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过去了,浩星绝的伤势越来越不乐观,若不是她心中活下去的意念坚定,早已香消玉殒。
南宫恂守在床边越发的形影不离,不管是吃或是批阅奏折,再或者是议论朝政,全都被他下令改在了寝殿里,就连休息他也毫不避讳的直接躺在她的身边,因为他怕一离开,浩星绝就会再次消失在他的眼前,而且不在是像之前那样,还可以找她回来,如果这次他让她消失,那就是人与魂的永离,地域的隔阂。
外面风雪飞扬,大殿之中却是异常的温暖,大殿的每处角落都被南宫恂命人升起了炭炉,打开了窗户。
就在南宫恂与大臣们说完事情后,准备上床休息时,大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只见两道俊朗的身影快速的走进了大殿,步履中透着难以掩藏的焦急。
南宫恂站起身,锐利的鹰眼在两人身上扫荡了一圈,一身青衣,憔悴无比的俊彦,总是透着温雅笑意的褐色眼眸也溢满了忧色,这不是跟在绝世身边、当年名震五国的玉面公子潇浅云是谁,再看旁边,一身白衣衬得他的气质越发的出尘了,可是黑色的斗篷遮住了他的面容也掩住了他的头发,这个人他也见过,就是龙腾烬生辰那天跟在绝世身边的斗篷男子。
他们越过宫中所有巡逻的侍卫,找到这里,在看到南宫恂将所有日常的事物都搬到了寝殿里时,都惊讶不已,对于这个南宫恂他们真的无法理解。
他只不过见过绝世一面,就为了她交出了帝王视为珍宝的神域之锁,也等同于放弃了一统兰斯大陆的机会,后来又为了她挥军直捣天玄,这样疯狂的感情让人无法理解,如果绝世喜欢他也就算了,可是他们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那么,以他暴戾占有欲极强的个性,只会给绝世带来无尽的麻烦,现在这样形影不离的跟着,他们无法带走绝世,那么等她好一些后绝对要带她离开这里,不能让她再一个人。
看到这,南宫恂如鹰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眉头一皱怒喝道:“你们竟敢擅闯本王的宫殿,不想活了?”
两人却不理会他,焦急的眼眸看向躺在床上的浩星绝,疾步走了过去。
南宫恂见此更加怒了,一掌挥出正要与向前一步的千奇大打出手,却被潇浅云一句厉语阻止了。
“如果你还想绝世活命的话,就让他过去。”
南宫恂眉头紧皱,看着千奇:“你是大夫?”
千奇却不理他,走到浩星绝的身边搭上她的手脉……
南宫恂虽然恼怒千奇的态度,可是看他那熟练的动作心里升起一丝希望,没有再开口,只是一双锐利的眼眸有些紧张的盯着他,潇浅云也安静的在一旁看着,褐色的眼眸满是隐忍的焦急。
整个大殿顿时寂静下来,站立的两个人都屏住呼吸不敢打扰千奇,一双眼眸却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
千奇却因为浩星绝奇怪的脉象感到一阵吃惊,好似怕自己号错脉一般,把了又把,直到探了三次脉才掩下心中的惊异,拿出一粒早已准备好的药丸喂到了浩星绝的口里,才开口吩咐南宫恂命人抬来一只木桶,在里面放满了热水。
待这一切准备完后才淡淡的开口道:“出去,我要给她疗伤。”
南宫恂听言立即竖起了凌厉的眉头,锐利的眼眸里透出一丝冰冷的寒气,努力的压抑着心口呼之欲出的怒火,冷冷的开口道:“什么治疗非要让朕离开?本王就在这里看着,绝不打扰你”
千奇闭口不再说话,手里的的动作却停了下来,静静的站在床沿边没了动作。
若不是发现绝世心口那股诡异的气息,他也不会如此淡定的与南宫恂耗着,有那气体护着绝的心脉,他倒不急于这一时。
南宫恂见此眼里暴戾之色瞬间凝聚:“如果你再不动手,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她的伤有多重你比谁都清楚,如果你真不在乎她的死活那你就在这呆着”潇浅云厉声说道。
他并不知道浩星绝心口有一股气在护着她,让她暂时不会出什么事,看着两人僵持着他比谁都急,银烁只是间接感受着她的伤痛都能变成那样,那直接受伤的绝世有多严重就更不用说了,这紧要的关头可不能再拖延时间了。
看着南宫恂还满身暴怒的瞪着千奇,潇浅云直接转身走人,去了殿外守着。
南宫恂见此,阴骘的眼眸狠狠的瞪了千奇一眼才极度愤怒的走去了殿外,与潇浅云各怀心思的一人站立一边,守在殿门外。
