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夫闻言立即就去把黄氏扶了过来,本来要把人带走的两个士兵有些拿不定主意,去看崔公子,后者眯着眼睛打量着马车帘子,刚才的那个女人,怎么感觉有点面熟?
两个士兵见自己的上司没什么反应,也就没有阻拦,任由对方把人给扶了过去。
黄氏满身都是冷汗,直到上了马车还没缓过来,不明白这个素昧平生的女人为什么会帮助自己。
南宫帆在外面咳嗽了两声:“虽然不知道夫人是什么身份,但是镇北侯府丢的东西非同小可,这个女人行事鬼祟,很是可疑,还请夫人行个方便,让我们把人带回去仔细盘问一番。”
黄氏闻言顿时又是一阵惊慌,那位夫人却是冷笑一声:“敢问这位公子,你是京兆尹衙门啊,还是大理寺啊,什么时候允许你们滥用私行了?既然有盗贼出没,那就应该赶紧报了官,交由官府发落才是,你们却没有这么做,遮遮掩掩的,当别人都是傻子呢?贺七,上路”
那车夫答应一声,身手利索的跳上马车,一挥鞭子:“走喽这位爷您当心,别叫马车撞着了”说话间速度却不肯慢下来,南宫帆一个不备,险些被马车给撞倒,顿时几乎气个倒仰,幸好崔公子及时一把拉住了,这才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南宫帆心里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眼睛里面都几乎要喷出火来:“给我站住拦住他们”
城门口的士兵们立即挡住了去路,一个个武器出鞘的堵在前面,那车夫无奈之下,只得停了下来:“夫人,他们把路给堵上了,咱们出不去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正好南宫政从沉鱼那里听说南宫帆最近跟崔家走得很近,甚至调用了崔家的人马把守了四方城门,顿时坐不住了,散了朝之后就赶紧换了身便装出了门,正好遇上这场闹剧:“做什么把门都给堵上了?谁叫你们这么做的?散开”
小兵们那里认识眼前这位爷是谁,他们可没那个资格去认识太子爷,对他的命令置若罔闻,南宫政一张脸顿时黑了起来。
“太子殿下”南宫帆没想到这个本该在皇宫里面的家伙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顿时有些小小的惊慌,主要就是因为自己身后还站着一位崔家的表兄呢,那些士兵也多数都是崔家养活的,被太子看见自己跟他们关系甚笃,这个心思多爱猜疑的,说不定就会觉得自己背弃了他。
南宫政脸色不好看了,南宫帆那一句太子殿下出口之后,那些本来还堵在城门口的士兵们顿时吓得全都哗啦啦跪了一地,旁边的老百姓们也跟着跪了下来,这可是太子啊,将来那就是皇上了,他们真是好运气,能够见识到真龙天子,这是好兆头啊,说不定就是预示着他们此行去辽东是件好事,定然会顺顺当当。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们就敢随意的封锁城门,还有没有一点王法了?”南宫政心里憋屈,眼神阴冷的扫过南宫帆,这个小子果然不可靠,前一刻还在自己面前出谋划策的表示衷心,现在却马上就跟崔家的人搅和到一处去了,难不成是两边都讨好着,想到最后不管谁上位都能得到好处?
想得美
“太子殿下息怒”南宫帆无法,只得硬着头皮把自己的借口再说了一遍:“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丢失的东西非同小可,那可是皇上赏赐的,丢失了那就是大罪,迫不得已这才壮着胆子做出这种事情来,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是这样,”南宫政的脸色看不出好坏来:“那么,贼人找到了吗?”。
“发现一个行为鬼祟的妇人,本打算把她押回去好生审问的,结果却被人给拦下了,还企图带着人硬冲出去。”南宫帆对那车里的夫人格外的怨恨,若不是那个女人生事,哪里会弄出这样的事情来。
南宫政倒是对那个胆敢冲击城门的人很感兴趣,那车夫早就已经跪在地上了,车里的女人却没有露面,崔公子跟在后头看了看,还居然怒声道:“大胆刁妇太子殿下在此,居然敢不下马车行礼,藐视储君”
车里的夫人却仿佛浑不在意,声音有点慵懒的说道:“原来是太子殿下来了,请恕臣妇无礼,早在之前因为殿下险些丧命的时候就曾经对着佛祖许过誓言,这一辈子是不愿意再跟太子见面的了,太子殿下,不如就放过臣妇吧。”
她的声音不高,距离远的人绝对听不到,距离近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听到这话的除了太子、崔公子和南宫帆,也就只有黄氏了,那车夫跪在地上,距离却也不算近,那么小的声音是听不到的。
南宫政闻言不禁一愣,这个声音听起来无比的耳熟,说这话的人听那意思跟自己还是老熟人,脑子不禁转悠开了,想着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人:“你这话好生奇怪,孤都不知道你是谁,如何说什么放过你?况且,还有人说你包庇贼人,你就想这个样子离开不成?”
