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全身的骨头仿佛被重重碾过,喉咙火烧火燎,头痛欲裂。
“水……”
清凉的液体流入口中,忍不住满足地喟叹。
使劲想睁开眼睛,可眼皮仿若有千斤重。努力了一会儿,力气尽失,又昏睡过去。
就这样稍稍清醒又坠入昏迷,循环反复了不知有多久,终于慢慢完全清醒过来。
傻傻望着屋顶发呆,发黄的竹木,散发着一种古朴的气息。身下床板很硬,身上盖着的棉被有些旧,但很干净。屋子里充满药香,窗户紧闭,反倒变得有些难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我想扭头去看,可脖子被什么东西绑住,根本不能转动。
来人走到我身边,一双手颤巍巍地抚上我的脸。
“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她的头出现在我视线上方——银白的发,满脸的褶子,一双浑浊的眼睛。但看着人的时候会让你觉得很温暖、很舒适。
她咧着无牙的嘴:“你这丫头真是命大,这样都活下来,日后必是有福气的。”
我有话想问她,可张了张嘴,费半天劲也只能发出粗哑地呻yín声。她笑着拍拍我的脸:“不要说话,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她的手像有魔力,很快睡意袭来。
这次一连睡了一天一夜,再次恢复意识,脑子清醒。
痛觉没有之前那么强烈,隐隐的,让人难受,却不会承受不住。
“你醒了?”这次是男音。
身体被人扶起,背下塞进垫子。我靠在垫子上,才能看清眼前的人。
大约二十五六,浓眉大眼,肤色黝黑。对我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你……”嗓子干得冒烟,他见状倒了杯水送到我唇边了。
“喝慢点,”他憨厚一笑,“我叫何顺成,前些日子照顾你的是我娘。”
润了润嗓子:“我……”
“我是在琼江边将你救回来的。”
琼江?
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他耐心解说:“琼江是我们少阳村的取水之地,你当时躺在岸边,全身都是伤。我娘见你可怜,便让我带你回来。你放心,我已经请大夫给你看过,他说只要你一个月内能醒来,就没有大问题。”
“谢……”我困难地吐字。
何顺成摆摆手:“不过顺手,不用说谢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家?
我认真地直视他的眼睛:“家……家……在哪?”
他怔住:“你的家你不知道吗?”
见我神色怔忡,他连忙放缓了语气:“你别急,好好想想。定是睡了太久,一时恍惚。“
家?我的家在哪里?
听他的话仔细回想,可一动脑,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瞬间回来。
“啊!”
他吓得跳起来,双手急忙抚上我的头,轻轻按揉:“好好,不想了,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