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霄双手紧紧地抱住来人的脖子,恼怒的一连几捶砸在对方的胸膛上,那肌肉紧绷绷的,倒是杠疼了她细女敕的小手。
“轻点轻点,看看,手都红了。”低哑的声音在耳边暧昧地响起,来人横抱着莫云霄小巧轻盈的身体,自己坐到了秋千上,把美人放在腿上:“我看看,伤到了没有?”
“你要死了!吓我一跳!”莫云霄一边揉着手,一边嘟囔道,妩媚的眼睛斜了对方一眼,媚态横生:“你胆子真是够大的,这可是大白天呢,你就不怕被人发现了小命不保?”
“夫人怕不怕?”男人把脸凑到莫云霄的肩膀处,肆意的在那玉肩上咬了一口:“夫人都不怕,我怕什么?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你小心点,别给我留了印子!”莫云霄推开肩上的脑袋,谨慎小心的瞥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嗔道:“往日也就罢了,今日教主可是要出席的,被发现了咱们俩的小命就完了。”
“你放心,教主有别的事情要忙,今儿露面的不过就是个替身。”男人浑不在意,捏了一把莫云霄的脸颊:“你交待我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怎么谢我?”
莫云霄顿时眼睛一亮,扭过身子来直视着男人带着狰狞伤疤的脸,极小心的掩饰住了心里的厌恶和害怕,露出一副娇羞不已的神态来:“你还这么说话,难道我还有什么东西是你没有得到的吗?”。
男人凑过去在她的粉腮上重重的亲了一口:“一天不见都叫我心里难受,过些日子教主对你心思淡了,我就跟他讨了你来如何?”
莫云霄心里一冷,这些个男人不过都是逢场作戏,何曾真正把她当人看了?喜欢了就过来,厌倦了就随手丢开,就跟一个玩物没什么两样,面上却涌着一层淡淡的粉色,低下头去用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道:“那你可得看准了时机,模清楚了教主的心思才好,要是不小心撞上他心情不好,我们两个可就后果堪忧了。”
“你放心,我不是那么不晓事的人。”男人得到了她的肯定答复,很是惊喜,又凑过去在她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晚些时候我过去找你,一并把东西给你送过去,这会儿我得上前面去了。”
“快去吧,别叫人发现你不在,又生事端。”莫云霄很是体贴的从他身上起来,帮他收拾了一下衣裳:“尤其是右护法那个老家伙,看你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没能耐偏偏还喜欢妒忌别人,教主还倚重他,哼!”
“知道你为我抱不平,我心里就满足了。”左护法温柔的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我过去了,你也别多待了,外面热着呢,小心中了暑气。”
莫云霄看着他离开,脸上甜蜜的神情立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用手背狠劲的擦了擦脸上被亲过的地方,诅咒一声,扭身回屋里去了。
她离开之后,秋千旁边忽然出现一个红衣美女,眼神清冷的看着莫云霄袅娜多姿的背影,似乎沉思了片刻,随即不见了踪影。
莫云霄进里间去把身上的衣裳给换了,穿了一身半旧的粉紫绫子小褂,配一条浅蓝色绣折枝牡丹裙子,慵懒的倒在靠窗的软榻上,往外面看。
从这个方位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东篱温泉庄子里面郁郁葱葱的树木,偶尔可以看见渺小的人影从其中穿梭而过,大多都是些穿红着绿的小丫头。
自己还不满十五岁,莫云霄忍不住伸手抚模着光滑的脸,感叹起来,那些小丫鬟还是天真单纯的样子,自己却已经是满身的沧桑了。凭什么她就要受这样的罪,莫东篱就能嫁给南宫萧,做高高在上的世子夫人?她明明都退了婚的,为什么还是不肯放弃这桩婚事!
那么英俊伟岸的男子,只看一眼就在梦中不断的遐想,她却已经失去了那个资格,不仅是因为自己的姐姐已经霸占了那个位置,更是因为自己身边这几个男人。
“只是一个嫡庶的身份,为什么其中的差距就这么大?”莫云霄喃喃的自语着,手里把玩着绣着蝶恋花的团扇,忽而面目狰狞起来,将团扇一把扣在身侧:“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凭什么我就要遭罪她却能享福?我要拉着你们一起陪葬!”
尖利的声音惊起了外面一群鸟儿,扑棱着翅膀惊慌失措的飞进云里。
东篱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奇怪的模了模汗毛倒竖的胳膊,明明是大热的天气,怎么感觉心里一个劲儿的往外冒凉气?
