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南宫帆说了什么?东篱风中凌乱了,简直被这一句话简单的两个字给雷的外焦里女敕。
好吧,她终于可以确定为什么南宫帆最近这段日子里变化那么大,原来是被穿越了,前后根本就是两个人,自然不会再跟以前一样。
直到上了马车东篱还是没有回过神来,不是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跟自己一样的穿越者,可是因为楚良辰就为了找一个异世之魂就等待了上千年,自己就下意识地以为穿越很罕见了,压根就没有想到过自己身边就有一个老乡。
那么楚良辰为什么非要自己帮忙不可?难道这个阴阳眼的能力并不是所有的穿越者都有的?
真是满脑门子的官司,还好她跟南宫萧已经打算好了最近这段日子都不会接进京城这个风暴中心了,这些事情跟自己没有关系,还是回去看望徐氏要紧,这回不但南宫萧专门请假陪着她,碧树也跟着他们两个一起出来了,一来他留在镇北侯府里面,没有自己两个人在就是人生地不熟的完全不适应,再者他们也担心这个单纯的妖怪会不会说漏了嘴把自己的身份给泄露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碧树还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可以帮得上忙,十分自觉,甚至是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着他们,综上所述,他们两人身边就多了一个大灯泡。
“事情都安排好了?”坐在疾驰的马车上,南宫萧伸手抓过两个特制的软枕来垫在东篱身后让她靠着,避免马车的颠簸:“皇上那里,还是柳氏他们出马?”
“我身边也就他们三个,吴远航还是个孩子,派不上用场。”东篱坦然的接受了丈夫的殷勤服务,舒舒服服的靠着:“再说,他们几个人对于皇上都有一种天生的恐惧,并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就是假扮先皇已经叫他们战战兢兢的了,我还是有点担心,你说,皇宫里面会不会对他们这些阴魂有什么不利之处啊?到底是天下最尊贵的地方,说不定会有什么专门防御的法门呢”别到时候吓唬谨宣帝没成功,自己损兵折将了。
“你以为皇宫里面有多干净?”南宫萧嗤之以鼻:“说句实话,那里面几乎每天都在死人,哪个嫔妃身上是干干净净的?就算有什么防御的法门,每年都有那么多的阴魂冲击着,大概也早就没什么用处了。”
东篱也是抿嘴一笑,那个金碧辉煌的大笼子里面,才是人世间最为肮脏的地方,不但肮脏,还要端着样子,伪装着干净,最是叫人不齿。
他们在河边弃车登船,本来今日很不巧的,并没有船出发前往清河镇,但是南宫萧是谁?堂堂的镇北侯世子,怎么可能连这么点能力都没有,特别是自家岳母病重,时间上耽搁不起,直接大手笔的包了一条大船,载着几人加足马力的赶往清河镇。
这边谨宣帝批了南宫萧的假之后,一个人坐在那里发了会儿愣,南宫萧为什么这么快就自请出京了?难道是猜到了什么?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是野草一样疯狂地生长起来,再也无法按捺住:“南宫萧出京的理由是岳母重病,朕记得徐氏年纪并不大,身体也一向没有什么问题,怎么可能这么突然就生病了?还这么严重?”
话这么说,显然就是在怀疑南宫萧欺君,暗地里冒出一个存在感微弱的灰衣人,双手垂在身侧恭敬地弓着身子:“回禀陛下,徐氏夫人前些日子就已经开始频频头疼,这些日子以来情况越发的严重,每日里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昏迷里度过,莫家大少爷这才赶紧的送了信过来,希望世子夫人回去看望母亲,很有可能,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谨宣帝沉默了片刻,紧皱着的眉头稍微的松开了一点,算是稍微的放开了一点,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只差一点就可以长生不老,心里强压下去的那口气就控制不住的冒上来。
“左占近日表现如何?”南宫萧的事情可以先放在一边,暗卫的消息来源绝对可靠,徐氏病的的确是很严重,作为女儿女婿,自然是要回去伺候着的。“他可有什么举动?”
