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个月,青黛闷在家里补功课。到了九月初一,青黛恢复了去女学馆上课的日子。刚上第一日,就听说了白先生准备上完这两个月要闭馆回乡的消息。学馆里的姑娘们好一阵失望,一则舍不得先生,再则就是要恢复枯燥烦闷深居简出的日子。
回家的马车上,青薇精神悒怏,趴在软垫上,一个劲儿长吁短叹,“白先生就不能再等两年再走。”
青黛看着孩子气的青薇,笑着说:“我看你不是舍不得先生,是舍不得能借机溜上街的机会。”
青薇嘟着嘴,“三姐,我是不耐烦每日闷在家里听嬷嬷叨叨。”
青黛想起了昨晚上老夫人说的另外一桩事,又道:“哦对了,大姐今年不回上京过年,祖母说要托人稍些东西去宁靖。你有没有要给大姐带的礼物,早些准备好了,估模这几日有人会来取。”
“赶巧了,我前些时候新得了两匹缠枝蔷薇真芜锦,是去礼部钟大人家做客时钟姑娘送的。我不爱红色,三姐你又不喜欢图样太艳的。想来想去,就是大姐合适,她喜欢蔷薇花,我还想着她如今不在京城,没法带去。这回正好让人给大姐稍去。带两匹料子应该不麻烦吧?”
青黛摇摇头,“祖母倒没说能稍多少东西,我看还是回去问问她老人家再说。”
姐妹两个回了上官府,与小冯氏和老夫人说了白先生闭馆之事,老夫人遗憾之余,命小冯氏准备份谢师礼,改日送过去。青薇又问起了给青蔷稍东西之事,老夫人点头同意,“两匹锦缎应该无碍,你自去准备就是了。”
姐妹俩各自备好了礼物,最后老夫人给青蔷置办了两个大箱笼的年礼。没两日取东西的人来了。青黛和青薇刚好在老夫人屋里说话,听说人来了,便退到了屏风后。老夫人与来人寒暄两句,便将收拾好的箱笼让人抬了上来。
“此次劳烦陈副将帮忙,老身感激不尽。”
“老夫人不必客气,您与姑娘救了我家少将军一命。这点小事,何足挂齿?若无他事,陈某先告辞了。”
“陈副将费心了,托我代问你们家少将军好。”
人走后,青黛和青薇从屏风后出来。
青薇凑到老夫人身边,好奇地问道:“祖母,您和三姐几时救的人?那位少将军是谁啊?”
老夫人笑着对青薇说:“忠毅侯的三公子。”
“哦,那人我见过。”青薇笑着看了眼青黛,“上回他救了三姐,这回三姐又救了他,算是扯平了。”
青黛嗔了青薇一眼,转头问老夫人:“祖母,刚才那位可是陈玄?”她没想到老夫人所托之人是华韶彦。说起来九娘娘这厮够胆大,杀了人家大将,还大摇大摆地去送亲,别遇到什么麻烦事才好。
老夫人解释道:“是陈副将。北胡使团要离京了,华少将军是送亲使团护卫队队长,送亲队是要路过宁靖的。前些时候他与你爹在朝中碰见,说起孟长安,便道他们二人相熟,询问是否有东西要带往宁靖。我这才让你们去准备年礼。”
青黛算了算日子,“哦这会儿启程,入冬后才能到宁靖,要是不多停留,兴许赶过年使团能回到上京。”
老夫人点点头,“日夜兼程,少说也得四个月才能返回。”
因为是初一,例行家庭聚餐,晚间全家人都在荣禧堂吃饭。
席间,老夫人提起了陈玄今日过来取走了箱笼,上官鸿顺嘴就说起了和亲使团之事,“这次皇上极为重视,除了大理寺和礼部的大员外,还指派了三位宗室前往。忠王为送亲正使,华少将军护卫队队长,郁子都因通晓北胡风俗,暂摄大理寺丞一职,随同前往。”
上官熙询问:“父亲,那皇上的意思是想隆佑兄入朝了?他当年不是辞了皇上封官?”
“你也说了是当年他以资历不足为由辞封。如今都过去五六年了,他早就不是当年初出茅庐的小子。这些年他虽未入朝,但时常出入宫禁,皇帝更视其为亲信,入朝不过是迟早的事。况且朝局变化,秦阁老致仕,公主和亲,周、范二人入阁,皇上意在多提拔新人。你在翰林院可要用心上进才是。”
“儿子谨记”
父子俩又随口议论了两句,这一议论,饭时延后了。其他人不能自己大吃特吃,只能时不时夹一两筷子,垫个底儿,坐等晚饭结束。
小冯氏自不必说,虽不喜政治,但不会插嘴。听父子俩说话,还装模作样地听着,借此机会恶补一下政治常识,不想跟上官鸿没了共同语言,总落在柳姨娘后头。
青黛吃饱了没事坐在一旁,听父子俩说话当听大华新闻联播。至于青薇,见众人都不怎么吃了,没人注意她,闷头自顾自拣自己爱吃的,独自吃了个乐呵。
上官杰虽听不大懂,但还是安安静静坐着,努力记下好下去细细揣摩。倒是小上官煦坐不住,拧来拧去,眼睛一会儿瞄瞄桌子底下,一会儿看看门口,那模样着急着想要出门。
好不容易等到上官鸿说完话,大家散伙走人。
上官煦蹦下了凳子就要往外走,忽然从他的袖管里窜出个毛茸茸的小东西,蹦跶了两下,竟然窜到对面钱氏的身上。
“啊——”钱氏吓得大叫,往后退了一步,踢倒了凳子,人也跟着朝后栽了下去。
“大嫂——”青黛就在钱氏身边,眼看着钱氏跌倒,下意识地去扶她,结果拉人不成反做了垫背。钱氏一倒地,凳子和人刚好砸在了青黛的腿上,青黛只觉得腿上生疼,就听见旁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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