“怎么了?”南宫萧手把玩着棋子,心不在焉的跟莫悠然对弈,眼神却时时刻刻注意着身边的小妻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嗯?”莫悠然也反应过来:“别是这几日事儿多累着了吧?你赶紧回房去休息,身子一向都不怎么好,也不知道自己多加爱惜。”
东篱正好犯困,也就顺势答应下来,准备回房去小睡一会儿,南宫萧却趁此机会摆月兑了莫悠然这臭棋篓子,谄媚之极的跟上去摇尾巴:“我跟你一块儿去吧,天儿热,我给你打着扇子。”
莫悠然挑眉看着他,这个妹夫真是有这么好还是当着自己的面故意表现出来的?要是真的浪子回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叫东篱跟他长久过下去的,反正只要一有不对劲,他就绝对会把妹妹给带走的!
“不用,窗户那块儿有阴凉,通着风呢!”东篱打了个呵欠,耳边一阵刺耳的声音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地叫了起来,单调古老的语调在树上不停地重复着。
“真是讨厌!”东篱苦恼的揉揉脑袋,这些蝉天天这个叫法也不知道会不会累,大热的天里听到它们的动静就会觉得格外的燥热。
偏偏她是个睡觉格外挑剔的,睡觉的时候绝对不能有一点声响,否则就睡不着,但是睡着了之后再有什么动静她一般就听不见了。
“别生气,我叫人把这些东西赶走!”南宫萧马上找到了用武之地,拍着胸膛下保证为媳妇营造一个良好的睡眠环境:“你回屋里去躺着吧,一会儿工夫就把它们都赶跑了!”
跑了还是会飞回来,东篱倒是不瞌睡了,仰头眯着眼睛看着趴伏在树梢上高声鸣叫的蝉,忽然开始怀念逝去的童年时光:“反正闲着没事,不如我们来捉蝉吧?这东西据说味道很不错呢!”她只是听说过,没有亲自尝试过,因为胆子小,蚕蛹那东西都不敢碰,更不用说蝉,往往都是捉了来直接卖给小贩了,换零用钱花。
想到小时候一群孩子冒着酷暑,四处捕捉知了、知了猴(蝉的幼虫),兴高采烈的跟专门收购这类东西的小贩一个一个的点清楚数目,把自己挣来的钱揣进口袋里的那种感觉,以后参加了工作,即便薪水再高,也没有当初那种感觉了。
“这东西,能吃吗?”。南宫萧犹豫了一下,那不就是虫子吗?一想就恶心。
莫悠然也听乡下的孩子们说过这东西好吃,不过他是不敢碰的,你不能指望一个守旧的读书人能有多么大的创新冒险精神,那黑乎乎的东西,一想到跟吃联系起来,就忍不住的倒胃。
“可以不吃嘛,抓了送给孩子们玩也是好的。”东篱摩拳擦掌起来:“我们来比赛,规定时间内看谁抓得比较多!”
反正闲着没事,两个男人也来了兴致,南宫萧一个纵身扑向树上那只高歌的蝉,结果小东西机灵得很,不等他接近就展开翅膀飞走了。
东篱哈哈大笑起来:“用轻功去抓蝉,简直是杀鸡用宰牛刀啊!走走走,咱们先去准备点儿东西!”
蝉都是趴在高高的树上的,想要抓住就首先要有一根长竹竿或木棍,上面用铁丝弯处一个圆圈来,套上薄纱薄绸子做成的口袋,到时候看准了蝉的位置一下子扣上去,将口袋一别,慢慢地收回竹竿,蝉就落入掌中了。
其次还有一种法子就是拿面粉揉出面筋来,把淀粉揉干净了,捏在手上可以感觉黏黏的了,就可以了,粘在竹竿一头固定上的细头上,专门用这面筋去粘知了,一粘一个准。
三个人很快就各自扛着一根细竹竿满庄子的跟蝉对上了,一些下人家里的半大小子们看着热闹,也把自己自制的工具拿来,到处抓蝉,一时间庄子里面满是欢声笑语,倒是忽略了炎炎夏日的酷热。
东篱毕竟是玩过的,略略熟悉了一下就找回了童年时的感觉,没过一会儿就得手了好几只,两个男人那边就不怎么样了,蝉这东西很机敏,有东西靠近就会马上飞走,他们两个人动作幅度过大,竹竿上都带着风的,那蝉一感觉到风势马上就会逃之夭夭了,所以过了一阵子之后,两个人还是没有实现零的突破,被东篱好一阵取笑。
不过随着两个人模清楚了窍门,东篱就不是对手了,这种事儿到底是男孩子比较擅长,他们两个熟悉后就开始连连得手,树上的蝉一般被抓住一般被吓跑,倒是很快就没有了那烦人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