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姑娘垂下眼帘,泪水朦胧了双眼,被凌老爷这么一说,面红耳赤,女儿家的颜面尽失,搞得她很不要脸,缠着人家冯公子不放,凌老爷这样做无非让她无地自容。
秦凤舞眼底浮现出怜悯之心,要知道在古代女儿家名节比命根子还要重要,凌老爷纵是生气,事情都到这份上,还想要凌姑娘怎么样?退婚?笑话。
“凌老爷,你只顾着颜面,只顾着讨回公道,难道就不站在凌姑娘角度来设想一下吗?你今日一闹,不但颜面尽失,还会误了凌姑娘终生,晚辈无权指责凌老爷过错,但两家恩恩怨怨难道就不能为了子女化解吗?今日凌姑娘若真出了什么事,你的良心过得去吗?”秦凤舞句句如刀刺入凌老爷心坎里,目光犀利如冰。
冯夫人则是用不敢置信的眼神深深睨望秦凤舞,这还是秦家傻小姐吗?今日她说言每句话谈吐不凡,举止大方得体,丝毫不像是传闻中秦家傻小姐,只怨她那没出息的儿子偏偏看上凌姑娘这等货色。
凌老爷垂眸顿时无言,眼底一闪而逝愧疚之心。
太妃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秦凤舞,甚是满意这媳妇,难得她沉得住这口气,若他人早不依不饶向凌老爷讨说法,宫染夜双手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太妃坐回原位,若有所思的眺望着她,眼底色泽愈加深邃。
“竟然真相大白,凤舞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太妃稍稍叹了口气,态度明摆着将此事全权让她自个做个了结,话罢,冷眼扫向脸色苍白,额头渗出冷汗的乔大娘和胭脂。
秦凤舞嘴角立即勾勒出一抹深深弧度,福身脸上表情放柔道:“是。”
乔大娘吓得浑身大汗淋漓,表情甚是僵硬,视线投向薛氏求助,刚刚她出言不逊,谁也没料到这样就被识穿了。这诬陷皇亲国戚的罪名可不小,她活了半辈子,还未抱到孙子就得在牢房里度过余生,这可吓坏了乔大娘。
胭脂却面露平静,料定秦凤舞会念在她们主仆一场,不会对她怎么样,最多是逐出秦府。
薛氏则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慌得很,就怕她俩把此事揭发,边上周大娘使了个眼色,意识她不用担心,似有十全把握。
冯夫人得理不饶人,见凌老爷被秦凤舞怒斥一顿,心里乐得很,淡启红唇轻蔑笑道:“凌老爷,您还真是三四辈子的老脸都丢光了。”余光鄙夷瞥了眼凌姑娘,露出嘲讽之意,“不知廉耻。”
凌老爷气得浑身直打哆嗦,那眼神恨不得活剥了她的皮,凌姑娘则是低着头,泪水朦胧双眼,被婆婆这么一说,更是无地自容,真想挖个地缝转进去。
“冯夫人请你说话注意点分寸,若不是你们两家水火不容,又怎会闹出这等事儿来?看得出冯夫人爱子视如命,但你可曾真正为冯公子做过他想要,他喜欢的事?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你说不要这媳妇就不要,这说得过去吗?凌姑娘论家世论才貌哪点配不起令郎?”秦凤舞顿时将话锋犀利转向冯夫人,眼底暗芒一闪而逝,“不管两家之前有何恩怨,令郎与凌姑娘拜了堂,洞了房这是事实,相信冯夫人不会是那种势利眼的人吧?”
闻言,冯夫人脸色顿时阴森起,秦家虽欠冯家一条人命,可现如今秦凤舞论起身份和背景,她都得罪不起,况且她今日大闹王府,这也是事实。
“这…。”冯夫人脸上立即露出犹豫之色来。
秦凤舞目光微敛,冷冷睨向凌老爷,脸上始终保持最佳微笑,沉吟道:“凌老爷、冯夫人,相信你们不会不给王府面子吧?”
这话一出,两人顿时哑口无言,生米煮成熟饭,况且凌姑娘和冯家大少两厢情愿,凌老爷和冯夫人再怎么不情愿,也无济于事,今日失礼之举,王府不怪罪已经是给足他们面子。
两人也知识趣,纷纷达成一致。
时候也不早,两家也不好意思在逗留,便出了王府,表面上是认了这门亲事,但背地里谁晓得又闹出啥事儿来?
接下来……。
秦凤舞转身低头轻声道:“不知婆婆还满意这个结果吗?”眼锋犀利转向胭脂身上,透着深深阴厉。
见状,胭脂一颗心吓得都悬了起来。
“嗯,不计前嫌,不错不错。”太妃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溢出笑容。
宫染夜淡启薄唇:“接下来,娘子又该怎么惩治小人呢?”一派风流之色,但眼底的精芒一览无遗。
秦凤舞略略佻眉,脸上笑容突然化为冰冷,目光幽深的看向胭脂,冷声道:“娘此言差矣,要看对什么人不计前嫌,要看这个人值不值得让我不计前嫌。”
胭脂浑身一颤,接触到那阴狠的眼神,脸色泛青,双腿跪在地上,一个劲往地上磕头:“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一时见钱眼开,奴婢知道错了。”
乔大娘眼神一晃,见胭脂这丫头都认罪了,赶忙跪在地上求饶:“秦姨娘,这事与小人没有任何关系,都是听这丫头胡说八道,才会误会秦姨娘,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薛氏心虚了,为了表明此事于她无关,起身指着乔大娘鼻尖怒斥道:“你这个狗奴才,若不是凌姑娘作证,秦妹妹早被你害进牢房里。”
闻听,乔大娘瞳孔一紧,狠狠捏起裙摆,眼神掠过一抹冷光,好啊!现在是想过河拆桥,想把责任都推卸给她不成?起身步步逼近薛氏,吓得薛氏连步后退,一凳重重坐在椅子上,“好啊!你现在是想过河拆桥吗?竟然你无情在先,就别怪我无义。”
秦凤舞面目冷清,略略挑起眉尾,冷笑道:“哦?乔大娘何出此言,我怎越听越糊涂?难道此事与姐姐有关?”