“太子殿下果然是贵人多忘事。”车里的夫人冷笑着说道:“只可怜我那还未出世的孩儿,还有我这条烂命,居然被自己的亲姐姐谋害,若不是我命大,恐怕就跟那孩子一样早早的就去了,还成就了别人慈善的名声。”
她一提到孩子,南宫政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子,马上就想起来这个熟悉的声音是属于谁的了,面上不禁变得复杂起来:“原来是你,你还好吗?不是说你在庙里面修行养病的吗?什么时候回的京城?”袖子一挥,南宫帆和崔公子立即后退几步,不敢再上前了。
“我需不需要养病难道你不清楚吗?”。夫人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不过也就是那么一声,马上就恢复了常态:“我已经放下那些事情了,就当我已经死在姐姐手里了,这位大姐只不过是因为脸上有残缺,遮着脸就被他们一番怀疑,见到人家真面目了还非闹着押回去审问,根本就是在胡作非为,我要把这个人带出去的话,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不是肯答应?”
“你要离开了?”南宫政怅然若失,实际上他还是经常在梦里梦见这个女人的:“走了也好,京城是非之地,不是你久留之处,你就把人带走吧,孤定然不叫他们再加以为难就是了。”
那位夫人闻言不再废话,提高了声音道:“贺七,上来赶车,我们走了”
车夫贺七恭恭敬敬的磕了头,跳上马车吆喝一嗓子,顺顺利利的出了城门。
南宫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总觉得那个脸上有斑的女人不简单,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再跟南宫政说什么,刚才他和崔家表哥好像无意之中撞破了太子跟一位夫人的私情,他会不会为了保密杀人灭口?
崔公子却已经想起来那位夫人的身份了,低着头一双眼睛咕噜咕噜不安分的转动,要是利用的好了,完全可以给太子重重一击啊
“南宫大人。”南宫政目睹着马车跑远了,这才开口把南宫帆叫过去:“念在你为孤出谋划策不遗余力的份上,孤这回九下就相信你,不过再有下一次,让孤知道你跟崔家的人纠缠不清,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赶紧叫那些人都散了,该怎么办怎么办,城门口不是你家开的,胡闹”
南宫帆即便心里不舒服,明面上也不敢开罪储君,唯唯诺诺的答应了,却听到南宫政在自己耳边说道:“刚才的事情是务必需要保密的,孤可以相信你,却不能相信崔家的人,你要是想要取信于孤,这个投名状,也是必不可少的。”说着看了那边的崔公子一眼,伸手捏了捏南宫帆的肩膀:“该怎么做,你自己要想明白了。”说着松开手,对着那些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的老百姓们亲切地说道:“大家快快请起,都是孤无能,不能及时地解决大家的困难,不过孤已经叫人通知了辽东那边,你们到了那边就会得到妥善的安置了,完全不必担心。”
老百姓们又是一阵感恩戴德,对太子的善良悲悯。
南宫帆紧紧的掐着自己的手心,南宫政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让他杀了表哥灭口吗?
南宫政辞别了这些百姓们,登上了不远出一辆外观低调的马车,一上车,马上就有一只素白的小手倒了碗茶递上来:“别生气,喝杯茶消消气,不值得跟那些人置气不是?反正你早就知道那个人是靠不住的。”
南宫政就着那只小手喝了茶,顺手模了模身边甜姐儿滑女敕女敕的脸蛋一把:“说的是,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身边坐的是一位看起来十五六岁的美*女,娇媚可人的模样青春勃发,很是惹人注目:“政哥哥真是的,明知道人家猜不出来还故意这么问”
“哈哈”南宫政把美人搂进怀里,亲了一口:“那可是你的表姐呢,当初不是说跟你关系很好?倒是想不到我那位太子妃表面上温柔大度,背地里却如此的阴险狠辣,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肯放过。”
原来是她,少女眼睛里面划过一道光彩,把脸埋进南宫政怀里,掩饰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太子妃表姐已经是越来越不成器了,姐姐,你等着,我早晚是要给你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