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晓冉从来没想过,当再见到那个没心无情的男人,她竟然还是这般难堪……
难堪吗?
当你曾经视为生命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有说有笑地出现在你面前;当他们就坐在那布置温馨浪漫的餐桌前,点着昂贵的餐点,而你却恰巧成了为他们服务的人,换做是谁,都会感到难堪吧?
在她还来不及掩饰脸上的错愕和慌乱,风浅夜已然注意到她。
她有些无措的眼神不经意撞进那对闪烁着冷漠的黑瞳中,纤细的娇躯微微一震,她迅速低下头,也顺势掩住了眉目间蓦然多出来的褶皱。
风浅夜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她,冰冷的眼眸里初闪过一丝诧异,很快隐去。也只是一眼,便转移了视线,好像从没认识过她一样。
这时,和风浅夜一起来用餐的女人似乎也隐隐察觉到他们之间的不同寻常,柔美而带着几分娇嗔味道的声音突然响起,“夜,你认识这个服务生?你们以前见过?”女人天生的敏感让她没来由地对詹晓冉生出几许敌意。漂亮的一双杏眼不断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即使是女人的眼光,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服务生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就绝对有理由相信夜和她之间曾经有过什么。
詹晓冉四肢僵硬地站在原地,大脑的短暂空白竟然让她错过了风浅夜刚刚对女人的回答。
他说了什么?为什么那女人听了他的话之后笑得那么开心?
“我就说嘛,你这样的大导演怎么可能会认识她这种人?”
女人肆无忌惮的讪笑声不断刺激着她的耳膜,耳朵嗡嗡作响,她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唯一还可以坚持下来的动作就是接过风浅夜递到她面前的menu。
既然是落荒而逃,她消失在那对男女面前。
刚给一桌餐客上完菜的工读生箫云正好迎面走过来,“冉姐你……”话说到一半,蓦地注意到她苍白的脸和微微轻颤的身体,惊得她立即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担心地问,“冉姐,你是不是病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我……”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到一声气急败坏的呵斥,“再偷懒,你们俩明天就都回家吃自己吧!”
说话的人正是前不久才‘空降’到餐厅的领班徐曼曼。
据说她不知用什么‘狐媚’招数收买了老板,不但轻松进来这里工作,还一进来就被破例升为‘领班’。
拿着鸡毛弹子当令箭,狐假虎威,大概说得就是她这种人。明明自己也不过就是个小‘领班’,整天开口闭口就是要把谁给‘炒’了,莫非是脑子进水了?
想归想,但谁都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
箫云对詹晓冉可爱地吐了吐舌头,送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转身走开了。
幽幽一声叹息,原本,詹晓冉想拜托箫云替她去给风浅夜那桌上餐……一看端着手臂正用一双‘斗鸡眼’热情瞪着自己的徐领班,想想,还是算了吧。
拖着沉重又有几分不情愿的脚步,詹晓冉端着托盘来到风浅夜的餐桌前。
然而,就在她把一碗滚烫的浓汤从托盘上端下来的时候,女人作势伸手去接,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她伸出去的手正好撞在晓冉的胳膊上。
她手一抖,一部分滚烫的汤液骤然从汤碗里飞溅出来。
有几滴溅到晓冉白色的工作服上,有几滴溅到桌上,最惨的是还有一些直接溅到她的手上……
“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吧?”女人站起来,急切地抽出几张纸巾擦拭着晓冉的手,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她被烫到的地方重重‘按压’几下。
晓冉疼地把手缩了回来,低着头,没看见女人眼底一闪而逝的快意。
手很痛,可再痛也抵不过心口的疼痛。
那张她曾经疯狂迷恋的俊庞上,除了冷眼旁观的淡漠和近似于嘲笑的鄙讽,他竟然连一点同情都不愿意施舍给她?
难道他以为她这样做都是在故意吸引他的注意吗?
苦笑着一扬嘴角,转身,她离开的背影酸楚中却透着几分决绝。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冷漠和绝情,让她可以重拾‘全身而退’的信心。也许现在还不行…但她相信有一天,总会有那么一天,她会从他的阴影中挣月兑出来,做回曾经那个自信的詹晓冉。
“你很勇敢!”
低沉浑厚的男声倏然响起,晓冉浑身一震,模糊的泪眼中,看见那天出现在她家门口的男人。她记得他,是可歆的帅老板。
并非本意,安明轩却正好看见刚刚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拜他情场上那多得不能再多的经验所赐,他一眼就看出那个坐在餐桌前摆着一张臭脸的男人和这位看上去和‘林妹妹’很像的美人曾经是一对恋人。
要不然,她干嘛那么伤心?
他虽然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谁叫他生平最讨厌这种自诩有点魅力就乱惹女人哭的‘混蛋’(其实他自己也和‘混蛋’差不太远)。
岑薄性感的嘴角缓缓撇出一抹邪魅肆意的微笑,他突然揽住晓冉的腰,在她耳边诱惑地低喃,“我帮你去教训教训他怎么样?”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