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湘园是南属皇宫里最大的一个花园,南宫恂一直抱着浩星绝向着听湘园走去,途中接二连三的遇到一群群出来散步的嫔妃,当她们看见南宫恂抱着浩星绝时先是不敢置信的一愣随即惊艳羡慕的神情浮现,最后转变成疯狂的嫉妒与仇恨。
浩星绝对此视而不见,最后讨厌那些如利剑般的眼眸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终于在浩星绝快睡着时到达了听湘园。
白茫茫的雪花覆盖了花园里的树木与假山,美的让人眼前一亮,那种纯净清凉的感觉让人心里轻松舒适。
南宫恂抱着浩星绝站立在结冰的假山旁,温和且霸道的声音自浩星绝的头顶渐渐响起。
“我不知道你从哪来,不知道你的家在哪里,不过这里今后就是你的家,你唯一的安身之处。”
浩星绝轻蔑的勾起唇角:“牢笼也能算家吗?”不跳字。
南宫恂却也不怒,好似习惯了她的冷言与讥讽缓缓的开口说道:“只要你留在这里,我不会把它变成囚禁你的牢笼,你知道吗?”不跳字。说道这南宫恂微微低头,一双锐利的鹰眸浮现出一丝温柔:“你是第一个让我有想把这冰冷的皇宫变成家的念头的人。”
说完,南宫恂微微抬眸看向前方冰冷的假山。
“你没出现以前,这里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座冰冷的碉堡,而我是那个残酷嗜血、冷心冷情的主宰者,他从小教导我们兄弟要冷血无情,五岁的时候我第一次杀人,那个人就是我本该称呼为二哥的人,我十岁那年他把我们二十一个兄弟放在血腥的武斗场上,让我们互相残杀,最后只能有十五个人活下来,为了生存,我杀了我的五弟与七弟。”
“转眼十五岁,我们二十一个兄弟只剩下五人,他为了训练出一个冷血无情的继承人继续让我们争夺皇位,十八岁,所有兄弟都死在了自相残杀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也是这一年,他病逝,我继承了皇位,我永远记得他临终前对我说过的话……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让我们兄弟自相残杀,最后留下我一人。”
“他尽管恨透了那个人,可到了最后还是不忍毁了她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浩星绝静静的听着南宫恂平静冰冷的话语,他口里所说的他应该就是他的父皇吧,在他那没有起伏的气息里她似乎感受到了那个人冷血残酷的教导,南宫恂确实冷血冷情残暴嗜血,不枉他刻意用自己二十个儿子的命来教导他一场……
其实对于南宫恂的身世,她并不知情,也从未让千寻去查探过,因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过去,那是他一生的命,她没有那么多同情心去同情每个身世可怜的人。
可是这一刻,她却深深的感受到了南宫恂父亲那极端扭曲的爱,南宫恂说‘他尽管恨透了那个人,可到了最后还是不忍毁了她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从这句话里她不难猜到他父亲所恨之人就是他的母亲,因为生恨,将所有的爱意与恨意全数转移到南宫恂的身上,也将自己未做到的冷心冷情的愿望投转到了南宫恂的身上。
他希望南宫恂以后不会像他一样为了一个女人痛苦一生,所以他不惜用自己二十个儿子的命来换取培养他残酷无情的性子,他之所以牺牲那些儿子而保住他,也是因为心中还存留对他**的爱,这样的爱太过扭曲与变态,就像是一把双刃剑,伤害对方的同时也让自己伤痕累累。
南宫恂遇到了她,从此不再冷心冷情,可是他的爱也像他父亲那样极端与扭曲,不爱便是死。
说到这南宫恂沉默了半响后深深的看向浩星绝:“我现在终于明白他的心情了,可是……”突然眼神一厉,坚定的光泽让浩星绝有那么一瞬间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我不会重蹈他的覆辙,我会尽全力让你爱上我,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
浩星绝微微侧头没有接话,她并没有像为难龙腾烬一样要他遣散后宫只留她一人,因为她知道龙腾烬深沉多疑感情与天下霸业比起来微不足道,所以她可以用这招打压他留住她的心,可是南宫恂不同,他的感情是炙热疯狂的,只要你不背叛他他绝对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解散一个后宫对他来说太微不足道了。
南宫恂见浩星绝不说话,眉头微蹙道:“我已经让文武百官开始准备我们大婚的事宜,待准备的差不多我便拟旨昭告天下册封你为皇后,我要给你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婚礼,在昭告天下的同时我也会遣散后宫,从此这里就真的是你和我的家了。”
浩星绝原本听了他前面的话眼神变得犀利无比,可是当听到他后面的话时浩星绝愣住了,她虽然猜到南宫恂愿意为了她遣散后宫,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想的这么彻底将一切都想到了,知道她性子狂傲是绝对容不下其他女人所以他想到了遣散后宫,独留她一人。
他说这将是她和他的家,他们唯一的家,没有人来打扰,没有人来破坏,这才算得上是一个家,他虽然被他的父皇训练的冷心冷情,可是心中还是渴望有一个温暖的家吧……
这一刻,浩星绝的心有了一丝触动,不是感动而是为他感到心酸,这个心愿他永远都无法在她这得到满足。
“为什么是我?”
