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凤四年元月,明佑帝从阳夏东南西北四面入手,重重包围,层层深入,最终占领大齐皇都
同年同月,大齐昭文帝驾崩,死于苏皇后手中
将近两年的战争已经进入尾声,正如贺琉陨生前所料,李御风定会防他的最后一手那三十多道诏书还没有送出阳夏就全摆在了李御风面前。
阳夏城内的残存势力也被李御风连根拔除,大齐文官开城相迎明佑帝,岭王亲手呈出传国玉玺交与明佑帝手中。自此,皇齐二国再一次合并
李御风在朝前忙碌,唯有那个刚刚获救的女子却是只能坐在落shen殿内,她的丫鬟楚月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如今小丫头正在哭哭啼啼的询问,正在给苏青压惊呢
苏青笑了,她随意吩咐了楚月下去为她准备汤浴,今日她着实是累了晚上女子还有话要和她的丈夫说。
只是,楚月前脚离开,下一刻就有一群黑衣人出入在落shen殿,“苏皇后,得罪了”
苏青眼中的锐色一闪而过,很快,女子面中带笑,“好”
她等的就是这最后一刻,她也知道,大哥等了这最后也等得辛苦了
很快,苏青的眼中已经看不到光明,她已经被这些人带走。那个女子身上幽昙花香飘散了整个落shen殿,迷蒙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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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你害怕吗?”。悬崖上,那一身红装的女子眼中一片阴厉,却要带上那倾国无边的笑容,显得诡异无比。
白衣苏青正身而立,纵使双手被绑,她也没有半死惧色,“既来之则安之,或者说,我害怕你会放了我吗?温婉郡主”
顶着慕容瑾的倾世容颜,温婉眼中闪过诧异,随后眸中一片杀意,“你既然知道了,那我就更加不能留你了”
“温婉,在贺其华身边,你开心吗?”。苏青面上一片平静,似乎她根本不知道,她对面站着的是一个疯了的女子,一个随时随地都要取她性命的阴险女子
“哈哈哈”听到了这个问题,温婉忽而仰天大笑,那眼中还有着晶莹的泪花,“我,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问我这个问题”
苏青闭不做声,她的心中已有计较,温婉的气息都已经不稳了
“你问我开心?苏青,你说说,夜夜听着自己心爱的人叫别的女人的名字,你说你会不会开心?”温婉还在笑,转眼已经近乎疯狂,“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其实,与其说是我习惯,倒不如是说我已经随意了但你不同,苏青,今**必须要死”
“你为何恨我?”
“恨你?呵呵,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本郡主从来没想过要恨你一个ji子”今日她只是召集了原东海王府的旧部,她要为自己争取一个蓝天
“今日只要你一死,我就会代替你留在李御风的身边,我来为东府翻案,届时我依旧是荣华无限的东府千金,我依然是天下最贵,而你就下地狱,陪你的心上人慕容沛去吧哈哈哈”
苏青也笑,那是对温婉深深的嘲讽,嘲讽她一息间攀上李御风,“温婉,我从来不知道你的爱这么卑微,你为了贺其华不惜毁了自己的真容,甚至是满门被屠,我以为你有多爱贺其华,没想到也只是转眼你就爱上了另一个人”
“你住口”温婉笑不出来了,指着苏青骂道:“你知道什么?你根本就是一个只会卖身的ji子,你怎么会知道”
苏青有些无言,当初贺琉陨一样是这么说她的
“普天之下,没有人比我更爱华哥哥了可我十四岁那年就知道,他的眼睛只围着慕容瑾转,他把宫中圣物全部送给了慕容瑾,带她去椒房殿说那些动人的情话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慕容瑾,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
你苏青,一个艳俗的ji子,靠着所有的好运气就攀附上了李御风,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爱而不得”
这也许是温婉一生从不为外人道的辛酸,可就算这样又如何,苏青并不害怕步步朝她逼近的温婉,女子眼中还是慢慢的嘲讽,更带着不屑,“不错,我身在红尘,我的手也的确染过鲜血,但走到今日,我依旧是我我就是苏青,不曾用过任何人的名义偷取我想要的,我要得到就会自己去争取,而不是像郡主一般,一辈子都只能活在别人的阴影下”
这样的爱才是真正的可笑
拉过苏青的一把青丝,那女子立刻闷哼了一声,却依旧目光凌厉的看着温婉。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假装慕容瑾吗?”。此时的温婉拉进了她与苏青的距离,她依然有着慕容瑾的倾城之颜,唇边却带着阴寒的笑意,更是无尽的讽刺,“因为他慕容瑾从来没有爱过贺其华”
“那个女人一直都那么虚伪,她就算不喜欢贺其华,还要在贺其华的面前装成一副娇羞的模样。所有人都说慕容瑾高贵纯净,其实她就是一个最虚伪的小人
我曾想过换上你的容颜与慕容瑾一教高下,可后来我才发现她从没有爱过华哥哥,却又霸着那皇后之位不肯放,那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让我的华哥哥伤心难过呢?既然她没有那个心,不如我代替她好了苏青,你说我的这个主意怎么样?不错吧”
