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随风轩离开后,浩星绝的房间里又迎来了一位如沐春风般的男子……
浩星绝看着来人,眼色深了深,微微一笑道:“云大哥这么晚了,有事?”
云泽温和的一笑,脸上仍旧是清雅温和的笑意,一双秋眸却覆上了淡淡的疲惫与纠结之色。
看着眼前这张含着笑意的冷峻容颜,云泽眼里复杂之色一闪而过,最近一个月他迫使自己尽量不见他,可是尽管如此,他狂妄的笑颜还是会无时无刻出现在他的脑海,就好似缠绕的海藻,无论你怎么解都解不开,甚至会越弄越紧。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对一个男子有了思念之情,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结拜兄弟……
或许离开一段时间也好,他可以趁此除去心里不该产生的情意。
想到这,云泽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我是来向千绝辞行的。”
听了云泽的话以后,浩星绝漆黑的瞳仁闪了闪,有些诧异的看着他道:“云大哥怎么突然要走了?现在外面动乱不堪,你一个人要去哪?这样很危险的。”
听到浩星绝在关心他,云泽心里不自觉的闪过一丝喜悦之情,随即又为这样的心情感到羞耻与纠结。
“没关系,我出门在外很长时间了,是该回家看看了。”
“那你还会来找我吗?”不跳字。浩星绝抬眸望进那一双温润的秋眸。
看着那双漆黑的瞳仁,竟管里面如同一池漩涡,云泽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会的。”
浩星绝顿时笑开了颜,沉思了半响后,看着云泽的眼覆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慎重。
“如果有一天我们站在了对立的位置,你会如何?”
细腻如云泽怎会看不出浩星绝眼里那一丝潜藏的慎重,微微垂下眸,被纤长的睫毛遮住的眼睛看不清是什么情绪,浩星绝也不催促他,就这样静静地等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泽才缓缓的抬眸,秋眸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与坚定。
“不管如何,你始终是我的结拜兄弟,作为兄长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处于两难之地。”
浩星绝定定的看着他:“有你这个兄长真是我的幸运。”开口的话语是无比的真诚。
云泽缓缓的一笑,带着他特有的清雅与温和,这样的笑容突然让浩星绝心底产生了一丝罪恶感,这样云淡风轻、温润如玉的男子,她有些后悔将他推进这汤浑水里了,这样的男子本该继续过着他悠闲自在、游山玩水的生活,因为她的一己之私,一切都改变了……
浩星绝千算万算又怎么会算到它日,云泽竟会为了她甘愿折断自己的双翼,或许她能想到,只是不愿意想,她怕自己往远处想了以后会改变心意,不忍他从此困于牢笼……
云泽站起身,与浩星绝道别后就离开了她的房间,那离开时深深的一眼让浩星绝的良心在龙腾烬后再一次溢满了负罪感。
云泽心里有一种很深切的感觉,这次的事情跟千绝有光,他平日的表现,他今日的话语,无一不在诠释着他心中的疑惑,如果真如他猜测的一样,那么千绝就会是他名义上的敌人,可是对于这个敌人他居然不忍与他断绝情意,甚至还承诺不会让他陷入两难,这其中的意思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想探究。
想要不让千绝陷入两难,那就是间接的答应与他站在同一阵线……
第二天一早,云泽并没有再去与浩星绝告别,带着陊檌离开了,这也是浩星绝意料之中的事,而南属的十万大军也在半个月后的中午抵达了天玄的边境百里关。
南宫恂的风格向来都是不说废话直接了断,所以他的大军也是勇猛果断,绝不与天玄的士兵废话,直接挥刀直闯,一场鲜血四溢、铁血残酷的战争就此展开了。
南属的铁血兵团是五国最为铁血勇猛的军队,能与之交手的也就只有启龙的龙腾大军了,可是启龙不可能出兵救助天玄,没有与之对抗的能力,就算死命抵守也终有被破之时。
三天后,百里关告急的急报立即传回了天玄王朝的皇宫。
玄启坐在金色大椅上,一群大臣排开而立,只见他手里拿着边关告急的书信,耳边听着大臣慌乱紧张的话语,唇角竟然依旧嗜着文雅的笑意,狭长的凤眸里甚至没有一点担忧之色,那稳若泰山的神色也让下方的群臣镇定了不少。
只听他缓缓的开口问道:“是该通知凤玉出兵的时候了。”
这时急的焦头烂额的大臣们,才恍然想起,早在南属大军出发之时,他们的仁王已派人修书到凤玉,请凤玉支援天玄,以米和盐为报酬,而凤玉的皇上也一口承诺出兵支援。
吏部尚书立即站出来道:“是臣这就去拟定书信。”
“报”
吏部尚书的话音刚落,大殿之外就传来了急报,玄启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自信,凤玉的书信这么快就来了……
站立于玄启身后的秦公公立即走下去,接过来人手里的信件几步走到龙椅前将信件递给了玄启。
玄启不慌不忙的拆开了信件,唇角自信的笑语越发盛了,可是当他展开书信看了以后,唇角的笑意顿时僵住,狭长的凤眸也闪过一丝冷光,霎时变得阴冷骇人。
下面的大臣见此大气都不敢出,玄启在外面或许因为他温文儒雅的风姿得到了不少赞许,可是群臣谁人不知,那不过是他表面上的伪装,那面皮底下是怎样的阴邪狡诈他们是再清楚不过……
沉默了半响后,玄启脸色大变,几把撕毁了手里的信件,可是那一串串的字却深切的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本朝太子即将继位,实不易此时动兵,望仁王体谅,祝君早日度过此劫化险为夷。
每回想一次信上的话,玄启文雅的脸就越发阴沉可怕,什么叫太子即将继位?