待大殿的门关起以后,千奇才低抱起了昏迷不醒的浩星绝,一路向着殿中放置的木桶走去。
眉头却因为怀里轻盈的身体而紧紧皱起,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与她如此亲近,他不知道她之前是不是也这么轻,可是却知道这一刻的她很轻很轻,低头看向怀里明显瘦弱的人儿,澄澈清冽的凤眸里溢起了一丝丝心疼的神色,也只有这一刻,面对昏迷的她,他才会把对她所有的感情展露出来……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过度表示什么,那是因为他知道她的心是空的,甚至可以说她是个无心的人,因为她的心已经随着她思念的那个人离开了,他虽然不知道绝世心里的那个人是谁,但是凭他敏锐的直觉与冷静的心思不难猜到她定深爱着那人。
他没有太多的奢望,从在晴天道看见她的第一眼,他就对她产生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在那狂妄的黑眸里他却看到了太多的淡漠与不容世事,好似一切都不能让她放在心上,那种淡漠不是如外表一般因不屑而无视,那种淡漠,是一种不愿也无力对什么事再升起兴趣,就好似她没有了心一样……
直到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直到发现她每个夜晚都会对着黑暗的天幕伤感,不知不觉间他习惯了晚上躲在角落里与她一起看着黑夜的天幕直到天明,习惯了生活在有她的地方,习惯了她白天的狂妄与锋芒、晚上的伤感与愁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样的习惯已经变成了他的唯一。
他到现在仍旧清晰的记得四年前她第一次踏进他屋子的情景,她用那双美的令人窒息的眼眸坚定的看着他说“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我用二百两银票买回来的,既然是你自己要跟着我,那么我说你叫千奇,你就叫千奇,从今以后,再也没有赫耶洛这个人。”
那是他十八年来第一次听到那么强势又充满关怀的话语,他也永远不会忘记他当时是怎么回答她的……
“我叫千奇,是你的千奇。”
是的,他是她的千奇,永远都是,或许从那个时刻起,他就已经下定决心默默地陪在她身边一辈子了,不给她添乱,不让她背上他感情的包袱,就这样静静地,静静地守护在她的身边……
慢慢的退去她的衣物,将她轻轻的放进了热气腾腾的木桶里。
他必须用热水驱散她身体里的寒气让她更好的吸收刚才吃下去治疗内伤的药丸,然后再用真气替她治疗。
千奇算着时间,当浩星绝在热水里泡够半柱香的时间后,他才将她缓缓的抱了起来放到了床榻上,与她面对而坐,面对她玲珑有致的身躯红了脸颊,可是只是一瞬,便抬手将真气慢慢的过渡到了她的体内。
就在真气过渡到一半时,突然,一道强劲的气力直贯而出,逼退了千奇渡到浩星绝体内的真气,直直向他直奔而去,千奇立即收回手,一丝鲜红的血迅速自他的嘴角流出,若不是他退的及时早已丧命在那股强势且邪气的气力下了。
连自己的伤也顾不上,千奇震惊的抓起浩星绝的左手一看,白皙女敕滑,什么异常了也没有……
可是他不会看错的,刚才就在他被那股邪气霸道的气力所伤之时,那一闪而逝的紫光……那是……
千奇面色惨白,满脸的不敢置信,不可能的……
魔族早在万年前就随着神族的消失而灭迹,不可能还存留在世上,可是刚才那一闪而逝的紫光明明就是极具邪气的魔光,他不会看错的眉头紧紧皱起,看着浩星绝的眼溢满了从未有过的慎重与复杂。
他感觉的出来,那股气是在保护她,可是绝世的身上怎么会有魔气?
他以前给她诊过脉,并没有这股魔气,这几个月她一个人在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慢慢的沉淀下自己震惊的情绪后,千奇又为浩星绝号了一次脉,这次却奇异的发现她的脉象正在一点一点的好转
看来是那股魔气的关系,他本就要渡气给她,谁知她体内本就有一股强大的魔气,那强大的力量自然要比他的起作用多了,反而能让她尽快醒来,他刚好可以问问她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管是她体内的魔气,还是银烁的魂印,太多的疑问都让他无法猜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