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初蝶已经被初母从暖和的被窝里挖出来,梳妆打扮了,初蝶勉强支起眼皮子,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身子又缩回去,哀求道,“妈妈,还不到五点钟,再让我睡会儿吧。”十一月中旬的早晨,已经很凉了,初蝶耍赖抱着暖和的被子不松手。
“乖初蝶,别耍赖了,快点起床去拿大奖了。”初母耐心的哄着孩子气的女儿,心中感慨颇多,因为对初蝶很严厉的缘故,女儿从小跟她不亲近,每次看到宝贝女儿赖在父亲怀中撒娇耍赖,初母的心中总会酸涩不已,还好,女儿最近越发的成熟了,知道他们很忙碌不愿意让他们多操心,也愿意跟她撒娇了,初母看着还紧紧闭着眼睛的初蝶,有种“吾家女儿初长成”的感慨。
眼看赖床无门,初蝶又磨蹭了一会儿,在母亲软软的怀抱中蹭了蹭,不情不愿的起床了。初蝶可是很清楚母亲的脾气,真要是惹得她发货,能够立马掀开初蝶的被子,一盆冷水浇灌下去,初冬大早晨可不好受,初蝶抬眼看看母亲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心情不错,真不知道昨晚语文老师给父母打电话又了些什么,值得他们如此高兴。
“妈妈,不是说我们十点到市中心就行吗?”。洗脸时,初蝶不解的问屋里屋外忙活的初母,幸好她还年轻,从重生后又开始注重保养,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天一大又早起,居然没折腾出黑眼圈,初蝶颇为自恋的恰恰可以跟水女敕豆腐媲美的脸蛋,又眨巴着漂亮的杏眼,冲着镜子做给飞吻,感慨着年轻真好。
早熟的果子总是酸涩的,上辈子早恋夭折的初蝶就像胆小的乌龟,心底对爱情的那些旖旎奢望早就被仇恨折磨得烟消雾散了,在早恋之后,初蝶视爱情如蛇蝎,躲避都来不及呢,哪里还有心思打扮自己?然后折腾起网店,整日对着电脑,没日没夜的忙碌,再怎么天生丽质,也被辐射成黄脸婆了。等到初蝶发现丈夫有外遇的时候,对照着镜子,才发现年华早已逝去。
浮肿的眼睛,被黑黑的大眼圈围绕着,苍白的脸色上,一块又一块的祛斑,往昔耀眼夺目的桃花眼,眼角也开始出现浓妆艳抹掩盖不住的皱纹,还有小肚腩上大大的游泳圈,甚至曾经被婆婆误解为怀孕了,初蝶摇摇头,将前生的噩梦甩出脑海,简单的收拾一通,跟着母亲出门了。
公交车上,初蝶手中握着的是有些烫手的五百元钱,昨晚,爸爸回来听说初蝶的小说获奖了,兴奋得像小时候那般将初蝶举得高高的,拿下巴上的乱胡须扎初蝶女敕女敕的脸蛋,直到初蝶不依的哇哇大叫,初父才作罢。
出完晚饭,初父就出去了,当时也没说去干什么,结果晚上回来,初父就交给初蝶五百块钱,初蝶清楚的记得她诧异的抬头,看见爸爸憨厚的脸上,挂着有点腼腆的笑容,还有点窘迫的说,“爸爸身上也没多少钱,你明天拿着五百块钱,万一有什么需要,不要舍不得花钱,市区不比农村,别省着,只要你有出息,爸爸比赚多少钱都开心。”
初蝶的眼圈立马红了,抬头望天,不想让眼中的泪水流出来,爸爸,你总是这么不管不顾的宠溺我,可是以前的我,却那么的不懂事,让您一夜愁白了头发,操碎了心。千言万语,初蝶突然说不出口,现在的爸爸刚刚得到提拔,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却为了他,憋屈的往大伯家里借钱,凭借初蝶对那家人恶劣性情的了解,这笔钱不知道是爸爸说了多少好话,赔了多少小心才艰难借来的,就如同她离婚后,血本无归,生活失去着落,那家极品亲戚丑恶的嘴脸。
“爸爸,女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或许,这次意外得奖,能够让她走得更远,站得更高,初蝶的心中充满了算计,她要努力赚钱,前生,所有欺负她的人!都要百倍偿还,倘若上帝在偷懒,她初蝶就是天谴
很快,三个小时的车程已经过去,初蝶和妈妈顺利的在九点钟抵达目的地——一家看上去不错的酒店,语文老师果然在门口等待,三人会和,让初蝶猜不透的是,语文老师居然提议出去逛街。
王老师出人意料的穿着香奈儿的休闲装,手中拎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手提包,头发梳理得大方简单,显得优雅高贵,却不会让人产生距离感,在初蝶愣神的一瞬间,初母和王老师已经交谈得很火热,不一会儿就已经以姐妹相称,并相约去逛街。
