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看似严正无私的镇北侯,原来也有这么的一面。
那个情况,只要有脑子的人就知道事情有蹊跷,绝对是有人在暗中算计,镇北侯不可能不清楚,可是他却没有对崔氏动什么手,这么多年来依然宠爱不休,所以直到今日,崔氏仍旧是没有得到教训,还在暗中进行着她的小动作。
是什么样的感情,可以叫一个男人连自己亲生骨肉的死活都可以弃之不顾?
似乎看出东篱眼中的怜悯,南宫萧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凑过去把妻子柔软的身体拥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脑袋久久没有说话。
东篱犹豫了一下,没有从他怀里挣月兑开,他其实是很痛苦的吧?母亲每日忙着揽权,顾不上看护他,父亲对他形同陌路,视而不见,小小年纪就到军中打拼,几经生死,他对这个家,情绪是何等的复杂?
她这么想着,同情心就占据了上风,抱一会儿就抱一会儿吧,就当是安慰了,却没有发现头顶上男人的脸上一抹得逞的贼笑,满意的抱紧了怀里柔软的身躯。
“太后既然是知道实情的,难道也没有为你主持公道吗?”。东篱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又开口问。
“没有,里面的实情很复杂,咱们不说这些了。”南宫萧语气有些心不在焉:“都是老黄历了,如今,我不也是好好的?而且世子之位稳固,他们想要得逞,恐怕很难。”
他既然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东篱也不再追究,这是心里埋藏着的一个伤疤吧,不管时间过去多久,翻出来的时候还是鲜血淋漓。
“真的去左占那里?”东篱身体扭了扭,试图从某人的禁锢中月兑身出来:“很热,快掉松开。”
“不要,我再抱一会儿。”南宫萧开始耍赖:“我现在还在伤心难过呢,你也不安慰安慰我。”
得寸进尺的家伙!东篱咬牙,一拳挥出去,南宫萧顿时捂着下巴呼痛,哀怨的看着面色不佳的妻子,“被媳妇打了,传出去不要做人了”
东篱额头上蹦起青筋,她刚才就不应该同情这个家伙!
老太太微微的闭着眼睛,手里不紧不慢的捻着念珠,根本就不肯去看崔姨娘一眼。
崔姨娘也不在意,这么多年了老太太就从来没有看她顺眼过,要是忽然变得热情了,她该以为老家伙动什么歪心思了:“听说了嫁妆的事儿,虽说拿起子下人可恶,到底敏儿也有错,就不要太过追究了,毕竟,敏儿的嫁妆是有些不妥当,虽是侯爷怜爱,却容易为人诟病。”
老太太依旧闭着眼睛,听不出她有什么情绪来。
这个时候跑出来说自己女儿的嫁妆不合规矩了,早先时候干嘛去了?要不是出现了弄虚作假以次充好的事儿,南宫敏的嫁妆可就真是十里红妆都不为过了。
郭嬷嬷抬眼瞅了崔姨娘一眼,这位姨娘就是太好强,虽然主要原因就是她的出身好,贵妃娘娘的妹妹,要不是出了未婚先孕的事儿,当初进府的时候那就是平妻了,出身高心气儿也高,就嫁妆这件事儿,现在谁都不高兴,她还拿出来说事儿,叫人听了就觉得是显摆,看侯爷对她多么的宠爱,破例给她的女儿那么大的体面。
“到底是个庶女,嫁妆是有讲究的。”老太太闭眼沉默了半天之后才掀起眼皮子:“晚些时候侯爷回来了我会跟他说,即便是再怎么喜欢,也不能越了规矩去,后面还有两个女儿呢,厚此薄彼,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不过是个庶女!崔姨娘暗暗咬紧银牙,眼睛里满是仇恨的看着老太太,当初要不是这老家伙执意阻拦,还拉上了太后,自己怎么可能会成为一个地位低下的妾?现在连自己的儿女也受人歧视,被黄氏那个蠢笨的女人压在底下,怎么叫她能甘心?
“敏儿我已经说她了,姑娘家家的,什么话也敢乱说。”崔姨娘揪着帕子,强忍着坐在这里,分家的事儿是大事,就算是可以说动侯爷不同意,老太太铁了心的话,孝顺的侯爷也不会执意反对,她们娘儿仨可就吃亏了:“听敏儿说,老太太打算分家?这丫头,听风就是雨的,这么大了还是个小孩子脾气,世子爷才刚成婚,还没有子嗣呢,怎么可能现在就分家?”
