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公子他只是一叶障目,其实在下很好奇苏姑娘的身份,苏姑娘在皇朝也是举目无亲吗?”。阿一紧紧的盯着那个女子的玉颜,“其实东府一直有一个秘闻……”
“阿一,”苏青根本不想听,她直接打断了阿一的话,“你想说什么?还是你以为本宫会和东府有什么牵扯不清的关系?”
她现在对这些极为的排斥,所有的秘密都只能埋在她自己的心中,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她更要打消所有人的念头
现在,李御风以为她是孤女,慕容沛也以为她只是皇朝ji子,那样便好可一旦她的身份被揭露,东府的嫡女沦落到皇朝,还沦为一届贱籍
现在皇朝和齐国表面上看似平静,可若是被人知道皇朝的皇后是东府失散多年的嫡女,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不止是苏青要死,就连东府也要受到牵连,还有,她不希望李御风难过
“苏姑娘多虑了,在下只是想告诉姑娘,公子他……不是利用你,他也是没有办法”
“……”苏青无语,现在稍稍平复了心静之后,她不知这人是用什么立场来对她说这些,阿一的话前后毫无逻辑可言,却直直入了她的心,她缄默不语,好半晌才叹道:“我知,天下无一人是容易的,慕容家的嫡系又岂是真的那么自在”
“苏姑娘懂了便好,公子是个好人,阿一言尽于此”说到这里,阿一其实应该是要离开了,可他脚步没有移动,微微低下头有些为难,因为他觉得自己应该要提醒一下苏青,但这话又觉得是在挑拨,可是不说,他又觉得不甘心:
“苏姑娘还是要小心你的枕边人,他未必如你之所见”阿一知道,这种事未必要挑明才好,很多事都得自己去体会。
“我知道”苏青淡淡开口,李御风利用她去救他,他当然不是那么简单了,可……他们已经说开了
苏青的知道,阿一没有听明白,他也不知道这个女子到底听明白了他的话没有,但他只说自己该说的,说完便跟着慕容沛一起回了齐国,然后……
抛头颅洒热血,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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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娘?”楚月正在试图拉回游神的女子。
“恩,何事?”苏青现在有些怔然,她似乎是站得有些久了,此刻倒是觉得身子比较重。
楚月提醒着道:“娘娘忘了?陛下晨时说过的,要娘娘这会儿去御书房呢”
那个女子现在才回过神来,她突然想起早晨李御风在她耳边喃喃细语,说他今日会很忙,但想与她一起进食,所以要她过去陪他
苏青想着情郎的话语,脸上也有些微红了,将手搭在楚月的手背上,笑道:“走吧”
这一日的午膳,她与李御风又是浓情蜜意的一起享用,那人简直就是喜欢自虐,没事尽喜欢把他自己当下人使唤,不是帮她布菜就是亲口喂她吃饭,苏青现在都觉得他李御风是皇上,她就有些太上皇的架子了
可是,李御风会如此献宝必定是事出有因。
那个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不,刚用完膳,那人便搂着苏青不放手了,“朕的皇后,朕刚才对你百般宠爱,万般呵护,你怎么回报朕?”
“那臣妾留在这里,为陛下磨墨怎么样?”苏青转过身,笑意盈盈的攀着李御风的脖子讨好道。
那男子宠溺的凝视苏青,“朕就勉强接受了吧”
苏青心里想翻白眼了,还勉强呢干嘛笑得那么欢?
那一日下午,苏青搬了张椅子坐在李御风的身边,甜滋滋的为他磨墨,然后细细的看着她的夫君在那里认真批阅奏折,心中泛起了浓浓的满足感。
御书房内一片安静,可正是这时传来急报。
这是来自齐国的八百里加急,此刻已经由崔永交到了李御风手上,顿时年轻的帝王面色发沉,引人深思
苏青看了眼李御风的神色,她手中的动作一顿,这个时候来自齐国的急报?