最后浩星绝还是不由自主的问出了一句最俗世的话。
南宫恂静静的看着她,眉头皱起显然因为她这个问题有些纠结,为什么是她?也许他自己也无法解释清楚为什么,也许就是围猎场上狂风吹起时勾勒出她面容的那一刻,不止冲撞了他的视觉神经,也深深的震动了他的心,也许是她淡漠却狂妄的说出你们还不够资格时,让他有了想要征服她的,也许是她轻而易举的就逃离了五国的万千军马,为她的能力所折服,总之有太多的也许,可是又有太多的不知道与不确定,他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他爱她、要她,为了她他可以不顾一切
浩星绝原本希望南宫恂说出了原因,她也可以从中下手,可是他却皱着个眉头什么也说不出来,也正因为这样才让浩星绝束手无策。
不知道是谁说过,能说出口的爱就不是爱了,爱是在你不经意间慢慢滋生而成的,没有原因没有预兆,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植入你的心里,当你发现它的存在时它已经在你的心里根深蒂固无法拔出了。
浩星绝在龙腾烬的生辰上见到南宫恂就知道,他会带给她无限的麻烦,可是这一切还是晚了,围猎场的出现注定了她与他之间这段无休无止的虐缘。
两人的对话也在浩星绝的问话里终止,到了晚饭时间南宫恂才抱着浩星绝回了冷神殿,也就是她昏迷不醒时住的南宫恂的寝殿。
吃饭的时候南宫恂还是亲自动手喂她,喂她吃晚饭,再喂她吃完药,才把她抱上了床,他并没有给她重新安排宫殿,而他自己也未离开只是和衣躺在了她的身侧。
浩星绝见此也没说什么,整个大殿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殿里的烛台并没有熄灭,那燃烧的炸响声一声一声的传入他们的耳朵里,给他们神游的思想轻轻的做着伴奏。
不知过了多久,浩星绝才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默。
“我说过,我不会嫁给你的。”
南宫恂听言突然翻身两手撑于浩星绝的两侧,整个身体将她包裹其中,锐利的眼眸满是冷残与愤怒。
“为什么?我对你不够好?还是因为那个你做梦都在念着的人?”
他并没有忘记她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她一遍一遍的喊着什么,可是他听不清楚,直到她突然有了活下去的意念后,他才清晰的听清楚了她每晚呢喃的话语。
那是一个字,一个让他恨不得将它粉碎的字
世
这几天他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却让暝鹰一直打探名字里带这个字的人,虽然找到了不少可是不是哑巴就是瘸子,再不就是跟她完全扯不上边的,直到现在一点收获也没有。
浩星绝微微一笑,记忆里这是绝世对他第二次展露如此平和的笑意,他的心突然没来由的一痛,好似下一秒她就要永远消失一样,耳边渐渐响起了她淡漠的话语。
“你很好,只是你的爱让人承受不了,你也不必再查他的下落你查不到的。”
她知道他这些天一直在查世的下落,可是就连她自己都找不到,他又怎么可能查得到呢。
南宫恂眼里浮现出无比的阴冷之气:“你以为现在还能由着你说不?”
浩星绝挑眉,直视那双满是阴冷愤怒的眼眸:“那又如何?我的心早就不在了,你就算是娶也不过是俱空壳子。”更何况她是他能随便娶的人吗?
南宫恂撑于两侧的手臂青筋直冒,阴骘的眼眸突然由阴冷愤怒转为残血冰冷,嗜血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音色,冰冷如魔,植入灵魂让你永世都无法摆月兑。
“即使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折断你的双翼,将你永世禁锢在我身边,就算是死,我也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今生今世,你都别想摆月兑我”
说完一掌劈开床边放置的桌子,站起身森冷无情的说道:“既然我的好让你承受不了,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朕的囚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