占便宜!”自己起身回了睡榻,倒下去之后却是思绪纷纷,怎么也睡不着了,在床上辗转反侧几次之后,天色就渐渐地亮了。
耳朵里可以捕捉到丫鬟们窸窸窣窣来往走动的声音,压低了声音交流这八卦消息,多数是在说庄子上新近来的几位贵人,长的怎么怎么好看,不禁微微笑开,这个年纪的小丫头,估计最常说的话题就是这些样貌身家都不错的男子了吧?
水墨小心翼翼的踏上台阶,脚上穿的是软丝履,走起路来跟猫一样轻盈无声,唯恐弄出动静来惊醒了夫人,到时候遭罪的是自己。
“水墨姐姐早!”有机灵的小丫鬟见到夫人身边的得力大丫鬟,马上乖巧的见礼,水墨慌忙竖起一根手指:“嘘!莫吵莫吵,小心惊醒了夫人,惟你是问!”
小丫鬟慌忙捂住嘴巴,不敢吭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远了,东篱翻了个身,水墨越来越有大丫鬟的气派了,到底是长大了吧?耳朵里却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个细微的说话声,声音有些奇怪,似乎飘忽不定的,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一会这边一会那边的。
“是在这里吗?你会不会搞错了?”这个声音有些沙哑,听在耳朵里像是粗砂子划过地面:“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
“所以才会派我跟你一起出来。”这是个有点奸细的声音,但却绝对不是女人的,“早就叫你多锻炼一下灵觉,你却总是偷懒。”声音起初好像离着很远,到后来似乎已经到了房间外头。
东篱心下一个哆嗦,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预感,外面的那两个人,或者不是人,是冲着她来的。
南宫萧没有反应,应该是没有听到那种声音的,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着了。
东篱紧张的抓住了身下的被褥,身上好像冒出细细地汗来,耳中听得水墨开了门,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可能认为两个人都还没有醒来,轻舒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打扫起屋子来,可以听见鸡毛掸子轻轻扫过桌椅的动静。
胸前那块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玉锁片忽然开始升温,东篱紧张之下忽然被它一刺激,险些叫出声来,幸好及时的用手捂住了嘴,眼睛瞪的溜圆,咕噜噜的四处乱看。
连三只鬼也没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是自己神经过于紧绷,听错了?
她这么劝慰自己,可是脑子里却非常清醒的反驳,不是错觉,那绝对是真实存在的,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这是夫妻两个吗?怎么隔得这么远?”粗粝声音好奇地响起来,似乎对同一间屋子里面男女分床而眠有些奇怪:“明明有那么多房间,一人一间不就好了?”
他们已经进来了!东篱的心脏狂跳起来,紧紧地闭着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呼吸缓和悠长,像是在熟睡一样,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了。
“不该你管的事情少管!”尖细的声音很不耐烦,“奇怪,明明感觉就在附近,怎么忽然没有感觉了?是什么在干扰我?”
东篱已经感觉到一股阴寒的气息靠近了自己,胸前的玉锁片发出阵阵温暖的气息,为她驱走那些不适的阴寒之气,渐渐的好像心情也跟着平静了下来,居然不是那么紧张了。
“天快亮了,我们不适合在白天出没。”粗粝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你浪费了很多时间,有这些时间我还不如去找那个灵鬼,她很有潜质。”
“你闭上嘴巴!”尖细声音生气了,因为什么也没有发现:“走吧,晚上再找!我敢肯定就在附近,可是有什么东西在干扰我,使我无法判断。”
“会不会是昨天那个女人?”粗粝的声音兴奋起来:“大人不是说了吗?受困千年的剑魂月兑困而出,携带着千年的怨气,既是报复也是历劫,随之将会发生无数的不确定,那个剑魂实力很强,说不定就是她在干扰你。”
邪剑吗?受困千年的剑魂?东篱听着他们的讨论,默默地转着念头,昨晚的事情,这两个也亲眼目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