谁不知道凤玉王朝的太子年幼之时就离宫出走游历四方,从此音讯全无,这个老不死的在这关键时刻退缩就算了,居然还找了个这么烂的理由来搪塞他,简直欺人太甚早晚有一天他会向凤玉讨回这口气,加倍偿还
两天以后,百里关宣布战败,被南宫恂的兵马占领,而这时,启龙的八万大军悄无声息的从侧方包抄,待天玄的探子探查到时,龙腾大军已驻扎在了离夕城五百里外的关外。
整个天玄顿时陷入了一片慌乱,南属的铁血兵团已经够让他们吃不消了,如今又来了龙腾大军,这当世最勇猛的两大军队一同进攻他们天玄,就算是他们天玄有三头六臂没有别国支援恐怕前途堪忧啊……
五天以后,夕城的告急书信已传递到了皇宫之中,玄启坐在龙椅上阴狠的怒吼道:“全都给朕闭嘴”
一**头接耳议论纷纷的大臣顿时闭上了嘴,整个大殿之中萦绕着一丝丝浓重的压抑感。
“兵部尚书王福成,朕命你率领五万兵马前去夕城支援,如果失守你也不用回来了”
王福成一听,冷汗直冒,五万兵马?先不说对方是战无不胜的龙腾大军,就是论人数他的兵马也没人家的多,这就是鲜明的对比,输赢早已放在这了还怎么打?
玄启见他半天没有回应,阴沉的凤眸如利刃般的射向他,那阴狠的眼立即吓得王福成跪地接旨,看来这回他的老命要搭在夕城了……
玄启见此收起眼神,扫向一旁垂头颤栗的刘顺武道:“刘将军,朕命你率领六万大军前往翎城驻守,绝对不能再让南属大军攻进城,否则提头来见”
刘顺武立即吓得跪地接旨,脸色惨白一片,六万大军敌对方的十万大军,这不是让他和王尚书一样去送死吗……
玄启也不理会众人惨白的脸色,阴沉着一张脸,阴邪的凤眸看向大殿之外,意义难测。
看来是该求助他们的时候了……
天玄正打的热火朝天,南属的清心楼里,引发这一切祸端的罪魁祸首却悠闲自得,拉着随风轩雅致的下起了棋。
而陈逸静则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浩星绝也不管她,任由她自由想干什么干什么。
一只白鸽落在了窗户上,躺在床上的陈逸静眼色深了深,走过去快速的取下鸽子脚上的纸条,放飞了它,这一切不过一瞬间,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四处扫了一眼,陈逸静谨慎的打开纸条,三个字让她顿时皱起了眉头。
助天玄。
陈逸静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燃尽,狭媚的眼眸里满是复杂的光泽,似沉思、似纠结……
主上要行动了,不知道她隐瞒了她的身份,到底是对是错……
随风轩落下一颗黑棋淡淡的说道:“为什么不紧逼而上,想办法让凤玉也参与其中?”
“还没接近主棋,还是保存点实力的好。”浩星绝说完一颗白子落定。
“主棋?”随风轩眉头一皱:“你是说这主棋能自己更换?”
“能不能不是你我说了算,最主要看这棋的走势。”浩星绝说完又落下一子。
随风轩挑了挑眉,也落下一子:“这么说会出现意外?”
“确实如此。”浩星绝说完一子落定道:“你输了。”
随风轩一愣,看向棋盘,有些不甘心,这棋怎么看都是他赢怎么还输了……
浩星绝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理会随风轩的不甘道:“我去午休了,你随意。”
看着浩星绝直接无视他,朝着床上一躺真的就闭上了眼睛,随风轩嘴角抽了抽,这什么人啊有些气愤的拍拍走人。
待听到关门声后,浩星绝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不算计凤玉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想要引出这幕后之人,她总觉得这背后一直有一个人在预谋着一切,这个人才是五国一统的核心人物,她必须把他逼到明处,否则就算她再强也会被人暗算。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不想也不愿再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