说到左占他就感觉头疼,这个人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就是他手里的一柄剑,所以从左占懂事开始,他就想方设法的给这个孩子灌输了满脑子的忠君爱国思想,这些年看来效果是非常显著的,最起码这个人从来没有背叛过自己,只可惜,他的心性被自己教的过于愚直了,居然根本就没有领会到楚良辰的举动使自己默许的,生生搞了一出破坏。
“左大人最近日日借酒消愁,从睁开眼睛就开始喝酒,直到醉倒了被下人们送回床上去,醒过来还是会继续喝。”暗卫自然也有人暗中监视左占,马上就把他的最新动态汇报上来:“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的举动。”
借酒浇愁?谨宣帝愣了一愣,惊讶地挑高了眉毛,这样的事情居然也会发生在左占身上?就那么个冷心冷情的人,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
这眼看着就要到冬天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一些看不见的感情在滋生着。
暗卫汇报完了事务,谨宣帝挥挥手,他就又重新隐藏进了阴暗里面,好像没有这个人存在一样。
崔贵妃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了,可是若论到圣宠,崔贵妃在这宫里头还是头一份儿的,谨宣帝心里郁闷,想到崔贵妃聪慧伶俐善解人意,可以给他略略的解一下内心的困顿,便信步到了崔贵妃的拘慧宫,自己最为倚重的两个儿子居然是器灵,其中一个就是崔贵妃的亲子,一想之下,顿觉更加郁闷。
崔贵妃也感觉到了谨宣帝不同于以往的古怪态度,更加是小心翼翼加倍小心的伺候着,大皇子都已经大婚了,做母亲的她却看起来依然年轻,比那些新进宫的美女们身上又多了一股成shu女人的妩媚风情韵味,那是经过了岁月沉淀之后才得到的精彩。
谨宣帝心里有事儿,一看见崔贵妃就想起来南宫成,偏偏贵妃满心的全是自己的儿子,话题里面说不了几句话就会扯到儿子身上,也怪不得她,谨宣帝对于大皇子一向宠爱,要不然也不会使他拥有能够跟太子分庭抗礼的实力,现在儿子受了那么大的罪,到现在人还没清醒过来,要不是太医们一再保证大皇子绝对没事,太子又是相同的症状,崔贵妃早就急疯了。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不替儿子说几句话,在谨宣帝那里加深一下印象,报一下委屈得到一些好处。
可是她不知道,现在谨宣帝只要一听到那两个儿子的事情就心烦,面对着光彩照人的贵妃也感觉腻歪了起来,心情郁结的转过视线,刚好崔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燕草端着刚沏好的茶进来,身姿轻盈,腰肢纤细,行动间犹如弱柳扶风一般,顿时就看得有些关注了起来。
崔贵妃时时都在注意谨宣帝的神色,自然是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一点,看了一眼穿着一身浅绿色宫女服饰,像是枝头刚抽出的女敕芽一般娇女敕的燕草,顿时心头大恨,这个小蹄子,故意在皇上在的时候打扮成这个样子,居心何在还用说吗?
燕草也注意到了皇上投注在自己身上的关注的目光,心里一阵火热,端着茶姿势标准无可挑剔的行礼:“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请用茶”
“你叫什么名字?”厌烦了崔贵妃的喋喋不休,谨宣帝看见这样一个娇女敕美好的小姑娘,顿时感觉眼前一亮:“好香的茶,是你的手艺?”
“回皇上的话,奴婢燕草,是贵妃娘娘赐名。”燕草微微垂下视线,脸颊上先自飞上两片红云:“至于泡茶的手艺,是家传的,奴婢还在家的时候,家里就是专做茶叶生意的。”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好名字”谨宣帝赞了一声,崔贵妃在一边握紧了拳头,面上却还要装出一番大度来:“皇上,臣妾今日身子不适,怕会过了病气给皇上,燕草素来是个稳重的,皇上要是不嫌弃的话,今夜就由她来侍寝吧?”
燕草闻言羞涩的低下头去,谨宣帝看着她的样子,眼神一动。
夜里,崔贵妃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瞪着眼睛看着头顶上面垂下来的浅色流苏,心里像是猫抓一样,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谨宣帝正跟燕草那个贱人翻云覆雨,贱人好心机,自己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现她的这种心思,可是皇上更加让人伤心,居然就在自己这拘慧宫里宠幸那个贱人
崔贵妃的眼泪控制不住的顺着眼角掉下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快来人啊皇上,快来人啊”就在崔贵妃满心伤感辗转反侧的时候,不远的寝殿里忽然传出了燕草惊恐的呼叫声。
夜里本来就安静,燕草的声音又是那么的惊慌凄厉,顿时就惊动了不少人,守在外面的内监总管第一个就冲了进去,侍卫们不敢贸然进去,毕竟皇上是在里面宠幸美人的,片刻功夫崔贵妃就披着衣裳散着头发冲了进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谨宣帝像是被什么给魇着了,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在床上缩成一团,任凭旁人怎么叫都没有反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眼皮不断的抖动,似乎在做什么噩梦一样。
“一个个都是死人啊?”崔贵妃一看之下不禁大惊失色:“快去请太医来”
外面的侍卫们如梦初醒,马上就有人一路飞奔着高喊传太医跑着去了,崔贵妃凌厉的眼神直扫躲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的燕草:“贱人,圣上千金贵体,从未曾出现过这种情形,你第一次侍寝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来人把她拿下等皇上清醒之后再处置”
燕草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还是急急忙忙套在身上的,根本就没有穿好,被侍卫们强行压制住带出去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滑落向一边,露出白皙的身体上深深浅浅的痕迹,一边疯狂的挣扎:“放开我,我是冤枉的贵妃娘娘奴婢是冤枉的皇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