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清引领着两人过来，一脸得意洋洋。能得顾少卿这样的乘龙快婿的确算烧高香，走大运了。
苏小语有一刹恍惚，歪着头认真打量。随着几人的不断靠近，越发看清顾少卿一张脸，室内明白的灯光中好像上等的瓷器，冷晕绵密的俊颜上浮了一层薄薄的白光。这样不捻人间烟火的气韵直觉谁的身上见到过？
可是，到底是谁呢？
思萦间三人已经在面前站定，林明清对着顾少卿一一介绍：“少卿，这几个人你要好好认识一下，他们不仅是业界中有头有脸的人士，还是小如的同学兼好友。”视线循序扫过：“这是风华集团的总裁华夏，之前你该听说过。这位是中国最大的陶瓷世家太子爷林宿。还有，这位是苏总的掌上明珠苏小语，也是华总的贴身秘书。他们同小如初高中都在一所学校上的。”想了一下，又不太确定，乐呵呵的确认：“我记得没错吧？”
苏小语点点头：“林总说得很对，我们初高中就是混一所学校的。”眼风撩上林宿，意味颇深。
林宿堂而皇之地侧首瞪她，一双狭长的眸子稍微睁开一些，还能透出倜傥风流来。
空气静置几秒，顾少卿眯着眼睛很认真地看了几人一眼，最后定在林宿身上。于林宿看来，更像一刻不曾错开过。他在想两人到底有没有深仇大恨？仔细思及了，也就一个江媚，却不知两人有什么关系？
“华总和苏秘书之前都见过了，女子中的翘楚人物。倒是林先生，还真是第一次见，荣幸！”顾少卿伸出一只手，容色极淡。
林宿盯着他眼眸握上，一脸的漫不经心：“顾总的大名早就听说过，今天见到你很高兴。”
不远处有人招唤，林明清就要退场了：“你们年轻人聊，我去那边招待一下。”拍了拍林小如的肩头，嘱咐：“好好招待几位，不能怠慢了。”
“去喝几杯吧。”林明清一走，林小如请几人过去坐。
空杯一一斟满，林小如提议举杯畅饮。“来，大家干一杯吧。谢谢今天来参加我的生日宴。”身姿一俯，旁若无人的在顾少卿脸颊上烙下一吻，语声含羞：“少卿，也谢谢你，还送了我这么漂亮的衣服。”
顾少卿不咸不淡地看她：“应该的。”
华夏艰难地盯着杯中轻微晃动的液体，喉咙干涩，刚要抬起饮下，林宿和苏小语异口同声：“你不能喝。”林宿手臂极长，一把夺下她手中的杯子：“她不能喝酒，我替她喝。”微昂首，一饮而尽。
林小如巡视一圈眼前状况，笑了笑，指着华夏和林宿问：“你们两个真在一起了？看来传言是真的，速度倒不慢。”
苏小语最是性情中人，一抬眸，光色凌厉：“你这话什么意思？华夏只是身体不好，不能接受刺激性的东西而已。”
华夏蹙了一下眉头，按上苏小语的手背：“小语一一别这样。”
林宿弯了嘴角，笑容十分好看：“林小如这种说法方式，听着还真习惯。”习惯了她的不礼貌，习惯了她的嚣张跋扈。
林小如当即黑了脸，一个千金小姐被人‘称赞’如斯，绝不是件光宗耀祖的事。尴尬的看向一边的顾少卿，白析的脸上一层薄薄红晕。“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拉了拉男子的手臂：“既然华夏不能喝就算了，我们干了。”
顾少卿微低着头，听完她的话后居然反应迟钝，过了几秒钟才抬起头：“嗯？”
“华夏不能喝酒，就别让她喝了，我们来干一杯吧。”林小如重复语意。
顾少卿将目光打到华夏身上，潮湿迷离的一层光，看了很久笑起来。轻颌首，饮尽杯中液体。
“对不起，我不胜酒力，你们聊着，出去透透气。”
顾少卿大步出了宴会厅，几双眼睛盯紧他，像顿时光芒万丈起来。
林小如整个人像陷进了滚烫的岩浆中，这辈子只怕没有什么比在这三个人面前丢脸更糗的事了。杯子倏然握紧，扯出一个比哭还僵硬的笑来：“他真的不能喝酒，还是我们来吧。”
华夏被苏小语推到桌子的边角上找吃的，三个人则不乏冷嘲热讽的思忆当年上学时的事情。大把大把的往事被翻找出来，才发现过去几人的关系果然不好。林小如不光有只快嘴，还有一双快手，紧着为三人添酒，几十分钟下来，林宿没怎样，她和苏小语就已微有醉意。迷迷忽忽地抬头看了一眼灼眼的灯光，努力颌首思及一个兴致盎然的话题。接着夸张地“哦”了一嗓，看来思考的成果很丰富，终于被她捞到了。凑过去神秘兮兮地问林宿：“你当年不喜欢我是因为华夏吧？你就那么喜欢她么？什么时候开始的？”
若搁平时苏小语听到这样的话一准会心痛，可是这一次不同。酒精洗涤后大脑中残存的理智也抛到九霄云外，迷离的眼瞳中就只有林宿，透过他的瞳孔望进心里，却又发现林宿的心里仍是只有华夏。四平八稳地坐在他的心里，似都落了一层细密的灰尘，感情这许多年过去了，华夏结了婚，生了孩子，在他心里的位置却一刻不曾动摇过。何其伤人脾肺的一件事啊，若不问个清楚明白，想来她苏小语死都不会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