“你简直是丧心病狂”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脸上慕容瑾的容貌无法修去,却残忍的说着这些话。
现在她很庆幸贺琉陨深爱慕容瑾,他没有让死去的慕容瑾沾上一丝污垢。否则这样的幕后存在在世间,慕容瑾就是死后也会被世人谩骂
“是啊我是丧心病狂了,但我今天一样要你的命”话锋一转,温婉手中的匕首已在明媚的阳光中泛出白光,闪进了人的眸中,让人一下子睁不开双眼。
最终,那匕首被打落下了悬崖,下一刻还在温婉手中的女子已经不见,“原来冒充了瑾儿的人是你”
悬崖上,一个身长玉立却又顶着一张丑颜的男子站在苏青身旁,现在这一美一丑站在一起,要多不谐和就有多不谐和。
但那两个人将温婉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个彻底,苏青被绑着的手也被解开了,她率先出声道:“大哥,就是这个可恨的女人,害了我们全家”
苏青的声音不大,但温婉却听得一清二楚,现在她终于明白,这两个人根本就是算好了她会绑苏青,眼中瞬间变得警惕,“你们是什么人?来人”
“不用喊了,东海王府的那些隐卫早被我收拾干净了,这里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算旧账的。”阳夏公子素来理智,直到这最后一刻面对着这可恨到无耻的女人,他也只是淡淡的宣布她接下来该受到的惩罚。
苏青冷冷一笑,“温婉,你助纣为虐,残害我东府三百余口之时,有没有想过你所得到的是什么?你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可你所谓的深爱在世人看来不过是茶余饭后的笑话,就是已死的齐悦皇他心中也没有你,他甚至不记得你是什么样子”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那个女子现在已再无可以依附的权势,身侧也没有了傍身的武器,她只是惊慌的看向这两个步步逼近的男女,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滔天的恨意。
“温婉,东府的人在等着你,东海王一样在等你,等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女儿接受地狱里的十八层烤炼他们会告诉你,我们是谁”
人到了最后关头,都是不想死的,刚刚还嚣张得要杀了苏青的女子现在满脸惊慌,“你们不能杀了我,你们不能”女子似是想到什么,慌张大叫,“我怀着陛下的孩子,你们不可以对我动手”
果然,苏青一听到这一句话,全身都无法再向前,“你说什么”
“青儿,不用管这个女人,她说的话哪一句是可以信的?”慕容沛担心自己的妹妹会被伤到。
“是真的,不信你可以来把脉,陛下已经宠幸了我,我是李御风的女人你们要是敢谋害皇子,陛下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样的话传入苏青的耳中,她怔怔一句,“他怎么会看上你呢”
苏青眼中闪现无辜,一个字也不信,“你就算是怀了他的孩子又如何?你欠下的人命就要由你来偿还而你的孩子……也注定不能容于世”
女子的话,冷血无情,慕容沛的剑一样,他不会因为温婉的最后那一句而对她手下留情,亡魂终归是要祭奠的,这一切都是温婉自己亲手造成,这个恶果也必须由她去承担
好了,一切都平静了,苏青站在悬崖边,裙摆在风中猎猎飞扬。
“哥哥,我……”还说什么,已经听入了心李御风要了那个女子,并且让她怀孕。他本就子嗣单薄,而她,还是一样狠心的杀了他的孩子
苏青可以允许李御风身边有别的女子,却无法容忍那个人是她的仇人,更无法容忍仇人生下她丈夫的孩子
“无事,这里的一切我都会处理好”慕容沛早在温婉说出那一句时,便已想好对策。他也一样,无法容忍他的妹妹伤心
夕阳西下,冬日柔柔的光照在苏青白玉般的容颜上,苏青朝着慕容沛淡淡一笑,“哥哥,其实阿蕊心里有你。”
这悬崖之巅的风景极好,也透着一阵苍凉,“我知道。”
慕容沛淡淡一句,他其实从来都不是爱情至上的人,对他而言,错过了就不会再留恋他也知道苏青只是想要和他随意一说。
“哥哥,我曾以为爱是至纯至净的,是人间最美好的,可我看着温婉,看着贺琉陨,我还是觉得你说的那一句最正确。温婉是丧心病狂,而贺琉陨却是拿了爱情做幌子”
“你该不会是想离开那人了吧”慕容沛淡淡一瞥,慵懒懒的随意问道。
苏青有些迷茫的摇头,“我没想过离开他,只是哥哥,我有些接受不了他要了温婉”而且那女人还是用着慕容瑾的容貌去勾引李御风的,怎么说都有些像是二女侍一夫的怪异……
“呵呵,我看你们还是好好谈谈吧”慕容沛转过身微微一笑。
苏青顺着慕容沛的视线望过去,转身之际不由怔愣,那不远处一脸怒火的男子,不正是李御风嘛
那丑颜男子已经离开,走过李御风身边时只是淡淡一笑,“陛下,好好待她,否则我会随时回来抢”
早在萧竹走到李御风身边之时,一个名字就在李御风的体内叫嚣——慕容沛
别人不知道他是不是,他李御风又怎会不知好歹他们二人掐架数年,这种兵跟贼的关系早让他们知己知彼
李御风已经怒火不止,这个女人真是不省心,他打了那么久的仗,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要回落shen殿找她慰藉慰藉,结果却是得到了她失踪的消息
天知道他差不多要把阳夏城翻了个底朝天要不是那丑男留下一张字条,李御风这会儿估计还要在大齐挨家挨户的搜
她倒好,和这个萧竹两个人跑到这里看风景还说什么?想要离开他?