终于说到正题儿上了,老太太嘴角微微一撇,假迷三道的说了一大堆,这才是今日的目的吧?提醒自己南宫萧还没有子嗣,这个时候分家确定他的世子地位不妥当。
“分家的事情是我说的。”老太太索性收起念珠,一双眼睛不失严厉的看着崔氏:“你消息倒是灵通,我才刚说了,你就知道了。”
崔氏咬紧了后槽牙:“我也就听敏丫头随便那么一说,就拿来当个谈笑的话题。”
“谈笑?”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身后郭嬷嬷吓了一跳:“谁跟你谈笑?我今儿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就是打定主意要分家!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免得一大家子人混在一起,谁是嫡谁是庶都分不清楚,一天到晚的做着美梦!大白天的,哪有那么多的美梦?”
崔氏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捂着胸口咳嗽起来,把一张俏脸给憋得满是红潮,眼睛里面似乎带了泪:“老太太,婢妾不过是随便一说罢了,您别动怒!”
“看到你,我怎么可能不动怒?”老太太一双眼睛森冷的看着她“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样子来,侯爷不在这儿,没人会心疼你。我就跟你明说了,这个镇北侯府,这个爵位,都是要留给萧儿的,只要我还活着,就别想以庶压嫡!”
崔氏用帕子捂着脸,委屈的嘤嘤哭泣:“婢妾冤枉,婢妾冤枉啊!婢妾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啊!”
“你没有?”老太太看了她惺惺作态的样子一眼,哼了一声:“当别人都是傻子?少在背地里玩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后面三小子四丫头为什么一出生就没了娘?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虽说当时的丫鬟、稳婆之类的都已经死无对证了,不过人人心里都有一本账!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你会尝到恶果!”
崔姨娘捂着脸站起身来冲到老太太跟前,跪倒在地上连声哭泣:“婢妾真的是冤枉的!婢妾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老太太看着她的样子就忍不住的生气,还没等开口说什么,帘子一条,镇北侯大步走了进来。
郭嬷嬷愣了一下,丫鬟们没有通秉,侯爷究竟在外面听了多久了?
又看了崔姨娘一眼,难怪她今儿这般作态,估计是早就知道侯爷在外面,演给他看的吧?说不定她来的时候就已经叫人去把侯爷叫来了。
“儿子给母亲请安。”镇北侯进来没有去看地上梨花带雨的崔姨娘,先给老太太请了安:“崔氏有什么错处您派个人训斥两声就是了,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老太太心里发冷,居然为了一个小妾丢下公事跑回来:“难得啊,往日里想见你的人都见不到,一听你的小妾受委屈了,什么大事都可以丢开了。”
镇北侯脸上涌上尴尬的红晕:“母亲严重了,儿子今日没什么事情,特意回来陪着母亲的。”
“你也不用说那些好听的,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回来的你我心里都清楚。”老太太越发厌恶的扫了一眼崔氏,这个女人在他们母子之间搬弄是非还真是不遗余力:“你回来了也好,我有些话正要对你说,免得到时候你被人吹吹枕头风,又改了主意。”
崔氏僵住身子,帕子下的眼睛偷偷的露出来看了老太太一眼,忽然捂着胸口一阵咳嗽,眼睛一翻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潋滟!”镇北侯一惊,立即就打算上前去把她扶起来。
“站住!”老太太厉喝一声:“你现在要是敢离开这里,以后就再也不要过来,我就当从来没有你这个儿子!”
镇北侯顿时僵住。
郭嬷嬷见此情形几步走过来,把地上的崔姨娘扶起来:“侯爷,您又不是大夫,看了也没用不是?放心吧,奴婢这就叫人去找太医来,崔姨娘不会有事的。”本来就是怕老太太的那个着侯爷的面儿说出分家的事儿来,装晕的,能有什么事儿?“老太太这里有事儿要跟你商量,您就留在这儿吧。”
说着大拇指指甲悄悄地在崔氏的虎口处用力的一掐,崔氏顿时“嗷”的一声叫出来,郭嬷嬷满脸喜色的说道:“您看,崔姨娘这不是醒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看看太医,奴婢这就带着姨娘下去了。”
崔氏一睁眼就对上镇北侯晦涩的目光和老太太嘲讽的神色,一瞬间又想晕,可是郭嬷嬷却不由分说的把她拉了出去,虎口处被那老婆子掐了一把已经见血了,可见郭嬷嬷刚才掐那一把用了多大的劲儿。
老太太咳嗽了一声:“别看了,人已经走了。”
镇北侯也咳嗽两声,那就是尴尬的:“是,母亲有什么事情吗?”。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心情却很不平静,满满的都是崔氏临走时哀怨祈求的眼神。
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崔氏身体不好,母亲早就免了她的请安了,为什么今儿会出现在这里?还急急忙忙的派丫鬟把他找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