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脚步,经过几间破旧的土屋,很快,江家祠堂出现在江川面前。夜色中,庄重的祠堂矗立在那里,原本平静的心跳骤然加快,江川不但没有上前,反而止步后退,脸上出现纠结的神色。
如果……如果甬道中藏着的人是阿姊,他应该怎么做呢?是劝她离开,还是让她继续在甬道中藏着?如果祠堂中不是阿姊,他的心底是该高兴还是失望呢?说实话,江川心底纠结的很,一天没有看到阿姊,他很想念她,可是他又不想甬道中的人是她,毕竟此时为非常时刻,沈默好像笃定江暖就在江家村一般,没有离开,反而领着众人寻找。如果阿姊被他们发现,之前的一切努力将如竹篮打水一般,空一场。
深呼一口气,江川将手放在门上,稍一用劲,祠堂的门被推开。与之前缓慢的动作不同,江川迅速窜了进去,快速关上祠堂门。透过月光,祠堂内空荡荡的,跟之前离开时没有什么变化。
“阿姊——”江川走到甬道口,轻轻敲了下,喊道。
他不想直接打开开关,一来怕突然打开,吓坏里面的人。二来,他想为自己留点念想,如果里面没有回应,他就不再继续纠结下去,直接回家去。
等了几秒,见里面没有回声,江川再次喊道:“阿姊——到底是不是你?”
沈默他们离开祠堂后,江暖想了许久,终是决定继续留在祠堂。毕竟现在已是晚上,她一女孩子家,留在别处过夜,实在不安全。而且,虽然沈默来祠堂查探,甚至带着条狗来,可是没有发现她。
想来想去,江暖决定继续呆在祠堂中。不过这次为了安全起见,她没有选择在外面蒲团上休息,而是将案几后面的被子拿到甬道里面,,决定在甬道中应付几晚。
江暖在祠堂角落处找了些干草,铺好后,将被子盖在上面。上次江暖被关祠堂,被子带着浓浓的霉味。这次,或许是巧合,被子是刚被洗过的。躺在上面,干干爽爽,既暖和又舒服。一天都在奔波忙碌,江暖身心疲惫,躺在被子上面,一会儿便进去梦乡。
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在叫自己。毕竟是在逃婚中,江暖猛的坐起,虽然甬道内很深,看不清外面的情形,可是她的眼睛仍然睁得很大。声音再次从外面传来,江暖听出是江川,心知他在找自己,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她现在是在逃婚,不想让外人知晓她的藏身之处。可是江川曾帮助过她,算是外人吗?
理智告诉自己不要出去,可是行动却先一步作出选择。
就在江川决定离开祠堂之际,江暖按下甬道的开关,从里面走了出来。江川听到声响,转头往后看去,只见江暖不远不近的站在祠堂中央,果真是她,心底一热,江川开口道:“阿……”
“姊”字尚未出口,突然外面火光一片。高举的火把照亮苍穹,一时间亮如白昼。
江暖江川往外看去,只见身着红袍的沈默带着一大队人马站在外面,众人见到江川跟一乞丐在一起,均露出诧异的目光,只有沈默,神色淡然,看不出心底真实的情绪。
火光照亮的刹那,江川心“咯噔”一下,见沈默带着一队人马堵个正着,心顿时沉在谷底。转头看向祠堂里面的江暖,直到此刻,他才看清江暖的模样。原本白净的小脸上乌黑一片,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是破损严重。从小跟江暖一起长大,从没见过她如此凄惨过,一股酸涩袭上心头,同时夹杂着万分愧疚。
江暖没想到从甬道中出来后,会遇到如此情形。突然其来的变化,弄的她措手不及。本来只想见一下江川,哪知沈默早已经等在外面。不可置信的看了江川一眼,瞬间,江暖脸上便恢复平静。眼睛直直望着沈默,面上一片坦然。
“川娃子,你怎么在这里?”秦青莲没想到儿子会在祠堂,猛的见到吓了一跳。
他们一行人本来跟着薛潜去族长家,哪知走到半道,沈默接到信号,迅速折回,往祠堂方向走。族长见他神色匆匆,心道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令江海岩带着薛潜回家,他们则跟上沈默。秦青莲本来以为儿子会在家中休息,哪知会出现在这里,眼睛诧异的看向江暖,这丫好生熟悉!
江川见江暖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知道她怀疑自己,一时间心中苦涩难耐,忽闻秦青莲询问,没做思考,挪动身子挡住江暖,“这小乞丐太大胆,居然来我江家祠堂偷东西吃。”
“哪里?”族长闻言,冲了过来,他最讨厌的便是偷盗。这小丫竟敢在祠堂偷盗,当他江家没人了不成?
江川本想护着江暖,没想到弄巧成拙,当下堵在祠堂门口,不让族长进。
见族长有些着急,江川转移话题问道:“三爷爷,薛神医去了你家,三女乃女乃的病可否根治?”
族长心中本就牵挂着老伴,见江川问起,脸上露出忧色,江川见状,偷偷转头给江暖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快离开。
沈默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江川给江暖使眼色,这才冷冷开口道:“没有用的,祠堂周围都是我们的人,逃不出去的。”
江川跟江暖皆是一愣,这沈默果然不是一般人,江川心中愧疚更增几分,都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来找阿姊,怎么会被人跟踪了去?如果自己不找阿姊,或许阿姊还是自由的。
江暖则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沈默。果真躲不掉了么?难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命么?
其他人听到沈默的话,皆是不明所以。沈默见状,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朝着祠堂里面的江暖冷冷开口道:“江小姐,是让本公子亲自请你出来,还是你自己主动走出来?”
江小姐?哪位江小姐?众人伸长脖子,往祠堂里面看,只是江川挡的严严实实,再加上江暖穿着如乞丐一般,众人还是没有认出。
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江暖挪动步子,往祠堂外走。
“让开。”见江川挡住去路,江暖冷冷开口道。事到如今,江川挡住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实质的用途了,换句话说,他这样做,不但帮不了自己,反而会连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