“陛下,怎么了?”苏青慢慢起身,她在关心齐国,更是在关心李御风。
李御风什么话也不说,他将手中的奏折递给那个发问的女子。
莫名的接过之后,随意瞟了一眼,继而越看越心惊。这初暖的春天也能让人发寒,苏青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头顶延伸到了脚尖,那手也像是无法握住这张薄薄的折子,轻轻一颤……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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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永兴三年,阳夏内部忽有外贼切入,此人正是蓄谋已久的百里侯爵,阳夏郎中令与之交战,直至全军覆没。
同一时期,阳夏城内部血流成河,浮尸遍野,百里侯爵率十万大军攻进皇宫,血洗中宫
齐国庄王亲率二十万大军前来救驾,但为时已晚
此时齐悦皇贺其华倒在椒房殿早已奄奄一息,太后坐镇于中宫,遭奸贼侮辱而死,慕容皇后以一人性命力保东宫,幸而庄王相救才幸免于难,阳夏中宫许多妃嫔可以作证。
齐悦皇贺其华一生无子,于临死前传召庄王,将皇位传于其弟贺琉陨。
至此,齐国另换新皇,贺琉陨则是齐国新君,昭文帝,年号为太初
昭文帝平定叛乱之后,再立慕容瑾为后,阳夏群臣劝阻,以死相逼。昭文帝斩杀礼部尚书,坚持要立慕容氏为后,至此,齐国无人再敢有他议
慕容氏成为历史上唯一一位两朝皇后
……,……,……,……,
苏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御书房的,她的脸上一片凄然,百里侯爵?
苏青在阳夏的时候也见过此人,无非是一个自是高傲的世袭侯爷,他怎么有胆子造的反?
更奇怪的是,齐国朝中上下竟然没有一人提出质疑?这真是大大的怪啊
那慕容瑾?苏青现在不知道自己心中是酸是苦,慕容家出了个闻名青史的两任皇后啊
苏青慌乱的垂下头,她根本就不敢相信,就算是和慕容瑾相处不多,但她那样的贵女,自幼就是熟读女则女戒的,她难道不知道烈女不侍二夫吗?
她怎么也会受下这个荒诞的册封?
可苏青不知道,这还只是最最开始而已,泥泞的脚步不会停下,骇人的听闻不会停止,冷森的血色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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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夏相府内
慕容府还是一如既往的宁和高贵,所有人依旧各行其是,唯有此刻病重的丞相慕容沣一人,缓缓走入许久不曾停驻的主母院。
相爷此时快到不惑之年,可他依然是风华绝代,那笔直的身姿只让人感觉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慕容沣走到大堂的一面墙边,打开秘密暗格,暗格里并没有金银珠宝,唯有一副画像静静的挂着。
这时风华绝代的慕相眼中突然有了外人从未见到过的痴,支节分明的手指颤抖的抚触上了那画中的女子。
那一幅画是慕相一生唯一一次为一个人作画,也是最后一次画中女子有着绝色的笑容,清华无双,美貌绝伦,那画中的女子便是二十多年前的落梅仙子
更是已故十八年的丞相夫人乔雅檀
可那副画像,分明就是苏青
“夫人,我快要与你重逢了,高兴吗?”。慕相眼中露出丝丝笑意,却又让人觉得苍凉无比,“檀儿,今生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了,是为夫…教错了瑾儿,才让她不忠不孝,深陷东宫”
慕相紧紧的盯着画中笑靥如花的女子,“宁澜,为夫倒是不担心,他会是我东府未来的顶梁柱但为夫恐难与你夫妻团圆了,为夫无脸见你,时至今日为夫仍旧不曾找到我们的长女浅浅,你拼命护下的**,为夫却无力找到,真是……”
那一日一夜,相府管事一直站在主母院外,他不曾得知里面的相爷到底在做何,印象中那个天人般的相爷很久都不曾来过主母院
直至第二日凌晨,相爷才撑着疲惫的身子走出主母院,可他依旧风姿立于世。这时,适逢清点库房的小厮走过,关于权术的丞相虽是轻轻扫了一眼,却依然是看到了那托盘上,慕容家嫡系才有的——青鸾玉
慕容沣不能再如往常一般气定,他几乎是慌了几步走上前,死死的看着那托盘里安安静静的青鸾玉,紧紧的握着那块遗失了十八年的玉佩,“这,这是从哪里来的?”
那小厮从未见过如此惊慌的丞相,当下他战战兢兢的回答道:“是,是,是在库房内的一个紫砂壶里,小的无意间看到了,所以才拿出来清点。”
“快带我去”相爷第一次眼中有着焦急,他的浅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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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元年,昭文帝彻查阳夏皇宫失责一事,经查实,此事牵涉东府慕容一氏,东府一族经大理寺卿查实,却又谋反之意,按大齐律例处以连坐之法。
丞相慕容沣闻讯一病不起,慕容氏嫡系一族三百二十六口无一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