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知道错了。求您老不要驱逐我出师门。当年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跑去公社告密,说您私底下买卖绣品,走资本主义路线。我那时也是没办法,他们逼着我,恐吓我说,要是我不去告密,就拉我们一家去游街示众……”
那女人一听,面色骤变,扑通一下,双膝跪地,拼命磕头。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滚落,熏花了她画得精致的妆容。
从余然的角度瞧去,只觉得化了妆的女人果然不能随便哭,一哭比罗刹恶鬼还恐怖三分。她对那女人半点同情心都没,只觉得她非常可恶,恨不得立刻往她身上丢一把霉运符。
余女乃女乃冷哼一声:“所以你便出卖我,让我挂牌子去游街。”
想起往事,余女乃女乃情难以自控,眼圈通红。
事到如今,她对这个徒弟是再无半点l怜惜之意。原先不计较,还念着事发当年,她年纪尚幼,被人一恐吓,为了亲情出卖自己的师傅,也是情有可原的。
毕竟那个年代太过疯狂,逼着人往狠路、绝路上走。
然而今天出了这桩事以后,她对这个徒弟是彻底心凉了。
从她踏进余家大门开始,虽然字字透着血泪和悔意,句句哭诉自己当年的无辜,但她的最终目的……竟是师门留下的那副发绣观音。
想到这,余女乃女乃闭上双眼,温热液体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她真是白活了将近七十年,居然有眼无珠地收了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徒弟!
余然越听,心里越火,面上寒霜愈加凌人。
这事,前世她并不知道,也不清楚余女乃女乃早年还收过一个吃里爬外的徒弟。今天一见,她两世积累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
因为害怕去游街,就出卖待自己如同亲生女儿的师傅。
这种行为堪比禽兽。
不对,连禽兽都不如。
虎毒尚且不食子,况人呢?
不过今天再怎样她都得忍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不能让人抓到她女乃女乃的把柄,趁机要挟她女乃女乃。难怪那女人一看到自己就如获至宝,敢情是想拿自己当宝。这女人今天必须得安安全全离开她家。至于她以后会发生些什么?
余然低垂着头,眼底划过一丝狠意。
她的道,就是顺心自然,随心所欲,不为外事所困。
这女人现在已成为她的心魔,既然是心魔,那她必定得铲除。有时,让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活着,远比让她死去更为痛苦。她驱除心魔的方式很简单,她要这女人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为了各种目的背叛她,包括她最亲密的家人。
她要她生不如死,求死不得!
“师傅,徒儿是真的没有别的法子才来找您的。师傅,求求您,求求您,把那幅观音像给徒儿吧。要不然徒儿一家谁都活不成了!”那女人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求。
余然垂着眼,一丝不屑在她眸底忽闪而过。
她思虑再三,面露出怯意,耳垂微红,扯扯余女乃女乃的袖子,害怕的眼神飞快扫过死赖在地上不走的女人,为避免余女乃女乃顾忌她在,不忍心重重发落眼前这个叛出师门的徒弟,余然主动提出离开。
“女乃女乃,我头疼。”她按着太阳穴,皱紧眉头。
听到这句,余女乃女乃全部的心神立即转移,伸手模模余然前几天撞伤的额头,略一沉吟,决定道:“头还疼吗?那下午不要去学校上课了,让小军给你请假。”
“你先去厨房吃饭,吃好了上楼睡觉。”余女乃女乃连个眼神的余光都没留给跪在地上的叛徒。
“嗯。”余然乖巧地点点头,留下一缕用以监视的神识,跨入厨房,盛饭夹菜。不想让自家女乃女乃烦上加烦,余然很自觉,就算肚子早就被气饱了,也逼着自己吃下半碗饭菜。
“你走吧。”余女乃女乃不想将脸皮撕得太开,冷声赶徒弟走。
“师傅……”那女人抬起跟调色盘一样的脸,手脚并用地爬到余女乃女乃脚跟下,抱着她的双脚,声泪俱下地苦苦哀求:“师傅,徒儿是真的没法子。求您念在您从未见过的徒孙和徒女婿份上,帮徒儿一把吧。”
余女乃女乃通红的双眼盯视紧抱着自己双脚不放的徒弟,眼神复杂难测,似痛惜,又似失望,最后所有的情感沉入眸底深处,苦笑道:
“好!你要,我就给你。只是有一条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你和我再无半点瓜葛。”
“好好,只要师傅把那副观音像给我,师傅说什么都好。”见情势急转之下,那女人惊喜若狂。
余然在厨房里听到这些,肺都要气炸了。再三安慰自己,没事,没事,那副观音像不算什么,只要女乃女乃安然无恙就好。何况这些年觊觎那副观音像的人不少,不少人出高价问余女乃女乃买,可余女乃女乃就是不同意,现在给了那女人,祸水东引,反倒对她家有好处。
大不了先给她,然后她到外面大肆宣传一番,让所有人都知道观音像到了那女人手中,然后她浑水模鱼,将那副观音像趁乱偷回来。
这可是一举数鸟的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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