大难临头各自飞?呵呵,她心底暗暗嘲讽起,薛氏当真以为她是软柿子,任由她欺负不成?之前放毒药的事儿还没找她算账,现在又想陷害她?惹恼了她,一定没好下场。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薛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目光投向身边周大娘求救。
胭脂咬着下唇,一不做二不休跪在她面前,低声述说道:“小姐,这件事情是二女乃女乃指使的,她让周大娘每人给我们五百两银子,说是在太妃面前诬陷小姐,就能领其余部分的钱,家父卧病在场,急需要钱医治,奴婢才会做出这等事儿来。小姐,是我对不起你……”声音逐渐变弱。
闻言,太妃气得浑身一颤,顿时将失望和鄙夷的目光看向脸色苍白的薛氏,她平时虽说作风嚣张跋扈,但万万没想到薛氏会做出这等事儿来,颤抖的指尖指向薛氏,怒声道:“没想到你会是这种女人,平时你目无尊长也就罢了,现在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来,你…。”
宫染夜眼底一片深邃,冷眼瞥了薛氏一眼,嘴角一抹启唇冷笑。
见状,薛氏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承认,怒瞪胭脂,作势一脸哭腔:“娘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没有的事,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指使的?”
乔大娘念头一闪,忽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用红色布条包裹的银子递给秦凤舞,“我有证据,这银子是官银,银底刻有宫王府三字。”
秦凤舞接过银子,细细一瞧,嘴角勾起一抹清冽的冷笑,将银子让傲嬷嬷呈上给太妃鉴定,微转星眸睨向薛氏,眼底精芒四射,脸上笑容愈加深郁:“姐姐,这银子不可能是造假,你还想狡辩吗?”
太妃失望彻底,狠狠将银子丢在地上,叹了一口气,宫染夜搀扶着太妃从格内漫步走去,这不明摆着让秦凤舞全权做主。
“娘,相公……。”薛氏眼眸一颤,心中一滞,狠狠怒瞪着秦凤舞,眼波随即流转至周大娘身上,念头忽闪,“是周大娘自作主张,此事于我无关。”
闻听这话,周大娘心咯噔一下,整个人没了魂儿,瞳孔一紧摇晃着薛氏道:“二女乃女乃,老奴跟随你这么多年,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过河拆桥?”
众人惊呼,不敢置信的看向薛氏。
秋蝉突然想到什么,走近秦凤舞身边,深深望了眼薛氏,低声道:“奴婢能证明此事与二女乃女乃、周大娘有关,方才奴婢见周大娘鬼鬼祟祟在屏风内窃听大堂内事,无意间见周大娘进二女乃女乃屋内,便起了疑心。”
周大娘心灰意冷,跟了二女乃女乃好说也有七八年,现在想把责任都推给她?
“那又能证明什么?周大娘常年照料我衣食起居,进我屋子也不奇怪,你这丫头乱说话,可得仔细你的皮。”薛氏死活就是不认,面露狰狞瞪向秋蝉。
“哦?据我所知,下人是没有资格领着宫王府官钱,况且周大娘每月月例不过十两银子,加上大小赏赐也不过三十两,又哪来那么多钱雇佣人呢?”秦凤舞面露笑意,转身坐在主位上,脸上笑容逐渐淡化。
薛氏神色慌张,竟然她当面撕破老脸,也罢,一不做二不休,啪响桌子怒喝道:“就算是我指使又如何?你不过是相公暖床妾房罢了,我才是嫡妻,你能拿我怎么样?”眉尾挑起挑衅之意。
“哦?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吗?”秦凤舞挑眉眼底一闪而逝阴芒,嘴角勾勒出一抹冷意,啪响桌子对着户外的小厮呵斥一声:“来人!二女乃女乃贵为二爷正房,知法犯法,诬陷罪名在先,贿赂在后,免去正房身份,沦为妾室,家法侍候。”
众人还以为耳根子不好使,听错了,一个妾房要休正房?奇闻奇闻。
小厮随即露出犹豫之色,薛氏眼眸一冷,冷笑道:“秦凤舞,你可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免去我正房身份?又有什么资格翻出家法?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对我无礼?”
秦凤舞眼眸微眯,左手轻轻端起茶杯,余光犀利睨向薛氏,脸上笑容着实令人寒毛直竖,“就凭我是受害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贵为二爷正房,知法犯法,诬陷皇亲国戚的罪名可是不轻,我免去你正房身份是理所应当事,相信婆婆也会赞同。翻出家法,已经算是轻了!”手中杯子一佛狠狠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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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亲亲,明天就是除夕节了,先祝愿亲们在新的一年心想事成,合家团圆。
明天凤舞要陪家人过节日,今天补上明天一更,希望亲们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