李御风一面朝苏青走来,那唇边怎么看都有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苏青有些郁郁,“你怎么过来了”其实是一句废话,傻子都能想得到,是她大哥叫他过来的。
下一秒,女子腰身被搂住,李御风气得发抖,脸上都浮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我还不能来了?你又想着怎么跑了?那个丑男一勾引,你就心动了,巴不得跟他跑了?”
“咳咳,你又胡说什么”苏青脸上一红,羞恼不已,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啊
他胡说?
好,那不说了直接压了那女子,狠狠的吻住他日思夜想的红唇他如今又成了久旷之身,好不容易见到心上人,转眼她就跟别人跑了
李御风豁然觉得他这个皇上当得真不是一般的窝囊,累得半死的打江山,完了还要追妻
他容易吗?
所以,他也需要平息一下怒火
苏青觉得快要喘息不过来了,那个男子根本就把她的唇当做了美食,现在已经食髓知味了
那男子唇齿在苏青檀口肆意掠夺,越勾火越旺,烧得苏青脸红不止,心跳不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御风终于是松开了苏青,可还是咬牙切齿,“你睁眼看看,那丑男比我好吗?都丑成那一副鬼样,看了心里就不舒服”
“你不可以这么说他”还趴在李御风怀里,一听到李御风这么说她的大哥,苏青下意识就是眉头一皱,她还是要维护她哥哥的
那男子眉头大跳,“你还替他说好话?他拐带了朕的皇后,朕回去就下旨,送他去塞外”有多远滚多远
苏青看着李御风一脸怒色,不由得愣住。这个人很少有这么大动肝火的时候,苏青的葱白玉胰抚上李御风的俊颜,“五郎,你又吃醋了”
一把抱住苏青的楚腰,那个男子别过脸哼哼,“我吃什么醋”转而,苏青腰上一紧,那人又发飙了,“什么叫我又吃醋?我什么时候吃醋了”
“是,是你不吃醋”你只是一个大醋坛子罢了
“你和那个谨悦是怎么回事?”
“哦,她见你夫君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所以就想色诱你夫君,不过很可惜,那天晚上我喝多了,睡在越卿那边,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慕容沛的字条虽然言简,但也意赅。大概是什么他算是明白了。
“你骗人那她肚子里是谁的?”
“一个侍卫的。”
“……,……”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到底和我回不回去?”不同意也没关系,绑也会绑你回去
“我当然和你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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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凤三年二月初,明佑帝成为中原霸主,改国号为周,明佑帝则是周朝开国皇帝,周武皇。
天凤三年五月,周武皇肃清朝政,平反冤案,东府原任丞相慕容沣以国丈之礼入葬城东澧平,东府慕容一脉重获光明。
天凤四年初,阳夏第一公子重返京师,继任太子太傅
至此,四海升平,一脉和谐。
为人津津乐道的是,英明的帝王身边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周皇后四年间,大周皇后再为帝上诞下一个皇子和一个公主。
“青儿,你再好好想想,你第一次见我时的模样”
“哦,记不得了,差不多是一副花痴样吧”苏青记得很清楚,那一夜马厩旁,李御风看着她的样子,只差没掉眼珠子了
“不是那一次,那次我是意外,在那里见到了你。你再好好想想”
“恩?”女子状似回忆,然后一脸无奈,“你长得太普通了,我真的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你”
“……你再给朕好好想,想不出来就别下床”气死了,问了这么多年,这女人没一次答对了,他记得那么清楚,她倒好
苏青娇柔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环住李御风的脖子送上红唇,“玉郎”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