跟在两人身后,默默没出声的初蝶囧了,在她的印象中,初中三年,语文老师都普普通通,跟其余的农村老师没什么区别,都住在普通的邻庄里,甚至还有同学上学的路过语文老师家门前,唯一的不同是三十多岁的王老师一直是单身,一直有些严厉,不苟言笑,这样的一位女老师,任课很优异,在学校的地位也很高。可是无论怎么说,按照常理,王老师都穿不起香奈儿,初蝶可以肯定她没有看错,因为上辈子,懒惰的初蝶,每次不得不外出谈判的时候,总会套上一身香奈儿休闲装,更何况,如果初蝶的记忆没有发生错误的话,香奈儿好像在国内还没有专卖店。
看来,以前在初蝶眼中很神秘的语文老师,身份果然不简单,还有这次初蝶的小说,怪不得王老师当时给她那么短的时间校稿,初蝶曾经以为是老师在考验她,如此想来,恐怕是老师“早有预谋”。
等到初蝶在理发店的座位上困得昏昏欲睡,初蝶总算明白两个女人拉着她逛街的目的,做发型,买衣服,真正的颁奖典礼在下午两点才开始看着还在为初蝶的新发型而争论不休的老师与家长组合,初蝶真佩服她们的精力,事件的主角决定,随便她们折腾去吧,反正不管是初母,还是王老师的眼光都很好,估计也不可能让她变得更丑,初蝶开始补眠中。
等到睡得心满意足的初蝶再次睁开眼睛,惊艳了初母的长发已经高高盘起,一身红色的旗袍装,高贵典雅,雍容华贵,成熟的躯体更有韵味,直接让初蝶看呆了。
“姐,我就说这身适合你,您还偏偏说太艳,别人穿可能是落俗套了,你穿绝对是震撼,初蝶,干妈说得对不对?”听到王老师称赞自己的母亲,初蝶也乐呵呵的直点头,直到最后一声干妈,可是吓得刚刚睡醒的初蝶直接跌落到椅子下面去了,也幸亏初蝶的发型已经做完了。
王老师看到初蝶窘迫的样子,捂着嘴轻笑,言语也没有刚刚的疯狂,尤其看到初蝶询问的目光看向初母,继续说,“初姐,你可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我从第一眼看到初蝶,就知道这是个很有灵性的孩子,姐,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让初蝶当我干女儿,行不?”
说实话,初母夫妻俩只有初蝶这一个宝贝疙瘩,若是平常肯定不愿意孩子拜干亲,可是今天她和王老师一见面便很投缘,仿佛亲姐妹一般,而且以前在初蝶嘴里,也没少听到语文老师的名字,知道老师是真心疼自家孩子,再说,这次初蝶获奖,多亏王老师的帮忙,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初母也不好意思拒绝,倒是干脆的答应了,“初蝶,还不快喊人,以后记得要好好孝敬你干妈。”
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并不妨碍初蝶继续扮演乖小孩,她私底下并不介意这件事情,初蝶对当初落难时王老师的帮助一直很感恩,拽着新出炉的干**胳膊,初蝶从地上爬起来,对上母亲取笑她的眼睛,初蝶羞红了脸,喊出她前世今生,两辈子第一声“干妈”。初蝶此刻倒是无比后悔她怎么就睡着了呢?要不然不仅可以偷听妈妈他们说话,也不至于当众跌坐在地上,惹得大伙都笑了。
初蝶不知道,她刚做好的新发型,前面是齐眉的刘海,还有后面在两个无良妈**一致要求下,梳着两串小辫子,仿佛年画里总出来的吉祥女圭女圭,再加上初蝶刚刚苏醒而微微眯起的桃花眼,又长又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眨着,还有粉红色的女敕脸蛋,因为不满而微微撅起的樱桃小嘴,精致的瓜子脸偏偏还有点婴儿肥,说不出来的妖娆与可爱的混合体,让人挪不开眼睛。
“乖女儿”淑女的王老师也被初蝶的外貌给吸引力,高兴的答应后,干脆爱不释手的捧起初蝶的小脸,“叭——”的一声,亲上去了,甚至两只手都没闲着,亲完后,还恋恋不舍的一只手捏着一个脸蛋,左右忙活,玩得好不开心,哪里有刚刚的成熟温婉气质。
看得旁边的包括初蝶,初母,理发师在内的所有人都傻眼了,这变化也忒大点吧?
可怜的初蝶,脸蛋已经被蹂躏得通红,双眼也弥漫上水雾,看得身旁的男理发师,不断的掐自己的胳膊,提醒着自己不要化身为饿狼,冲着小妞扑上去
感觉到周围不同寻常的安静,王老师才反应过来,疑惑的往四周看看,顺着大家的视线落到她掐在手里的脸蛋上,王老师迅速松手,窘迫着拍打着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很不好意思的看了初母一眼,结结巴巴的解释着,“我以为是在家里,,,家里玩……洋……洋女圭女圭。”王老师心底哀嚎,形象啊,她在外人面前维持良好的淑女形象啊